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待到春日皆將好
尹香搖了搖頭,咽下了心中的不安,面上勉強扯出了幾尾笑意。
“也沒什么,只是今日見過皇后之后,又被皇上請了過去說了些話,總覺得…好像有人故意在挑撥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
尹香心中有所不安,除了殷覺敏那些看似不明顯的調(diào)情的話,還有一些是別的。
“如今這朝中除了那幾位大臣以外,并全是新貴,有的是跟在他身旁多年的文人,有的意識他覺得才華出眾,特意提拔出來的,這滿朝文武字是個個都想削,尖了腦袋往上沖?!?p> 如今的六部多有空缺,有油水的官職,更是空出來了一大部分。
現(xiàn)在那么多人都想要趁著這個緊要關(guān)頭,將自己的官位再升上一把。
自然一時間也分不清,到底誰是真心,到底誰是假意。
“你還敢往陛下面前湊,之前在他面前說了那么多大逆不道的話,你呀,總是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p> 鄭瞬見狀,伸出手摸了摸了摸她的頭,語氣里最帶著幾分責怪,可更多的是擔憂。
當今的君上,早已不再像從前那么相信他們,更不像之前能與他們述說心中的一些秘密。
尹香自然知道鄭瞬在擔心什么,但是每每看見皇后那般糾結(jié),尹香也有些放心不下皇后。
“我今日去見了皇后,那些舊時的疼痛,磨的她整個人瘦骨嶙峋,更是面目蒼白,今日橋鎮(zhèn)那位小公主看見他時都有些害怕,就想著趕緊把這件事情解決了,好歹讓心里舒坦些?!?p> 解鈴還需系鈴人。
莫如雪和趙慍二人之間的事一定是談得開,才是對他們兩個人最好的。
“這種感情的事外人都搭不上手,我若是你有考慮這些的功夫,不如好好考慮考慮自己?!?p> 在外風餐露宿那么多時日,如今回了京城之中,又要日日夜夜照顧自己,尹香的臉色也并非正常,隱約能看見幾分憔悴。
尹香摸了摸自己的臉,隨后看著鄭瞬,打趣說道,“怎么?你還覺得我如今老了,你也想換個新鮮的人?”
聽見尹香這樣說,鄭瞬連忙把尹香摟進自己的懷里,細聲的安慰著。
“當然不會,你可是我一個人的寶貝。”
尹香被他哄的連連大笑,在他懷里,像極了一個小女人一般。
吃過了飯,尹香推著鄭瞬一起在廊下坐著。
如今這天越發(fā)的冷了,就連亭下也備了些熱茶。
“又快到一年冬日,而他也在這地位上要做了一整年了。”
尹香突然之間想到了些什么,轉(zhuǎn)過身去,望向鄭瞬。
“不如等開春,我們一起出去玩吧。”
在這朝堂,總要有許多事情要顧念著。
新皇登基已滿一年,如今有些舊事也該了結(jié)。
沒了太陽紋,就算是這宮中人想要再弄些什么波浪,將來趙慍也能夠獨自一人面對。
“若是你想出去走走,我自然心甘情愿陪著,可為何一定要是明年春天?”
尹香窩進他的懷里,吸取著他身上的暖意。
“若是從前,我自然想著你,無時無刻不陪在我的身旁,可是現(xiàn)在,你的身子與不同以前,而且就這一個冬天,我保證你能夠重新站起來,甚至我會讓你恢復(fù)以往?!?p> 尹香沒有特意避開鄭瞬如今站不起來的事實,更不曾在話中,總是逃避著曾經(jīng)發(fā)生的一切。
尹香蘇來知道一切,那雙因為毒素蔓延而導(dǎo)致的殘疾,那雙毫無知覺的雙腿,一直都是鄭瞬心里最重的傷痕。
雖然從頭到尾鄭瞬始終都不肯在尹香面前討論。
不過是害怕尹香會因此而感覺到愧疚而已。
可促使兩個人都不在意,可事情就是發(fā)生了。
而那雙腿也不是長久的不能夠站立。
尹香的眼里帶著期盼的望著他。
“雖然你受傷之后從來都沒有與我說過,你心底里的想法,也沒有跟我說過這雙腿會讓你覺得自卑,但是我知道你曾經(jīng)是那樣的高傲,又怎么能夠接受身有殘疾的自己,當然,我也不會讓你因此而一直自卑。”
鄭瞬故意不提,就是不想讓尹香時時刻刻都記著自己雙腿的事情。
卻沒想到,這一切全然落在了尹香的眼里,更是尹香一直都在尋找為自己治愈的機會。
“你其實沒有必要如此擔心我的腿,我沒事的…”
鄭瞬的聲音平穩(wěn),看起來就好像真的不在乎這些。
可是多年的情誼卻是讓尹香知道,他不過是不想讓自己擔憂,所以才會說這樣的話。
“是啊,不在意,我們誰都不在意,阿瞬,可是我想讓你站起來舞劍,那樣的你很帥,我很喜歡?!?p> 尹香換了個方向,并沒有覺得他現(xiàn)在站不起來是有多么的廢物,反而是覺得當初他站起來在自己面前舞劍的樣子,格外的帥氣凌人。
“我知道你一向會滿足我的愿望,所以你要配合我,我們要好好的治療,等到來年春日,我們一起去山海之中,你在樹下舞劍給我看,好不好?”
鄭瞬點了點頭,只要尹香要自己做的事情,無論是有多么的困難,都會拼盡全力。
見他答應(yīng)了自己,尹香的心里也十分歡愉,面上也露了笑意。
“直到來年春日,我們就真的自由了?!?p> 從前答應(yīng)了一切,到此皆已結(jié)束,趙慍也不再是曾經(jīng)那個坐不穩(wěn)位置的新皇,而他的身旁也有了別的心腹,趙慍自然不必再用自己的身軀替他遮風擋雨。
而這世間所有的美好都是那樣的,讓人向往。
可總是有一些意外在不停的阻攔著這些美好。
甚至這些,根本沒人知道他們到底在暗里朝著哪個方向所發(fā)展。
皇上見過殷覺敏,瞧這皇帝有些心不在焉,殷覺敏心里有些煩躁,便面上也露了幾分不敬之言。
趙慍雖然感知到了,但是并沒有當其發(fā)作,因為自己也知道,文人素來心胸高傲,從前的自己,與其交易時,也不過是給了他們生存之道。
可如今坐在了朝廷之上,他們自己便能夠?qū)ふ疑嬷溃挚倳p易再站在自己身旁。
“我只希望愛卿能夠別忘,你今日能看到這兒,是為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