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寬衣解帶
陸江璃簡直是要抓狂,她知道衛(wèi)季衡儼然已經(jīng)對她的一系列舉動起疑了,這么做,多半也是為了試探。
她若是再拒絕,衛(wèi)季衡肯定會猜疑她的身份。
可現(xiàn)如今,她騎虎難下,而且她跟姜慈并不相熟,也不過就是有過幾面之緣,想要模仿真的是很難。
她捂著頭疼的腦袋,陷入了沉思,有些懨懨的回應(yīng)道,“妾自從傷了腦袋,宛若新生,王爺還是不要同妾一般見識才好。”
陸江璃捂著腦袋躊躇的樣子不像是裝的,可衛(wèi)季衡還是看不穿她的動機。
一個人腦子受傷,真的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又或是她是什么人假扮的?
當時在亂葬崗衛(wèi)季衡拉住她,罵她想死的時候,那個時候,腦子里恍然出現(xiàn)的是另外一張面孔。
甚至有了一個大膽荒謬的猜想。
陸江璃等了好一會兒,沒有等來衛(wèi)季衡接她的話,她悄悄抬眸望去,正好與衛(wèi)季衡的深瞳撞在一起。
她趕緊慌亂的往床榻上一躺,“王爺,妾頭疼的厲害,大概是伺候不了您了?!?p> 說著也不管自己身上是多臟亂,整個人裹進被子里,把自己埋了起來。
衛(wèi)季衡嘲笑自己的可笑,這姜慈枉為世家女,粗鄙臟污,那上好的云錦緞面被她團的一團臟。
他怎么會有那么可怕的念頭,覺得姜慈是另外一個人?
一定是今夜的梨花白太上頭了。
姜慈在亂葬崗的時候,好像是在尋找著什么?
到底是尋找什么呢?
這女人醒來就在關(guān)心陸國公府的事,連夜又跑到了亂葬崗。
是不是,陸江璃大婚那日,姜慈看到了什么不該看的事情?
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王爺,水來了?!?p> 琳瑯此時帶著幾個婢女走了進來。
這會兒的琳瑯,多少有點趾高氣揚的。
原本她還以為,姜慈撞柱子,血濺當場那事,惹怒了王爺,主子如果被發(fā)配到鄉(xiāng)下莊子里,新王妃進門,那可就永遠別想回來了。
但皇天不負有心人,她家姨娘終于熬出頭了。
如果運氣好,給王爺生個小世子,那個新王妃都要高看她,那可就再也不用看這王府上下的冷遇白眼了。
想到這里,琳瑯覺得自己今晚做夢都會笑出聲。
咦?
可這一進門,才發(fā)現(xiàn)不太對勁。
自家主子,怎么還蒙著被子,先睡了呢?
琳瑯指揮其他人往屏風(fēng)后的浴桶里,加洗澡水。
然后她來到陸江璃床邊,“姨娘,王爺還在這呢,您怎么這么早就睡下了,也該洗洗才能睡啊,您看看云錦被面都臟了?!?p> 琳瑯說著去拖拽陸江璃的被子。
陸江璃用力裹著里面的被角,跟琳瑯對峙著。
“姨娘,王爺?shù)戎???p> 自家主子這是關(guān)鍵時刻害羞了吧?
于是悄悄湊近陸江璃的耳邊小聲說道:“姨娘,這有什么好害羞的,把握住今晚的機會啊,否則王妃過門之后,姨娘的日子總不會好過的。”
“您盼星星盼月亮終于將王爺盼回來了,可不能錯失良機啊?!?p> 琳瑯說完,跟一眾婢女一同退了出去。
房間里又只剩下陸江璃跟衛(wèi)季衡。
陸江璃知道,琳瑯說的也不無道理。
她若是真被衛(wèi)季衡趁機送回鄉(xiāng)下的莊子里,還怎么為父兄伸冤?
她的親人,現(xiàn)如今還都在刑部的大獄里關(guān)著呢。
更何況姜慈本就是衛(wèi)季衡的小妾。
她就算再過不去心里那關(guān),又能如何?
陸家上下的身家性命此時都系在她一個人的身上。
她如若聽之任之,不管不顧,難不成眼睜睜看著陸家上下被砍頭?
陸江璃慢吞吞從床上坐了起來。
赤著腳下床,走到衛(wèi)季衡身邊。
她裝作不太好意思去瞧衛(wèi)季衡的臉。
“王爺,您稍后,妾先去凈個手,再來為您寬衣。”
衛(wèi)季衡看著低眉順眼的她,沒有作聲。
他倒要看看,這女人接下來要做些什么。
明明剛才從頭到腳都充斥著抗拒,琳瑯那幾句話真的威力就那么大?
還是她存了別的心思?
兩年來,這還是衛(wèi)季衡頭一次正眼瞧這女人。
姜慈愛慕他平京城無人不知,他未曾出兵烏桓之前,這女人便三天一作妖,兩天一大鬧。
不是上趕著來王府,就是路上制造偶遇。
反正所有待字閨中的女子,不該干的事,這姜慈全都干了一遍。
所以,才在這平京城里聲名赫赫。
其父姜執(zhí)也是沒有辦法了,好好的一個閨閣女子,做出那么多出格的事。
再想要嫁與別人,更是天大的不可能了。
他只能厚著臉皮,用幾輩祖上的功德,求得陛下開恩,就算是不給名分,好歹給姜慈賜了婚。
當時哪里有什么婚禮,一頂軟轎,就將姜慈從端王府的側(cè)門,抬了進去。
所以衛(wèi)季衡見姜慈的面也是屈指可數(shù)。
對她的了解還停留在她十分荒唐的印象之中。
最好不是他養(yǎng)虎為患就行。
陸江璃洗凈了手,先把身上的臟衣服脫下來換掉。
這才走上前來。
鴛鴦戲蓮的屏風(fēng)之后,水汽氤氳。
她有些手生的不知道是該先去解衛(wèi)季衡的腰封,還是解他的衣扣。
慌里慌張的表現(xiàn),盡收衛(wèi)季衡眼底。
“你好像很怕本王?”
“王爺軍功卓著,自帶威儀,妾心儀已久,失態(tài)了?!?p> 其實是她壓根就沒有幫助男子寬衣解帶過。
陸江璃在心里再次告誡自己,要鎮(zhèn)定。
此刻,衛(wèi)季衡突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陸江璃下意識的往回縮,緊張到連忙后退一步。
衛(wèi)季衡不給她退縮的機會,拉著她的手按在自己腰間。
“先解腰封,玉帶?!?p> 陸江璃緊張的呼吸都開始紊亂了,被衛(wèi)季衡攥過的手,滾燙起來。
她驀的抽出自己的手,打著磕巴道:“王,王爺,妾實在有些做不來,恐王爺嫌妾蠢笨,要不,妾喚琳瑯進來?”
“一會兒,本王是要喚琳瑯進來的,冬月初八那晚你在何處?如若你答的跟琳瑯答的對不上,”衛(wèi)季衡話音微頓,邪肆冷笑,“那本王屆時就摘了你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