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可笑之極
男人站起身,慢慢的扶著一旁的家具,走到了自己的衣柜面前,從衣柜的最深處掏出了一件頗為華貴的藍(lán)色衣襟,隨后搭在了自己的身上。
“阿小,替我換身衣裳?!?p> 終究是去見自己的父親,無論如何也不能夠失了禮數(shù)。
過于繁華的裝飾在這件衣服上,顯得格外隆重,當(dāng)一件又一件的衣服束縛于其身之上,面前的人也從剛才那副淡泊的模樣,變成了一個高貴的王子殿下。
站在銅鏡面前,有幾分彎曲的顯示出自己的身軀,這高貴無比的衣服穿在自己的身上,卻也顯得自己猶如像個跳梁小丑。
真是可笑,作為王子,他只有這一件衣服能夠面對于人,也只有這一件衣服是規(guī)格之中他本該擁有的。
男人在身旁,男人的扶持之下,慢慢的走在宮廷之中。
這一次應(yīng)是最后一次,好好的觀察一下,自己生存了將近二十余年的地方。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走到了那宏偉的大殿門口。
看著里面深不見底的前路,男人突然之間又喜歡害怕的握住了自己身側(cè)人的手。
“阿小,我再往前走一步,便再無回頭的機(jī)會?!?p> 雖然如今本來就沒有什么回頭的機(jī)會,但是男人卻能夠破釜沉舟一般。
可只要走進(jìn)了這大殿,就是自己已然默認(rèn)了這一切,更是同意了父親把自己作為質(zhì)子讓于旁人的事情。
可是他沒得選擇,在這個冰冷的皇宮之內(nèi),他從未體驗過,父親對他的疼惜更不曾體驗過兄弟對他的愛,而他不過是這世間最多余的一個人。
松開了阿小的手,剩下的路他只能夠一個人慢慢的前行。
沒有人催著他,只有一堆人都站在他身旁,視若無睹的看著他慢慢往前走。
不知過了多久,他那瘦弱的身形終將消失在大殿的門口,而他也慢慢的走向了那個坐在高位上的男人,那個本來他稱之為父親的男人。
“見過王上?!?p> 他甚至在眾目睽睽之下,連一句父親都沒有辦法喊出口。
只因為他雖然是王子,卻沒人愿意將他放在眼中。
“起來吧?!?p> 看著這個在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長大了的男孩,王少的眼中滿是欣慰。
“這是請柬,只是以幾個兄弟我都安排了些事情要去做,沒辦法打亂,如今這城中沒有什么事情可干的便只有你一位王子,便只能夠你跑一趟了?!?p> 男人雖然話中還有幾分虛偽,但是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直接將請柬扔到了王子的面前。
他有些費(fèi)力的蹲了身子,將那個琴姐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請柬上面還有熱度,想來剛剛在那人的手中也被我上了許久。
男人不受外界目光影響,慢慢的打開了那請柬,上面沒有過多的寫清緣由,不過是新皇登基請他一起宴請,最多也不過是一起過年。
可這話說的倒是輕巧,實則不過是想要一個把柄握在他們的手中而已。
說到底還是這些日子的戰(zhàn)亂讓他們亂了陣腳。
“王上,我素來身嬌體弱,比不得身側(cè)的這幾位哥哥,更不太懂這朝中的事情,若是我一個人孤身前往,怕是會毀了父親和哥哥們之間的謀劃,不如父親另選擇他人?”
直至這最后的關(guān)頭,看著面前的父親,男人卻突然之間有些妄想。
或許自己真的說出來自己并不想離開的消息,他也能夠像答應(yīng)那幾個兄弟一樣答應(yīng)自己,讓自己不必在這寒冬臘月跑上這一趟。
可是讓他失望的是,上面的男人聽到這話時臉色變有些不好,就連目光也變得極其尖銳。
“七皇子,慕容桉,本王好歹養(yǎng)了你這么多年,如今不過是讓你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回報本王而已,也可你卻推三阻四,看來你果真是個白眼狼,本王就不該養(yǎng)你這么多年,”
看著面前的男人有些暴怒,又想起他之前十分寵溺的對待自己幾個兄弟的模樣,心中一片悲傷。
男人最后看了拍那請柬上面的字,眼眸低垂。
“父親,我愿意?!?p> 男人緊緊握著自己手中的這大紅色的請柬,僅僅只是三個字,卻決定了他往后的一生。
本來也不過是換一個地方,繼續(xù)當(dāng)自己的透明人罷了。
網(wǎng)上看著他終于同意了下來,神色便也恢復(fù)如常。
“你好好下去準(zhǔn)備吧,有什么需要的盡管和你身旁的人吩咐,至少不能夠虧待了你,讓別人覺得我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曾后代?!?p> “是?!?p> 雖然這話看似有些諷刺,但是實則大家做事不就是都把表面上做得光鮮亮麗,實則卻根本不知道這背后…究竟有什么骯臟的事情?
“還有一事?!?p> 男人突然抬頭,看一下面前的父親。
“阿小跟著我很多年,我與他之間已經(jīng)不是普通的主仆情誼,更何況這些年他一直跟在我身旁盡心竭力,所以我想…可否能夠給我一個恩典,讓我?guī)黄鹎巴?,也算是在異國他鄉(xiāng)有個互相扶持的人物?!?p> 按照正常的流程,自己是絕不可能將阿小代理。
可一旦自己都消失在了這座城池之中,而作為自己的心腹之人,他又怎么可能得到善待?
自己一個王子都被人冷落了多年,怕是如果自己也離去了,這宮中的供給便會消失無影無蹤,到時候他只能夠被餓死凍死。
自然一個王上,卻也不會將目光落在一個小小的侍衛(wèi)身上。
只是覺得他做事有些拖拉,更覺得過于重重情義。
但是也想著遠(yuǎn)在他鄉(xiāng),確實需要一個心腹之人福在身側(cè)幫忙。
“也好,讓人跟著你去,有什么事也好溝通,不過…你在那邊多多少少安分守己心,不要給我惹是生非,若是讓我知道你在別國產(chǎn)了什么不該有的心思,可別怪我這個父親,不把你放在眼里。”
瞧著面前的人仍舊在威脅自己,男人只是冷哼了一聲,并沒說話。
畢竟,現(xiàn)在的自己,在他們的眼中,早就已經(jīng)成為了一個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