第二十六章 當(dāng)年

　　“就是你小姨打電話給我，說你今天跟她提到要回來一趟?！狈郊毋懤^兒子的手坐到沙發(fā)上，“你以往回來都不會給我打電話，好幾次都錯過了。我就想著這次我就回家等著，守株待兔，總不能再見不著你了吧？”

　　方嘉銘笑得溫和，倒讓凌北有點無地自容。在他兒時的印象里，母親是個嚴(yán)肅又疏離的模樣，他似乎很少看到母親的笑容，讓他感到敬畏和冰冷，想要下意識躲避。

　　這也是凌北跟小姨方嘉鈺親近的原因，相比自己家疏離的關(guān)系，小姨家親厚的氛圍讓他尤為羨慕和向往。

　　但或許方嘉鈺說的沒錯，這些年，凌北的母親變了很多。她不再是一個事業(yè)型的女強(qiáng)人，也會期待兒子回家看她，對他表示出母子間的親厚。

　　“對不起，媽?！绷璞被匚兆∧赣H的手，“我原本是怕打擾到您，沒想到弄巧成拙了。下次，下次我一定提前知會您。”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狈郊毋懭岷偷乜聪蛄璞?，言語中透著些苦澀的小心翼翼：“只是這么多年，我怕你還在怨我?！?p>　　“本來就和您沒關(guān)系，怎么會怨您呢？”

　　凌北說的太過從容，卻讓方嘉銘心里的那根刺愈發(fā)明顯。語氣也不由得染上些急迫：“那你為什么這么多年都不愿意告訴我當(dāng)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不愿意回來？為什么要自己修心理學(xué)？”

　　當(dāng)年的事情讓方嘉銘這么多年都如芒在背。所以，甫一見到兒子，她就急切的想和他將多年的心結(jié)解開。

　　但很多事情選擇多年緘口不言是有理由的。

　　凌北的神色晦暗不明，這些問題他現(xiàn)在終究還是沒法毫不介意地訴說。

　　“媽，我還有事。”

　　逃避雖然可恥但是有用。

　　“我就先回去了，公司那邊最近還算平穩(wěn)，不用您操心。我過兩天再回來看您?！?p>　　說著，凌北拿著從樓上帶下來的東西就起身往門口走去。

　　“凌北！”方嘉銘略含顫抖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這么多年過去了，你還是什么都不愿意說，就跟你爸一樣，鐵石……”

　　“別拿他跟我比！”聽到那個稱謂后，凌北少見的有些失控。

　　他的眼角泛紅，直接打斷了方嘉銘的話：“我是鐵石心腸，隨你怎么說。但我和他不一樣，他是不擇手段?！?p>　　“小北，”方嘉銘像是聽到了什么重要的話題，沖過來抓住凌北的手，眼神里裝滿了迫切：“我就知道，凌乾杉他對你做了什么對不對？是不是跟那個地下室有關(guān)？”

　　凌北下意識愣住了。

　　地下室這個信息他沒跟任何人提過，方嘉銘是怎么知道的？

　　方嘉銘看著兒子略顯動容的神情，再開口時甚至有些哭腔：“當(dāng)年我不怎么管你，就以為你爸也是這樣的。那時候我跟他也很少說話，他自然不會告訴我什么。我在家里沒看見你，就以為你是自己出去玩了，也從沒上過心?，F(xiàn)在想想，都是我當(dāng)年疏忽大意……”

　　說到最后，方嘉銘已經(jīng)有些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