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我保證只幫你,不偷看
傅婧霜再次來到江延年的病房門口時,江天不知何時已經(jīng)離開了。
病房門口只站著石磊和另一個新來的黑裝保鏢,她走過去,盯著依舊緊閉的房門問,“江叔叔的房間里還有人嗎?”
“傅小姐,病房里現(xiàn)在只有江先生一個人,中午過來的男人半個小時前才離開?!笔诨氐?。
傅婧霜朝他笑笑,又問他,“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石磊?!闭f出自己的名字時,他有些害羞地笑了笑。
她點點頭,“石磊是吧,我記住了?!?p> 江延年的病房朝南,挨近傍晚的時分,橘調(diào)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灑進來,給原本死氣沉沉的白色增添了一抹溫暖與生機。
才半天不到的時間里,病床上的老人一瞬間老了許多,渾濁的眼神里都時疲憊之色,看她時的目光也沒有半點光芒。
傅婧霜出現(xiàn)在江延年的視野里時,他怔怔地看了好一會,似乎看到的是她,卻又不是她。
傅婧霜在他的病床前坐下來,任由江延年的目光在她臉上一遍一遍地貪戀,他雙目微紅,換到,“阿沁……”
江延年朝她伸出顫顫巍巍的手,她還沒將自己的手遞過去,他的手又慢慢放下,深深地喘了一口氣。
看到這一幕時,好似有一根細小的刺在她心口處輕輕扎了一下,頃刻間,沒來由的難受充斥整個胸腔。
直到一道蒼老的聲音再度響起,她才收回神,“婧霜,當初我答應(yīng)過你,等我死后,會在遺囑中單獨劃出20%的江氏產(chǎn)權(quán)給你,不過……”
他歇了一口氣后繼續(xù)說,“我這個不稱職的父親還是得提前給你打個預(yù)防針,葉良如今有顧氏撐腰,你想要奪回傅氏恐怕沒那么容易?!?p> 江延年的話她自然明白,她的雙腳算是剛踏進商業(yè)這條門檻,其中的水深水淺她并不了解,跟從商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同行相比,她還差得遠。
但一想到她爺爺和母親辛苦經(jīng)營的傅氏,正被一群狼心狗肺之人霸占,她實在不甘心。
從最開始,她就做好的最壞打算,不論如何,這趟深水,她必須走進去。
就算奪不會傅氏,她也決不會讓葉良和顧沁他們好過。
更何況,她已經(jīng)走到了這一步,與葉氏為敵這條路就算是跪著,她也要走完。
“謝謝您?!?p> 即便她知道江延年這話是為了她好,但她還是堅持自己心中的打算。
這句感謝既是對他善意的勸諫的婉拒,也是由衷的感謝他這兩個月以來的給與和幫助。
江延年也聽出她這三個字的話外音,他沒再勸,只是無聲地笑了笑。
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輕聲喃喃道,“阿沁也是這般執(zhí)拗,她認定的事從來沒變過,就像與我老死不相往來……”
對于江延年與自己母親年少時的過往和遺憾,她沒資格評判,但當初她走投無路的時候,他能在她絕望時伸出手,她已經(jīng)感激不盡。
至少,在他的心里,傅沁這個名字從未被抹去。
傅婧霜在病房里待了沒多久,周明蘭帶著江云舒提著飯盒過來。
兩人的視線在安靜的空氣中短暫的交匯,屬于正房的氣勢在病房里無聲地宣誓,傅婧霜識趣地退了出去。
離開江延年的病房后,傅婧霜轉(zhuǎn)頭去了321號病房,剛推開門,就看到一直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正準備下床。
因為他的兩條胳膊都打上了石膏,身上有纏滿了繃帶,身體看起來很僵硬,下床的姿勢十分滑稽,有點像一個超man的木乃伊。
兩人的視線相撞時,宋柏舟好不容易伸下去的一條腿,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傅婧霜幾步?jīng)_到他床前,二話不說就將他的腿抬上去,“你身上傷的那么重,現(xiàn)在還不能下床,醫(yī)生說了,這段時間你都得躺在床上靜養(yǎng),什么時候能拆石膏了才能下床?!?p> 宋柏舟剛被她按在床上,他又立即坐起身,“傅小姐,我傷的不是腿,應(yīng)該能下地?!?p> 況且,剛剛他的一條腿都已經(jīng)站在地上了,他的身體他自己最清楚。
“你就老實地待在床上,好不容易撿回的一條命?!彼瘩g道。。
“傅小姐,我真的沒事?!?p>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再說,你干嘛非要下床?!备垫核苯影缘赖拿?,把執(zhí)意要下床的男人嚇了一跳。
他憋紅了臉,才緩緩開口道,“……我想上個廁所?!?p> 呃……
原諒她忘記了人有三急這件事。
她尷尬的“哦”了一聲后,松開攔在床前的手。
宋柏舟慢慢挪下床的時候,由于身上的傷,他低頭時有些費勁,腳下摸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另一只鞋。
見此,傅婧霜俯下身,一頭烏黑濃密的長發(fā),宛如一道漂亮的黑色瀑布,在他身邊傾瀉而下,有幾簇長發(fā)劃過他的手間。
有些癢。
空氣安靜的那幾秒鐘,一種無名的感覺在他心中肆竄。
當他察覺到自己的左腳上被拖鞋套上時,他才發(fā)現(xiàn)傅婧霜正蹲在地上,親自給他穿鞋。
她站起身,“穿好了?!?p> “謝謝傅小姐?!彼行┎蛔栽诘氐懒酥x。
她盯著宋柏舟僵硬的身軀,等他走到衛(wèi)生間的門口時,傅婧霜終于忍不住問他,“需要我?guī)兔???p> “我自己可以?!彼攵紱]想的回絕道。
她挺不好意思地問道,“可是你的手……方便脫褲子嗎?”
他動了動手指,有點疼。
他側(cè)過臉,問她,“你能幫我將磊哥叫來嗎?”
傅婧霜正準備往外走,看到他這副柔弱的模樣,突然就改變了主意,“你可能不知道,石磊他……今天請假了。”
“怎么請假了?”在他的印象里,就算刮風下雨,石磊都很少請假。
她笑了兩聲,自圓其說,“大概他家里有事吧。”
傅婧霜走到他跟前,“還是我來幫你吧?!?p> 宋柏舟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她已經(jīng)閉上了雙眼,“你放心,我絕不偷看,你救了我的命,我真的只是想幫你而已?!?p> 宋柏舟忍得太久,也只能妥協(xié)。
傅婧霜跟著他走到衛(wèi)生間后,他還是覺得難為情,“……傅小姐,還是不麻煩你了吧?!?p> 他可沒有被人盯著上廁所的習慣。
她十分自覺地轉(zhuǎn)過臉,“我保證只幫你,不偷看?!?p> 宋柏舟見自己實在碰不到褲子后,只能讓一旁的女人幫自己這個忙。
由于傅婧霜閉著眼睛,她的手在他身上摸索了一圈,才摸到男人的褲腰。
她輕輕用力,往下拽的時候,心跳的速度莫名的加快,她正在心中掙扎要不要做個大膽的流氓時,耳邊傳來男人暗啞低沉的聲音,“……你能先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