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圖直立起身來,將苗青跟雨璇輕輕地放下,看了一眼湖中,又看了一眼他們,道:“這里的事不用你們擔(dān)心,去找個醫(yī)士好好治一下傷?!?p> 雨璇看了一眼湖中一邊吐血,一邊努力踩著水的兩個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扶著苗青向城中方向走去。
“哈哈,英布兄弟真是讓我等大開眼界啊,看來本將沒有選錯人?!眳菑V大笑著趨馬走過來,爽朗的笑聲已經(jīng)表示了他承認(rèn)鐘圖有接手修士營的實(shí)力。
“不敢,只是沒想到這兩個人也有些修為,不知是否為修士營的人?!辩妶D看了看水中的兩人,向著吳廣笑道。
“不錯,這三人皆是修士營的十騎,今后皆是你的下屬,只是沒想到如今會在這里欺壓百姓,待回去,我定重重處罰他們?!眳菑V不管水中二人煞白的臉色,對著鐘圖笑道。
“那是最好,大將軍做事賞罰分明,屬下自然安心?!辩妶D笑著回應(yīng),倒也沒有太過深究,畢竟這件事深究起來誰的面上也不好看。
“啊,大將軍,這件事也了結(jié)了,咱們就帶英布兄弟去修士營吧?!迸赃叺膶㈩I(lǐng)急忙開口,像是生怕鐘圖借這個借口不再去修士營,那他們的計劃可就無可實(shí)施了。
因?yàn)樗麄兛墒窃谛奘繝I中安排了一個“好彩頭”來迎接鐘圖,如果鐘圖不去,就此事件便贏得修士營將軍的職位,他們圖謀修士營的計劃可就失敗了。
“那是自然,某還要去修士營熟悉一下士兵呢,怎能不去?”鐘圖笑著向那位將軍回答,卻是從他眼中看出了一絲怪異,心中不由暗暗揣度。
“那好,我們這就走,讓本將軍來看看英布兄弟的威風(fēng)。”吳廣大笑一聲,一拉馬韁,第一個趨馬先前走去,其他將領(lǐng)緊隨其后。
鐘圖看了看身后剛剛爬上岸,還是一身水漬卻對鐘圖目光狠毒的那兩個人,不管他們,翻身上馬,跟上。
修士營不與大軍同住,也不與那一部分將領(lǐng)同住,為了更好的休養(yǎng),便住在了這個在城西湖畔如世外桃源般的地方——狹西村,夕陽,余暉,伴著起起落落的鄉(xiāng)村人家草屋顯得朦朧而別具特色。
小村是在城西的一個角落里,住房加耕地占地也只有百畝,人家不過百十戶,村中小路縱橫,窄窄的青石板鋪陳,橫橫豎豎,俯瞰就像是村間孩童隨意畫在地上的小棋盤。
到處植著青青的垂柳,和風(fēng)吹來,一陣搖曳,隨之還有一陣小村特有的泥土氣息。
就在這安寧祥和的城西小村中,有著十幾間特別的房屋,他們處在角落小村的角落里,但是卻沒人敢看輕著十幾間房屋里住著的形貌不堪的年輕人,他們不是別人,正是起義軍修士營的百余名修士。
此時正是吃飯的點(diǎn)兒,修士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要一日三餐。
因?yàn)橹耙徽逃泻芏嗳耸芰藗允O碌娜畮兹吮阕詣映邪怂腥说幕锸?。所以這個時候,那三十幾人便是最忙的時候,你淘米,我洗菜,他燒柴,僅僅三十幾人,一時間忙得不可開交。
因?yàn)樾奘康牧α縼碜杂隗w內(nèi),所以他們的飯量比之常人要大一倍不止,所以,他們做的飯就更多,所以,他們現(xiàn)在很忙。
“噼里啪啦~”干柴放入火堆中,隨著一聲聲脆響,一縷縷火苗出現(xiàn)在硬硬的干柴上,那抖動如綢的紅色精靈仿佛跳舞一般在那空中跳來跳去,不多時,上面的大鍋上便飄出了一陣誘人的香味。
十幾間房屋并不算大,就算聚堆也只有方圓幾十丈多點(diǎn),卻占了方圓百丈的地方,更可況十幾間房屋中間還有一塊空地,所以本來空曠的地方,就更顯得空曠。
此時,在這空曠的中央空地內(nèi)架起了二十多口大鍋,里面盛了滿滿的食物,而別的地方還有面食、青菜等食物正在制作中。
夕陽映著上百號人忙碌的身影,與這小村的村民們并無兩樣,任一個外來人來看,誰也想不到他們便是起義軍修士營,可他們偏偏就是。
暖暖的黃昏,兩個修士正坐在地上,看著面前的大鍋,正在等待著著一頓美美的大餐到來,卻突然聽見身后隱隱傳來一陣馬蹄聲,不急不緩,人數(shù)還不少。
緩緩轉(zhuǎn)過頭來,只見一個高大威武的將軍騎著高頭大馬,帶著身后一群人正緩緩向這里走來。
“那是,吳,吳大將軍。”一個人微微一怔,便醒悟過來,給身旁的那個人打了個眼色,便起身迎了上去。
那個修士腳步輕緩,卻是移動迅速,眾人也看不出來他如何行走,只是三四個步子便走出了十幾丈,來到吳廣的大馬面前,拱手道:“吳大將軍到此,屬下十騎第三騎騎長錄穆義拜見將軍。”
強(qiáng)大便是本錢,雖然他只是一個十騎騎長,但是與將軍說話卻絲毫不謙卑,只是平淡地說道。
“呵呵,不必多利。這次本將軍來,是給你們修士營帶來了一位將軍,而這位將軍,以后便是你們的頭領(lǐng)?!痹挾颊f到這兒了,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我給你們帶了個頭頭來,以后你們就聽他的,不服的話,現(xiàn)在就是你們挑戰(zhàn)的機(jī)會。
很明顯,這就是讓鐘圖來試水的,來掂量掂量修士營眾修士的本事,也是讓眾將軍掂量掂量鐘圖的本事。
錄穆義只是微微笑著客氣了幾句,便將眾將軍引到了修士營所在的那十幾間房屋前,伴著眾將軍的到來,這些修士自然看在眼里。
于是紛紛起身行禮,吳廣下了大馬,只是牽著,也是笑著讓他們不需多禮,挨個問好。然后這一個個的修士也就只能站在原地,看著這一眾將軍走向中央空地。
“咦,那是誰,也是一個將軍嗎?我怎么從未見過。”一個修士眼尖,一眼看到了走在一眾將軍里的鐘圖,不禁奇道。
“可能是吧,就算不是,職位也不低,要不然能跟將軍們走在一起?”他身邊的那個修士也看到了鐘圖,笑道。
待到修士營那十幾間房屋的中間空地上的時候,吳廣腳步一頓,笑著環(huán)望四周,朗聲道:“大家稍停一下,我與眾位介紹一下你們新的上司,英布,英將軍?!闭f著,將身后的鐘圖閃身讓出來出來,緩緩拉到自己面前,讓眾人看得清清楚楚。
“這么年輕,能有什么本事?”
“對啊,難道只有統(tǒng)帥能力嗎?那也太過兒戲了,這么個娃娃能有幾番見識……”
“看他身材頎長,目似朗星,倒像是修士的那股精氣神,可為什么周身沒有血?dú)饽???p> 一些中年或者青年修士開始給這個初次露面的頂頭上司打分,各持己見,褒貶不一,但還是不贊同的聲音占了絕大多數(shù)。
鐘圖環(huán)視四周,只見這個地方怡氣養(yǎng)神,確是修士養(yǎng)傷的好地方。再看這些修士,身著素衣,身形高矮不一,站立于此,確是昂首挺胸,目光湛湛,周身血?dú)猸h(huán)繞,一看便與常人不一般。
“大家靜一靜,如果大家覺得這位英將軍不合適,大可上來試探一番?!眳菑V不管身后的一眾將軍,指著“英將軍”,也就是鐘圖,向著一眾百余位修士說道。
眾人的議論聲剛要再次響起,卻聽不遠(yuǎn)處傳來一陣?yán)淅涞穆曇簦骸霸谙略?,見過眾將軍。屬下以為不必如此,某與英將軍切磋一番,高下便知?!?p> 吳廣身后的那幾位起初就對鐘圖不善的將軍一聽能夠這聲音,不禁大喜,連忙喚道。
吳廣與鐘圖卻是同時向著那個方向望去,只見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龐,偏瘦的身材,高高的個子,一對眸子光射寒星,深褐色的瞳仁里潛藏著一抹驥驁,兩彎眉渾如刷漆。
三十不到的年紀(jì),胸脯橫闊,一身青衣,說話之間,如悶雷陣陣,功力渾厚,可見一斑。
冷傲!這就是鐘圖對這個人的第一印象,這個人給人的印象便是一股不羈與冷傲的感覺,至于功力的渾厚,是從他的話語間察覺出來的,并不算在一個人的氣勢之中。
“啊,是袁副將。”一個修士看著青衣人,先是一驚,隨即喜道。
“是袁副將呀,你不是受了重傷嘛,怎不好好靜養(yǎng),快快回去,攻打滎陽郡,還需袁將軍再度揚(yáng)威。”吳廣一見這青衣男子,同樣先是一驚,隨后卻是微微怒道。
“不礙事,傷勢已經(jīng)好了八九成,試試新人足矣?!痹孟窈苁亲载?fù),看著鐘圖,似乎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里。
可是,鐘圖可不認(rèn)為對方看輕了他,他能從對方身上感到一種沉重的壓迫感,著說名對方對他已經(jīng)很是重視了,至少在心理上是這樣,行動上,鐘圖還未看出來。
“這……好吧,這樣也好叫兄弟們信服,不過先說好,這只是切磋,點(diǎn)到即止?!眳菑V想想,還是在旁邊提醒道。
“一定?!辩妶D與袁寒同時點(diǎn)頭。
吳廣無奈,只能退到一旁,靜靜地看著兩人走到中央空地上。
“在下英布,請指教。”雖說馬上就要動手,客套話還是要說的,畢竟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
“身覆重傷,說不上指教。”袁寒眼神微微一凜,說道,但是這話中有話,意思豈不是說,等我傷好了,一根指頭就能壓死你?
鐘圖微微一笑,“在下三個時辰前剛從昏迷中醒來,重傷之勢還未半愈,多指教。”這一句話既回駁了對方的諷刺,同樣又把“指教”一說擺回了正當(dāng)?shù)奈恢谩?p> “廢話不說,還、請、指、教!”袁寒眼神一狠,一字一頓,說完最后一個字,身影已經(jīng)是剎那消失在原地,奔著鐘圖而去。
“看招!”不得不說,袁寒的實(shí)力著實(shí)比那些十騎騎長高出了不少,隨手一掌,一記掌心雷奔涌而出,粗壯如長矛,“轟咔!”一聲劈向鐘圖。
“散!”鐘圖一聲大喝,舉拳相迎,金色的拳頭在瞬間爆發(fā),一拳直直轟散那一道紫色雷電,一聲悶響,狂風(fēng)掃落葉,鐘圖去勢不減,直沖袁寒而去。
“哼!”一聲冷哼,鐘圖一腳踢在袁寒的拳頭上,側(cè)身飛退。
袁寒只覺拳頭發(fā)麻,卻是不能弱了勢頭,又見鐘圖退后,強(qiáng)行提氣丹田,運(yùn)氣雙臂,一聲大喝,身影萬千,一對深紫色的雙臂便向著鐘圖揮去。
“那,那是紫銅摧神臂?!比巳褐杏腥丝闯隽碎T道,大呼。
“什么!這……”下面開始有人為鐘圖擔(dān)憂起來,這種手段,就算控制好力道,也要讓被打之人痛不欲生?。?p> 也不怪他們在下面驚呼,紫銅摧神臂是紫陽家的三大神通之一,專打靈魂,傷害精神力,一旦被打中,神魂具散,肉體完好,讓人防不勝防。
還未迎上這紫色的雙臂,鐘圖便覺周身壓迫感倍增,雙腳仿若深陷泥潭一般動彈不得。
突然,鐘圖凝神,微闔雙目,猛然一睜眼,萬道金光好似那出生的朝陽霞彩萬千,直射向袁寒。
袁寒大驚,這是什么神通,居然能以人體最脆弱的眼睛打出,可就是這樣的越不簡單的神通越不可小覷。
但是這種情形下,他全身騰空,正是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時,他根本退不得,也不能退,這一場,他必須贏。
想罷,全身力道聚集在右臂上,右臂的紫色更濃了,宛若紫鐵澆鑄一般,帶著渾厚磅礴的氣息迎上那一道道璀璨的金芒。
只聽“轟!”一聲巨響,通天徹地,中央空地轟然塌陷,狂暴的勁氣宛若鋒利的劍刃一般,四處激射,“鏗~”一聲,一道勁氣劃過鐵鍋,瞬間開了一道深深的裂口,鮮美的湯汁“咕嘟~咕嘟~”的流出來卻無人在意。
“轟~”一間房屋受不了如此龐大的勁氣壓迫,轟然倒塌,煙塵彌漫,中央空地的地面還在龜裂,一道道的裂痕如蛛網(wǎng)一般,爬滿了整個中央空地。
狂暴的波動漸漸消失,煙塵彌漫,中央空地總算恢復(fù)了寧靜,那里終于顯現(xiàn)出了兩道身影,一個站,一個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