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那次把少司命拽下懸崖的人?!毙鄤︿h用力,狠狠抵在鐘圖胸口,那里滲出了絲絲血跡。
什么叫我把她拽下去的,那次明明是被打下秦皇陵的。鐘圖心里暗暗想著,既然這個人知道那件事,說明肯定是當時他落下山崖的時候,此人很可能在場,這么說,他是諸子百家的人。
“等等,你們諸子百家在這里做什么。”鐘圖向后退了退,要是再讓玄青這么用劍抵著,估計自己用不了多久心臟就要被刺穿了,這也說明面前這個人對自己有恨意。
難道是因為那次逼宮咸陽,襲殺趙高被我擋下來了。所以他記恨我?鐘圖心思飛快轉動,之前已經了解到陰陽家會在今天舉辦成人大典,但是沒想到諸子百家也來了。
就在鐘圖飛快思考間,玄青卻是冷冷一笑,“沒必要告訴你,倒是我要問你,你不是救過帝國權貴跟陰陽家嗎,現(xiàn)在少司命就這樣被抓走了,你都不出面?”
“什么?被抓走了!為什么?”鐘圖大驚,不至于吧,陰陽家雖然強大,但是不至于威脅到帝國的穩(wěn)定吧,為什么要抓走少司命呢?
玄青見他這幅樣子心里就一陣不爽,一腳踹過去,“哼,再跟我裝?”
鐘圖還在驚訝,正思考著少司命被抓走的原因,就見玄青一腳踹來,沒有長劍抵著,鐘圖一個閃身躲開這一腳。
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好像想起了什么。一瞬間,鐘圖覺得自己可能知道了帝國抓走少司命的目的。
隨即,鐘圖又看著玄青,莫名的眼神打量了一下,似有似無地問道:“你跟少司命到底有什么樣的淵源?”
玄青撤回一腳,見鐘圖這么問,也不多言,只是冷眼看著鐘圖,道:“不關你的事,你最好快點想點辦法把她救出來?!?p> “嘿,看來你對她有著別樣的感情啊,總是在勸我去救她,”鐘圖雙手環(huán)抱,嘴角帶著一絲莫名的笑意看著玄青。
“哼,”玄青沒有多說,只是將長劍鏗然回鞘,冷冷一哼聲便要轉身走。
“等等,”鐘圖突然出聲,叫住玄青,有些莫名的情緒,“你是不是也想去救人?”
玄青站在那里并沒有回答,只是轉過身來看著鐘圖,靜靜地看著,像是在等鐘圖把話說完。
其實鐘圖是不抱什么希望的,因為這個人是諸子百家的人,而且自己跟他根本不熟,但現(xiàn)在也只能靠他了。
但是如果真的去救人的話,只自己肯定是不行的,到時候不但救不出人來,很可能把自己搭在里面。
“如果你也想去救人的話,我們可以合作一下,我有個計劃,只是……”鐘圖試探性說道。
“好,我?guī)湍恪!毙囔o靜地看著鐘圖,這么痛快地回答讓得鐘圖微微一愣。
鐘圖心里吃驚,對玄青這么痛快的回答感到詫異,頓時有些警惕的看著玄青。
“你既然有辦法就快動手,我會幫你,你也不用擔心我會害你,我如果想殺你,你剛才已經死了?!毙嗫粗妶D懷疑的眼神,冷聲道。
沒辦法了,現(xiàn)在也指望不上別人了,能救人就行。鐘圖在心里暗暗叫苦。
雖然雙方都對彼此保持著一定的戒心,但是現(xiàn)在既然合作,鐘圖就要把計劃跟玄青說一下。
其實他們倆都不認識對方,以前只是一面之緣,現(xiàn)在互報姓名之后,鐘圖便開始跟玄青說起自己的計劃,玄青只是微微靠近,兩人竊竊私語一陣,便各自離開,一轉身消失在樹林間。
鐘圖并沒有跟玄青說太多,只是跟玄青大體說了說自己的猜測,傳說北方的胡人有一種說法,純陰女子有一定幾率成就一種特殊的體質,而獲得這種體質的女子便可被稱為巫神。
趙高之前一直在尋找所謂的巫神,那次看到在諸子百家襲殺的時候,少司命所施展的那種磅礴生命力肯定引起了他的懷疑。
雖然不知道趙高苦苦尋找這巫神要干什么,但是不管如何,如果真是這樣,那少司命的處境應該相當不好受。
所以,鐘圖無論如何,救人,還是一定要救,但是憑他們兩個人去救人顯然還是不妥,所以,鐘圖打算動點小心思。
于是,又將自己的打算跟玄青說了說,玄青稍作補充,兩人便開始行動了。
其實這個計劃很冒險,但是為了救人,鐘圖也顧不得這些了,相信如果真的失敗,到時候少司命也不會坐視不管,肯定會一起動手的。
想到這里,鐘圖微微提起了幾分信心,一個閃身沖出樹林,向著咸陽城的方向奔去。據(jù)玄青所說,那些押送的秦軍走的并不快,應該能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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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大旗獵獵,揚塵漫漫,隔著很遠便能覺出地面震震的馬蹄聲。
當頭一個微微發(fā)胖的矮將軍騎在馬上,故意顯示著自己最威武的姿勢,其實周圍根本沒有人在看他。
突然,前面卷起一陣揚塵,一陣嗒嗒的馬蹄聲傳來,一個人影漸漸接近這里。
“報~”隔著老遠便聽見那道騎馬的人影傳出一聲呼喊。
“是自己人?!蹦菍④娚磉叺母睂Ⅱ屃蓑岏R,向著那個將軍靠了靠,輕聲道。
“嗯,本將軍知道?!蹦菍④婞c了點頭,忽然又轉過頭來輕斥道。
那個副將悻悻地閃開身形,再次綴在那個將軍的馬屁股后面,眼中一陣不忿。
騎馬的身影近了,厲將軍停下馬,后面的秦軍亦停下步子。
“拜見將軍,丞相有命?!蹦莻€飛馳而來的士兵在這個厲將軍面前停下馬蹄,微微上前,輕聲道。
“慢著,還請出示信物?!边€未等那個來報信的騎兵靠近厲將軍,他身后的副將便驅馬上前,看著面前這個報信的士兵,喝道。
“此乃丞相私事,在下沒有得到信物?!辩妶D暗暗抹了一把汗,原來還需要信物,可是自己這個冒牌貨哪來的什么信物。
“這個……將軍?!蹦莻€副將看著厲將軍,眼神中滿是警惕,示意不要相信這個報信的士兵。
鐘圖腦中微微一動,看著那個厲將軍,又看著那個貼身的副將,二人的神色決然不對頭,很明顯這個將軍有些討厭這個副將。
原來如此,這將軍還真是豬腦子,鐘圖心里恍悟,恐怕這厲將軍很討厭身邊這個搶風頭的副將吧。
想到這里,鐘圖對著那厲將軍微微一笑,拱手,道:“將軍,此乃天子腳下,豈敢有人在這里謊報軍令,只是這實在是丞相的私事,不好授予信物,希望將軍慎重考慮,一旦耽誤了丞相的事,將軍可要自行負責?!?p> 說到后面,鐘圖的語氣便重了,意思已經很明白了,就是告訴你,這是將軍私事,授予信物便容易落人口實,這是帝都,沒有人會在這里騙你的,而且,丞相的事不是你耽誤的起的。
果然,那厲將軍一聽會耽誤丞相的事便慌了,一巴掌甩開那個副將,罵道:“閃開,某自有分寸,誤了丞相的大事你擔負的起嗎?!?p> 隨即一轉臉,向著鐘圖笑道:“你且說來,某對丞相交代的事無不盡心盡力?!?p> 鐘圖也不好太過盛氣凌人,畢竟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是在扮演一個報信的士兵而已,就算是丞相身邊的人,對面畢竟是一個將軍。
于是,鐘圖輕輕俯過身去,對著那將軍耳語了幾句,便向后退開了身形,嚴肅道:“將軍,此事盡快辦妥,要不然那邊除了大問題,丞相一定唯你是問?!?p> “好好,”那厲將軍還真是想也不想,便轉過身去,對著那滿是怨色的副將吩咐道:“你帶一萬四千士卒折回去,給我看住陰陽家那群人?!?p> “這,將軍,那這里……”那副將看著厲將軍,神色焦急,不知該說什么。
“副將軍請放心,這邊已是臨近咸陽城,況且有你看著那群陰陽家的人,這里押送的人還不敢耍什么花樣?!辩妶D裝模作樣的坐在馬上,頗有自信地笑道。
“聽到了沒有,快去。”那厲將軍再次呵斥,一推副將的馬匹,便要他快滾。
沒辦法,那副將還是有些擔心,依舊不時看看鐘圖,很快點出一萬四千人,帶著他們走了。
鐘圖則是留在厲將軍身旁,說是與厲將軍同時回去向丞相復命。
于是在路上便與那傻子厲將軍攀談,編著厲將軍想知道的丞相的那些事,同時時不時地打量周圍,差不多快到動手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