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栽有白楊,手提壺即灌溉。七歲與他相識,初見白楊欣喜,多次提問于他,那人毫無厭倦,滿眼盡是寵溺?!?p> 躲在某一段時間,想念一段時光的重演。林響靜坐在樹蔭下,任由春風拂面,這已經是自己妻子蘇巧巧逝世的第三個年頭了。林響攥著手里一本冊子,紙張有些發(fā)黃,紙角略有破舊,有些年頭了。
彼岸花開,花開花落。那花染紅漫漫黃泉路,走過這黃泉路,淌過這忘川河,走過這奈何橋,飲一杯孟婆湯,了卻前塵。
“你聽說了嗎?林響逝世的時候,手里還攥著那本破舊的冊子。”
“是啊,“記得兒時與他相識,他超可愛的,黏著我問了不少于四十次樹叫什么,我告訴他,那是白楊樹?!蹦潜緝宰泳瓦@么寫著一行字。而李響視如珍寶?!?p> 李響發(fā)覺耳旁的嘈雜音,皺了皺眉頭,,環(huán)顧四周:“為什么我能聽到在世之人的聲音?”
孟婆轉身,盛了一碗湯,緩緩走進李響。
“好奇嗎?人逝世之后心懷留戀,便可知留戀之人或者是物的任何相關?!?p> “我認識你,你叫李響。”
李響有些詫異,他知道面前這人正是孟婆,他只是區(qū)區(qū)一介凡人,為何會被神所知曉。
“哈哈哈哈……”孟婆端著手里的湯,爽朗一笑,她果然說的沒錯,你是一個什么表情都寫在臉上的凡人。
“詫異的表情可真是顯而易見呢!可惜可憐了那女子喝下孟婆湯前還在哭訴她愛的男人會因她多問兩句:這是什么樹,便面露厭煩?!?p> 孟婆話語剛落,李響嘴巴微張,眼神茫然,身體僵在原地。
“她還在怨恨我嗎?”李響不由的一問,似是問孟婆,似是問他自己。
蘇巧巧在世的時候,細心照顧庭院里的白楊。她心想,這代表自己與李響相識相知相愛的開始。
蘇巧巧十一歲時便與七歲的李響相識。兩人的父母商定合同事宜,七歲的李響纏著面前十一歲的姐姐,惹得眾人哄堂大笑。
蘇巧巧羞澀的拉著李響來到自家庭院玩耍,李響奶聲奶氣得問道:“姐姐,這是什么樹呀?”
“白楊樹?!边@么一答便答了四十多遍。蘇巧巧并未厭煩,倒是覺得面前的弟弟甚是可愛。
蘇巧巧二十五歲那年,與二十一歲的李響走到了一起。兒時的愛戀終究還是填滿二人彼此心意。
蘇巧巧三十歲那年,與二十六歲的李響結束了愛情長跑,幸福得步入了婚姻殿堂。
“老婆,給你個驚喜。”婚禮結束,隔天清晨蘇巧巧從睡夢中蘇醒,映入眼簾的丈夫,像個孩子一樣歡愉。那乖巧開心的樣子,惹得蘇巧巧好生喜歡。
蘇巧巧笑了笑:“什么驚喜?你的開心都快溢出來了!”
李響有些不好意思的撇撇嘴,“哼,我所有的表情都讓你盡收眼底,我不要面子的嘛!”
“哈哈哈……”蘇巧巧穿著睡衣,毫無形象的放聲大笑。
“好啦,看看老公給你準備了什么驚喜?!崩铐懤鹛K巧巧來到庭院。
“哇……”蘇巧巧看著面前的白楊樹,心底涌現些許欣喜。
蘇巧巧七十五歲那年,與病痛對抗的第三年,與七十一歲的李響生活的第四十五年的婚姻長跑。
她躺在病床上,指著一本雜志問:“你看那本雜志上面是什么樹?”
“白楊樹?!?p> “這是什么樹?”李響面露厭煩,:“都說了是白楊樹!”蘇巧巧不再詢問,默默的閉上眼,享受著陽光的溫暖。
“什么都變了,可陽光依舊是如此溫暖?!碧K巧巧嘴里嘟囔了一句默默的睡去。
“李響,喝下這碗孟婆湯,前塵盡忘?!泵掀诺脑捳Z頓了李響的回憶,將其拉回現實。
“我能否不喝?”李響試探問了孟婆一聲,怎料孟婆打翻孟婆湯,轉身:“果然與我猜想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