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一舟和賈亮吃完晚飯,在回公寓的路上,不斷地在腦子里整理著跟賈亮談話的內(nèi)容。
“賈亮今晚說的可以確定三點:第一,火星文明已經(jīng)突破了三維限制,掌握了時間維度的變化方法;第二,星夢應該暫時是安全的,他們需要我才能催化所謂的實驗種子;第三,看來地球上已經(jīng)有地外文明的智慧和靈魂,如賈亮所說,他們只是以地球人的身體和樣貌存在在我們周圍而已!”
“同時也有三個關(guān)鍵問題未解:首先,火星人為什么要做地球?qū)嶒?,他們是敵是友?其次,如果他們已?jīng)掌握了時空穿梭的技術(shù),意味著明天我所去的滅蒙畫廊可能不在地球上,或者不在我們的時代?再者,息壤到底是從何而來,它又對星夢做了什么?看來這是明天見到葉清河才能知道答案的三個問題?!?p> 整理好了明天見面談話的思路,袁一舟反而坦然了很多,這么多年的文物鑒定經(jīng)驗,他早已經(jīng)見證過這個藍色星球不同時空的文明痕跡,也早就被說服了當代人類的文明并非是最發(fā)達的,與高維文明的接觸是早晚的事情。只不過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會是那個幸運兒,以這樣的方式來見面,想到這里,他反而對明天的會面多了一些期待。
第二天一大早,袁一舟就起床開始準備,他給自己做了一頓豐盛的早餐,沐浴著初升的陽光,細細品味著每一口食物。吃完早餐后,他換上了洛棠西裝,毫不意外的合身舒適,衣服隨著他的活動而主動配合著,讓袁一舟覺得他穿的不是一套衣服,而更像是自己的貼身侍衛(wèi),柔若蠶絲,堅若鎧甲。林蝶說過,穿著它是為了他的安全著想,滅蒙畫廊之行會有什么危險呢?
他把滅蒙畫廊的鑰匙放在手上,前前后后仔細又看了一遍,然后放進了西服內(nèi)里的口袋。馮書海給的水刃還是在密封袋中,袁一舟把它放在了西服的右側(cè)外口袋,方便掏出。做完這些準備,杜明的短信如約而至,“袁總,我已經(jīng)在樓下了,您準備好了我們隨時可以出發(fā)!”
袁一舟快速回復了兩個字“來了”,就換鞋下樓了。
杜明果然對路況把握的非常精準,盡管趕上了A市的早高峰,等他們到達結(jié)匈北街道的時候,十點整!杜明把車停在昨晚停的路口,熄滅了發(fā)動機,回頭跟袁一舟說:“袁總,我陪你一起過去?!痹恢蹧]有拒絕,但是他知道杜明沒有鑰匙是進不去的。
兩人下車后,沿著大運南路的路牌,來到了1號門前?!暗搅?,就送到這里吧,你先回車里等我?!痹恢坜D(zhuǎn)身對杜明說。
“這里?!”杜明顯然沒聽明白,自己的老板盛裝赴約的地方怎么會是這里?一個只有一塊門板的,拆遷區(qū)中央的廢墟?“袁總,一會兒會有人來這里見您?那我陪你等,也好有個照應?!倍琶髂X補了綁架勒索的見面場景,一副要與袁一舟生死與共的樣子。
袁一舟見狀,不禁被他逗樂了,說到:“還有半個小時才到約定的時間,我想提前過來轉(zhuǎn)轉(zhuǎn),一會兒不會有人來的,你不用擔心。”
杜明更加迷惑不解了,如果沒有人來,那你到這里見誰呢?他心里想著,但是見袁一舟有備而來的樣子,他就不再多問,默默的跟在袁一舟后面,和他一起在這個被拆掉的房子門口轉(zhuǎn)悠,沒有回車上的意思。
袁一舟開了一下這個門板,吱扭一聲,好像還能用,他進到了門板的另一邊。如外面所見,滿園的廢墟和到處堆放的建筑垃圾。即便沒有拆遷,這個地方應該也已經(jīng)很破舊了,因為建筑垃圾中以紅色的泥磚為主,這是八十年代建筑的主要用料,這種泥磚蓋起來的房子一般不能超過六層樓高的,太高就會因為壓強過高,造成一層沉陷。
如果一會兒的鑰匙打開的滅蒙畫廊真的在這個地址,那應該是非常久遠的時空,要么很久之前,要么很久之后。袁一舟在腦子里不斷分析著。
他抬起手表看了眼時間,十點二十五分,時間差不多了,為了杜明的安全,他需要把他騙回車里去?!靶《?,我有點渴了,車上有水嗎?”袁一舟心生一計。
“有的,我去給你拿,您在這里等我袁總?!倍琶骺纯粗車€是一個人影都沒有,心想去百米開外的路口車上拿瓶水,應該不會出什么事。就一溜小跑朝停車的路口去了。
支走了杜明,袁一舟重新來到了門板的正面,從西服內(nèi)里掏出了滅蒙畫廊的鑰匙,安靜的等待著。
分針剛剛挪到了6,門板上的門牌號就開始有了變化,好似一束光從門后穿過那個1字透了過來。緊接著,袁一舟聽到了一個沉穩(wěn)清晰的女聲從里面?zhèn)鱽恚骸罢垝呙梃€匙上的時間坐標!”袁一舟將卡片舉了起來,把背面的那串數(shù)字正對著透過門牌號的光放置。
“時間坐標匹配,袁一舟先生,歡迎來到滅蒙畫廊!”還是那個女聲,伴隨著咔嗒一聲非常有質(zhì)感的聲音,剛才還吱吱扭扭的門板開了。
袁一舟定了一下心神,推開門踏了進去,在他穿過門框的瞬間,他感覺到了身上的洛棠服緊了一緊。袁一舟一進門,就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直到大門在他身后咣鐺的關(guān)上時,他才回過神來。門后的景象和他剛才分析的可能性沒有絲毫關(guān)系!
這是一座莊園,袁一舟正站在莊園主干道的入口,主干道的盡頭是一座歐式的古堡。主干道的兩旁依次排列著各式雕塑,雕塑的后面是兩人高的樹墻。整個莊園的花園恢弘大氣,又私密性十足,讓來訪者覺得自己可以一眼望穿至古堡,卻又對樹墻后的世界一無所知。
袁一舟信步踏上了主干道,朝古堡走去。沒走幾步,路邊的雕塑引起了他的興趣:斷臂的維納斯,思考者,擲鐵餅者……職業(yè)的本能讓他敏銳的覺察到這些雕塑并非贗品。繼續(xù)往前走:鼠首!牛首!虎首!他放眼望去,圓明園十二獸首!一具不缺!這怎么可能,上個月他和星夢剛?cè)ケR浮宮看過其中的幾具,而且雞首和蛇首已經(jīng)不知所蹤多年,它們怎么會都在這里出現(xiàn)?!
袁一舟內(nèi)心極度震驚,但他并沒有停下腳步,很快古堡的庭廊就近在咫尺。這時候袁一舟才發(fā)現(xiàn),有一個身著洛棠服的人正在廊前站著,似乎是在等他。定睛一看,不是別人,正是葉清河。
葉清河見袁一舟終于注意到了自己,也款款的迎了上來,“袁先生,我們恭候您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