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她顧不得什么了,已經(jīng)開始結(jié)束就很難了。拿著板磚硬是在鋼化玻璃上砸掉了一塊,準備翻進去時,看守已趕經(jīng)到。
“又是你?!鄙洗芜€原符紙認出字跡的女看守咬牙切齒說,“沒打夠嗎?”
崔桃悅被她掐著脖子說不出話來,女看守很惱火,本來都臨近下班了,還被叫回來抓人。
突然,看守身后沖出來一個人,抓住她的頭使勁一扭,便扭成了一個詭異的弧度。崔桃悅立馬認出來是葉清言,脖子上力道稍松,她立刻大喊道:“不要殺人!”可很快,女看守的頭就滾落在了她的腳邊。
崔桃悅有些憤怒,他已經(jīng)決定好不去殺那些無辜的人了,她對葉清言吼道:“你干什么!她也不過是身不由己才做的這種勾當(dāng)罷了,一定要置于死地嗎?”
葉清言冷冷道:“她打你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想的?!?p> “人都需要思想的轉(zhuǎn)變,不是死了就一了百了?!?p> “你變了,”葉清言說,“你以前沒有這么濃的學(xué)術(shù)味,你現(xiàn)在看起來像是幾百年前的學(xué)生?!?p> 崔桃悅意識到,現(xiàn)在的自己并沒有融入“崔桃悅”這一人設(shè),前期她演的足夠像,反而現(xiàn)在稍加變動就會惹人懷疑。
“算了,很難和你講清。因為你不過只是一個順應(yīng)著時代,不會反抗的無用之人。”崔桃悅不想和他爭論,可身后的火藥包不知道為什么突然爆炸。葉清言轉(zhuǎn)身將她壓在身下,崔桃悅只記得沙石打在手背上的刺痛。
葉清言皺了皺眉:“你草酸鹽加多了?”
又扯回了炸藥包制作……
這么巨大的爆炸聲,自然引來了許多的看守。葉清言是從后山的狗洞爬進來的,現(xiàn)在自然是不能走那條老路了。崔桃悅哪能不了解這點,她抽出葉清言腰間的槍,卻只打看守們的腿,然后迅速拾起房間里那個看守的密鑰和工作證。想要跑時,卻被那個波浪卷一把抓住。
“快過來!別讓她跑……”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葉清言一槍解決掉。
葉清言輕蔑的看著倒在地上的尸體:“我這次沒有殺無辜者吧?”
“干得漂亮,沒想到你也是會帶雙槍的呢。”崔桃悅不知道是在嘲諷還是真夸。
有了工作證和密鑰,他們一路暢通無阻。人工智障只認證,不認人,他們能躲得過看守就好了。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丁小京此時正在所長辦公室里。雖然仍舊穿著看守所制服,但丁小京舉手投足間都多了一份貴氣和優(yōu)雅。
她輕抿了一口茶,對所長說道:“嚴查那個崔桃悅,很有問題。”
所長一臉陪笑:“是是是,多謝丁教授這次出手,為我們釣出這么多的大魚?!?p> “無需客氣,都是同僚。明天我要去一趟P市“撒網(wǎng)”,幫我備個車吧?!?p> 表面上來看,她是作家、演說家、社會學(xué)家??蓪嶋H上她是地聯(lián)與AI的忠犬,替他們嗅出不忠的氣息。聽她演說的人,大部分都被扣了道德分、降排名,甚至是“清除”。這樣還不算什么,充其量是為了政府做事,畢竟在不同環(huán)境下,每個人都可以擁有他們自己的信仰。濫用職權(quán)又是另一回事,丁小京對這件事非常熟練。地聯(lián)最相信的就是她這張嘴。別的,就是笑話。總有人說,這地球上除了地聯(lián)執(zhí)行官,權(quán)勢最大的便是她。
回到潛艇上,老徐面色凝重的問道:“桃悅,你是不是遇見了丁小京?”
崔桃悅不暇思索的道:“是啊。我和她關(guān)一個屋。”
“你對她的言論表示贊同?”
“那當(dāng)然,我認為他的理論可以實……”葉清言忽然捂住了她的嘴:“羅森伯特,先開一下屏蔽器。”
羅森伯特敲了幾下鍵盤,葉清言才放開崔桃悅。
崔桃悅也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問道:“我說錯了什么話嗎?還是說他們一直在監(jiān)視我和丁小京?”
老徐扶了一下額:“亦或者說,丁小京就在監(jiān)視你?!?p> “你的意思是,丁小京發(fā)表這種言論的原因,是為了釣出我們這些有這種思想的人?”崔桃悅不傻,大抵能猜得出來。
“沒錯,她就是這樣的一條狗。”葉清言道,“你最好別去相信她那所謂的理論,這不過是為了討好那些執(zhí)行官高層出的伎倆罷了。就算不是這樣,你也最好別接觸這樣的思想。這不是一個談著理想的時代,人吃人才能活下去。”
“人的一生可能燃燒,也可能腐朽。但我不能腐朽,我愿意再次燃燒?!?p> 白梓趕忙出來勸道:“桃悅!別動怒了,你現(xiàn)在需要靜養(yǎng)?!彪S后拉著崔桃悅來到一邊,一顆靈丹塞下去,“含著,這丹恢復(fù)的比較沖,你中了心魔,最好別吞下去?!?p> 崔康悅先把丹吐了出來,對白梓說道:“待會兒。還有,我沒有動怒,我不過是跟某些迂腐的老家伙講些道理。”
葉清言反駁道:“迂腐的是你,你根本沒有順應(yīng)時代的變化,還妄想回到過去?!?p> “那請你告訴我,你認為現(xiàn)在我們做的事情是正確的嗎?”
“人人都這么做,我們也沒有辦法,只好順應(yīng)著?!?p> “不要因為活在黑暗之中就歌頌黑暗,以前我們曾經(jīng)的光明,是先輩們用鮮血去照耀的。我要讓他們知道,他們還活得不太像人,需要把他們腦子打醒,知道該怎么活得像個人!”
“這個世界從來沒有你想的這么理想化,就算你奉獻出自己的性命,這群愚蠢的人還是會將它糟踐,這光本來就不長久!先輩們的犧牲,就是前車之鑒!”
“對的就是對的,錯的就是錯的?!?p> “黑白是可以顛倒的?!?p> 眼看兩人越吵越激烈,老徐出來打斷了他們:“行了,別吵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觀點,不能苛求別人。桃悅,我不反對你。當(dāng)你在進行這所謂的實踐時,要保護好自己。如果有必要時需要犧牲集體利益,也需要所有人的同意,因為這不是你的個人。好了,你先去休息吧,你身體還不是很好。我有事要和葉清言談?!?p> 崔桃悅的眼神仍然黯淡了下來。她重新把那顆丹藥放進嘴里,去洗了個澡。丹藥使傷勢好了一點,但水流沖在傷口上面仍然刺痛。去拿了一個醫(yī)療膠囊,去給自已碰不到的地方上藥?;胤克X了。
不知是因為受了重傷,還是真的因為爭論時動了氣。崔桃悅感到煩悶睡不著,突然間,出現(xiàn)了一個黑影。黏噠噠,正是009號非實驗體。
崔桃悅想要開門逃跑,可越跑周圍的一切越大,離門越遠。墻面不再是直角,而是扭曲。各色耀眼的光芒,刺激著她大腦中的視覺神經(jīng)。儼然是一副光學(xué)污染。
她再次感到脖子被009號纏住,看守所里的鞭梢好像又一次一次的落在她的身上。剛來到這個時代被她殺死的那些人用空洞的眼神轉(zhuǎn)頭望向她。周圍開滿了火焰一般的彼岸花,黃泉路上的靈魂不知為何都轉(zhuǎn)頭望向她。
歇斯底里的喊叫,猙獰的面孔。撲向她,撕咬她。
其中,不知道為什么凌風(fēng)雪在那里,她正捧著一束藍靈走向崔桃悅。
母親也在,燒毀了的面孔微笑著,只剩骷髏的手臂正向她打招呼。
一切都消散了,她忽然感到周圍的仙氣充盈到了極致,因此其中幾乎不可察覺的煞氣也是這么的明顯。
她看不清那明堂之上的人,只記得那個人說去哪里找誰。
“去一趟N城吧,那里有你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