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嚓”鐘圖拄著竹竿快步走過去,可是那道身影似乎并未注意到他,徑直走進了屋子。
閉口不言,性情冷漠,可能就是她了。鐘圖心里瘋狂地認為,經歷了如此多的變故奇遇,先是被一個奇怪的空間溶洞給吸了進去,隨后又被一個會異術的少女給救了。
一系列的問題早已超出鐘圖的認知,所以現(xiàn)在鐘圖遇到什么都不會感到吃驚。
終于走到了屋前,鐘圖猛地推門進去,木門“嘭!”地打開,激起三兩片竹葉飛舞,鐘圖木訥地站在那里,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個少女。“秋蘭兮麋蕪,羅生兮堂下。綠葉兮素華,芳菲菲兮襲予”。
紫發(fā)少女身著素衣,淡紫色束腰,面掩輕紗,亭亭玉立,一雙紫色的眼睛仿佛沒有任何感情色彩,就這樣平靜地注視著鐘圖。
“少司命。”鐘圖木木的說出這三個字,還沒等鐘圖反應過來,周圍突然殺氣大增。
鐘圖一個激靈,只見少司命正冷冷地望著他,四周勁氣飛舞,剛才散落的竹葉此刻全都漂浮了起來,仿佛一柄柄鋒利的匕首對準了鐘圖。
“慢著慢著?!辩妶D大叫,“你這是干嘛?”
少司命只是冷冷地看著他,玉手一抬,鋒利的竹葉便向著鐘圖激射而去。
鐘圖在她抬手那一瞬間便用力向后一仰,跌下了木階,“嗵~嗵~嗵~”滾落在草地上。
雙手撐起上半個身子,半躺著看著慢慢逼近的少司命。作為一位名牌大學的學生,鐘圖并不是傻子,腦子在飛快地旋轉,忽然平靜道:“你是不是把我當成來打探你底細的人?!?p> 少司命眼神平靜,卻暫停了手里的動作,但葉片依舊漂浮,仿佛在等待鐘圖的下一步解答,一旦讓她覺得有一點可疑,會毫不留情地殺掉鐘圖。
“我只不過是一名平常的富家子弟,但是在一些傳言中聽到過你,很早之前就在畫樓中看到過你的畫像,不過也沒有真正見過你。
前幾天我外出打獵,摔落矮崖,兩名隨從盡死,只有我活了下來,之后跌跌撞撞跑到了你這里,之后的你都知道了。你可以完全信任我,我不是探子?!?p> 鐘圖在賭,賭少司命要殺他的原因究竟是不是她也在逃避著什么殺手,也在賭這個時代背景是不是跟動畫中的少司命所處的時代背景一樣。
鐘圖眼神平靜地注視著少司命,心里卻是緊張到了極點。
過了許久,少司命手中的真氣漸漸散去,竹葉輕飄飄地落下,優(yōu)雅地轉身,向著屋內走去。
鐘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頓時癱倒在地,才發(fā)現(xiàn)身上早已被冷汗?jié)裢浮?p> 稍微休息一下,便拄著竹竿向著屋內走去,來到自己的地鋪那里慢慢躺下,看了看這一身破爛衣服,跟泳裝一樣短,還有血跡塵土混雜著,簡直跟乞丐一樣。
轉頭一看,少司命正在屋內離他最遠的地方,眺望窗外,亭亭玉立,偶然有風吹來,撩起那一縷縷的紫色發(fā)絲,身上紫色的束腰衣帶飄飄。夕陽下,她的身影被漸漸拉長,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別樣的寧靜,鐘圖就這么靜靜地看著,不知道什么時候慢慢睡著了。
......
翌日清晨,鐘圖睜開雙眼,環(huán)顧四周才發(fā)現(xiàn)屋里已經只剩下le自己一個人,少司命早已不知何去。
回想昨天一天的事,好像是一場夢,但是周圍的環(huán)境明顯還是木屋內,一切都很真實。
身邊又多了一碗淺綠色的藥水,喝下去感覺比昨天的感覺還要好,傷勢好像已經好了兩三分,慢慢站起來,拄著竹竿慢吞吞的走出木屋,鐘圖又開始了他新一天的覓食之旅。
就這樣,一天又一天,過去了半個多月,每天少司命都是早出晚歸,一天不見人,安靜的時候也就看看夕陽,或者在清晨撫摸下花草,始終不發(fā)一語。
而鐘圖則是每天都為了食物奔波于這邊樹林,本身就沒有什么野外生存技巧,外加身上有傷,這半個月多來要不是用那不成熟的陷阱,根本一點肉也吃不到,即使是這樣,他這半個多月來也只吃了一條魚。
雖然覓食范圍很大,鐘圖卻始終沒走出過這片樹林。
他曾經也想試著走出去,但是發(fā)現(xiàn)這片林太大了,走上大半天根本連一點樹木稀疏的跡象都沒有,而且地面草葉沉積,又有許多不知名的有毒蟲猛獸,他根本走不了。
尋找森林盡頭,清晨出去,傍晚回去,才恍然發(fā)現(xiàn)木屋附近已經被少司命打理的很適宜居住了,地面青草油油,沒有沉積的爛葉厚厚一層,周圍樹木也比四周稀疏了很多,木屋邊上更是種植了各種花草,一片芬芳。
半個多月的時間,鐘圖的傷體在藥水的滋養(yǎng)下,慢慢地恢復起來,除了體表還有些淺淺的傷疤,內傷跟骨傷已經好了個透徹,而此時的他也開始做一些小東西,來幫助自己更好的狩獵......
清晨,木屋前,鐘圖穿著之前少司命給他扔過來的一身布衣,在慢吞吞地削著一段木桿,見削得粗細長短差不多了,滿意得一笑。便拿出火折子,“啪~”一聲點燃面前一堆干柴,然后便拿著那兩根不長不短的粗木桿在那里烤,烤一下稍微一調整位置。
直到中午,鐘圖終于看到了令自己滿意的攀樹撬。
這個烤的過程古人稱之為“煣”或“輮”,就是把一段木放在火上烤,烤一會兒抽動一下,最后木棍因為烤的那一面失水而卷曲,就變成了圓形的或者半圓形的彎木。
這是古人用來制作車輪的方法,現(xiàn)在鐘圖用來做一個新奇的小玩意兒。
鐘圖借用這種方法烤出了兩個半圓形的彎木,但卻不是用來做車輪。他又在慢慢地削,將兩個彎木的端口那里削得略微扁平,隨后拿起來打量打量,終于達到了他滿意的程度。
“嘿嘿”一笑,走到一顆大樹下,拿起兩根繩子,雙腳踩在彎木的扁平端,然后把彎木綁在自己腳上,隨后跟現(xiàn)代大街上的水泥桿電路維修人員一樣,用腳上的彎木,一箍一走,慢慢地向著樹頂爬去。
都快傍晚了,鐘圖還沒有吃午飯,早點爬上樹,說不定還能找到點鳥蛋或者其他的不知名果子。于是,這個信念支撐著他努力向上爬,樹頂上,仿佛有食物在向他招手。
這是一顆相當高的樹,樹干就有四人合抱之粗,高約七八丈,還真不好爬。
鐘圖的彎木也不是專門的攀樹器械,這讓他攀起來更加費時費力,不時還會稍微往下滑,但是鐘圖就是不放棄,上面有我的晚飯呢!
就這樣,又爬了半個多時辰,就快要到樹頂了,看了看腳下,渾身一顫,都已經這么高了。
鐘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就要繼續(xù)往上爬。忽然一回頭,發(fā)現(xiàn)一兩米遠的地方站著一個人,目光平靜地看著他。
雙腳一軟,鐘圖“??!”一聲慘叫,失足就掉了下去。
完了完了,剛要養(yǎng)好的身體,又要殘廢了。鐘圖還在心里念叨的時候,只覺身體一輕,恍惚間仿佛覺得自己輕了幾斤,雙手像是懸在了半空。
慢慢睜開眼一看,才發(fā)現(xiàn)一條由樹葉凝成的青藤拽住了自己的腰部,晃晃蕩蕩的把自己倒吊在了半空,自己的腦袋距離地面只有一臂的距離。
鐘圖深深地咽了口水,雙手緊緊地抓住藤蔓,“喂,把我放下呀,頭暈!”鐘圖見少司命就這樣站在樹梢上,半晌,手執(zhí)藤蔓靜靜地看著他,動也不動,不禁大怒喊道,“快?。 ?p> 少司命還是沒有反應,鐘圖又是一聲大喊。少司命也不知在想什么,好像是剛回過神來,又好像是故意吊鐘圖一會兒,這時才微微一挑指尖,藤蔓慢慢伸長,不多時,已經將鐘圖慢悠悠地放在了地上。
鐘圖掂量了一下手中摔斷的彎木攀樹撬,無奈地看著輕飄飄落地的少司命,道:“你把我的東西弄壞了,我今晚沒東西吃了,起碼應該給我點食物吧。”
其實鐘圖也很奇怪,雖說少司命陰陽術修為很高,但是應該也遵循最基本的能量守恒定律才對,應該吃飯從外界攝入能量才可以吧。
但是每天見她早出晚歸,也沒有吃什么東西,難道是在外面吃了?應該是這樣,要不怎么活得下去呢。
“喂喂,少少,有沒有在聽啊?”鐘圖也是拼了,在學校一向不外向的他現(xiàn)在居然說出這么痞的話,也完全是為了跟女神搭訕。
果然,少司命微微的瞥了他一眼,但是神色依舊很平靜,沒有表示什么。轉過頭去,便自顧自地走進了木屋。
“喂,還沒告訴我有什么吃的呢?”鐘圖決定發(fā)揚不要臉的精神,拿出前所未有的勇氣,來贏得女神對他的一點關注。
鐘圖鼓起勇氣,跑進屋里,看著少司命還是站在那里欣賞夕陽的美景。鐘圖沒辦法,這個時候打擾的話,一定會被狠狠地削一頓。
鐘圖便自顧自的走到地鋪前躺下,手臂墊在后腦勺上當枕頭,欣賞著夕陽下那道美麗的身影......
夜,很靜,明月高懸,只有風吹過草木窸窣作響。
無聲無息間,木屋旁的樹林里猛然出現(xiàn)一道黑色的人影,隨之,兩道黑影,三道,四道......無數(shù)的黑影,密密麻麻,人頭攢動,慢慢包圍了木屋。
木屋內,少司命悠然睜開雙眼,深深地向窗外眺望一眼,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鐘圖,慢慢走到門后,輕輕撩開一道縫隙,向外面看了一眼,“嗖!”一道利箭,“嘭!”的一聲釘在了門上,箭的鐵箭頭穿透木門約三公分,湛藍的箭頭在月光下發(fā)出妖異的色彩。
“誰?”鐘圖猛然驚醒,惶恐地看著門后站著的少司命,轉而瞳孔一縮,看到了那支涂了劇毒的箭支。
還沒等他開口問是怎么回事,少司命便對著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呼呼呼~”木屋的四周亮起了無數(shù)火把,紅彤彤一片,照亮了方圓千丈的樹林,隨后只聽見一聲大喝:“放箭!”
“嗖嗖嗖~~~”無數(shù)破風聲響起,鐘圖瞳孔大睜,可以看到他那閃耀的黑色瞳仁無數(shù)箭支帶著火焰鋪天蓋地激射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