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夫君少爺?
………
“此后你便留在我的金蘭院?!?p> “我是李代桃僵,不是你想娶的人?!焙〉剜?p> 看著坐落四方的院落,卻有獨立的假山流水,雕梁畫棟,屋檐之上的雄鷹展翅橫飛,目光如炬,栩栩如生,坐地面積甚廣,比起整個商府,怕也占了三分之一,連守門之人也與府中其他地方不同,他們看著更具攻擊性。
她原本想,既然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身份這種東西,她從來不在意,有手有腳自然能夠拼搏,在外她也相信可以拼出自己的天地。
可沒曾想,隨后而來的商錦云卻留下了她。
帶她到自己的獨家小院。
胡小蝶低頭望著需要人推行,坐在輪椅上的人。
他的臉上,帶了一張青色面具,覆蓋了他整張臉,自然看不到他此刻是什么表情,也不能從中窺探一二。
“我已然知曉?!?p> 商錦云悅耳的聲線撥動胡小蝶心弦,毫不在意。
他的聲音真是百聽不厭。
“既然你我拜了堂成了親,我自然沒有始亂終棄的道理,爹娘那邊,我自會去說?!?p> 有擔(dān)當(dāng)!
胡小蝶在心中給他比了個大拇指。
隨后一蹦一跳要擠開推著輪椅的范笙。
“我來?!?p> “不行!”范笙直接拒絕,同時躲開了胡小蝶伸展過來的人,表情嚴(yán)肅,如野獸亮爪,捍衛(wèi)主權(quán)。
“少爺由我照料便可,夫人不必憂心?!?p> “………”胡小蝶尷尬的收回,扭捏手指。
見商錦云也無反應(yīng),便知他默認(rèn)此人所言。
既然如此,她還是不要霸王硬上弓,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見她知進退,商錦云倒是挺滿意。
也許是因為昨夜她的膽大妄為,今日腦袋一熱將她留下,畢竟,她是第一個敢在他身旁安然入睡之人,意外的,自己居然也丟失了防備,一覺到天亮。
這是往日沒有的。
“夫君~不帶我逛逛嗎?”
稚嫩的童音還帶著未發(fā)育完全的細(xì)軟,一聲夫君喊的人心亂如麻。
身處前方之人,歪頭低腰,風(fēng)過拂面,吹起她頭上的流蘇在身后蕩漾,明眸有光,光彩照人。
讓他不知不覺點頭應(yīng)下。
“好?!?p> 范笙卻木楞了一下,這還是頭一次少爺允許女眷留住金蘭院,還要帶人逛院子的。
雖然是拜了堂成了親的,可少爺身旁并不是無女眷,只是從未…
。。。。。。。
院子很大,走了半響,袁紡就依坐在荷花池修建的亭臺樓閣上,雙手依靠廊圍靠頭看著底下盈盈水光。
“夫君住的地方真大,好像走都走不完?!?p> 也有可能腿短也是主要原因。
兩條腿耷拉搖晃,無法觸地。
…好想念自己的大長腿。
“喜歡嗎?”
他悅耳如天籟的聲音傳進袁紡耳朵里,覺得走路的疲憊感瞬間消失無蹤,她瞪圓本就不小的眼睛,里面亮晶晶如荷花池的水簾,波光粼粼。
“喜歡?!?p> 又好不吝嗇的夸獎。
“夫君聲音真好聽,我都不覺得累了,走吧~夫君再陪我走走好不好?”
說的同時她一躍而下,雙腳著地的同時雙手張開,如同要起飛的模樣。
靈動可愛。
商錦云面具后墨色的瞳孔隨著女孩的移動而移動。
奉承的話隨時輾轉(zhuǎn)與耳,多數(shù)卻帶著害怕與虛假。
這真心實意,聽著完全由心而發(fā)的,還是頭一次。
只因,她還是孩子?還不曾知道自己的可怕之處嗎?
是了。
不然世界上哪里有這樣的人。
這樣一想,便沒了興致,語氣雖未改變,可態(tài)度卻已經(jīng)截然不同。
“今日有事,你若想逛,我叫個下人陪你?!?p> “………”胡小蝶回頭,聽出了其中隱隱冷淡。
眉眼彎彎,笑道,“不用,我就想跟夫君一起?!?p> 不就是哄男人嘛,她又不是不會。
姐的魚塘從沒有活著游出去的魚。
“你可不稱呼我為夫君,可隨他們喊我少爺?!?p> 袁紡心下一涼。
這人還不太好哄啊,看來是要跟自己撇清關(guān)系。
她裝傻充愣,歪頭一副不太理解的模樣。
“夫君少爺?”
這個稱呼,不算親密,也不是毫無關(guān)聯(lián)。
折中。
而天真無邪的面孔,似乎真的只是十二歲不諳世事的孩童。
“………………”
商錦云瞳孔的凝重,似乎要從她嫻熟的表演下找到蛛絲馬跡,最終還是落了空。
或許,只是自己把人想的復(fù)雜了。
輕吐兩字。
“隨你?!?p> 范笙:!?。。。?p> 一旁的工具人表示非常詫異。
這拗口的稱呼,少爺怎么會同意的。
………………
到了晚上,胡小蝶自己一人用膳,菜色不錯,又或許是原主受過饑餓,她吃的略顯狼狽,風(fēng)卷殘云后脹的有些難受,想著去散步消食。
門口守衛(wèi)卻雙雙伸手阻攔。
“我出去消消食,就在院子里?!?p> 兩個守衛(wèi)對視一眼,放下手,隨后一人義正言辭道。
“請夫人就在附近,不要去太遠(yuǎn)。”
“好。”她滿口答應(yīng)。
白日里范笙帶她來警示過,夜晚不允許隨意在金蘭園走動,這是規(guī)矩。
或許怕她生有反骨,盡不放心叫人守著她。
守著就守著唄,她又不會少塊肉。
涼風(fēng)習(xí)習(xí),卷著池塘的泥腥和青草的清新,讓人神清氣爽。
…………
…
只是悠閑自在的一人散步并沒有持續(xù)太久,人聲躁動,光影富圖,映照著墻壁上陰暗的影子也高低不平。
而相比,她這里就是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隔絕外面是非紛爭。
胡小蝶墊腳眺望,想從看似不高的城墻邊上,一睹一墻之隔外的熱鬧,甚至雙手攀爬在墻上的石窗邊,唰唰幾個身影飛似而過,嚇了一跳,壯著膽子在望去時,卻被找尋過來的守衛(wèi)叫住。
“夫人在干嘛?”
“嗯?看風(fēng)景你們信么?”
“…………”
“…………”
被扔回房間里的人,還沒站穩(wěn),就聽到鎖門的聲音。
咔咔咔!
?。?????
不就是看了一眼嘛,居然把她鎖起來。
商錦云看似對她以禮相待,實際,也就那樣吧,或許只是因為他們拜了堂,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君子雅正之風(fēng)?
嘖~
這種男人等級不低,難搞。
日后還是小心為上。
…
屋外的騷動持續(xù)時間并不長,可接觸而來的卻不是什么好消息。
胡小蝶莫名其妙半夜被拖拽下床,拉到人滿為患的院落之中。
英琴婉一身素色,發(fā)鬢披散,愕然也是從床上起來的狀態(tài),可有一點卻和睡眼惺忪的胡小蝶不同。
她眼中星火燎原,見到胡小蝶,星火變成熊熊大火,一發(fā)不可收拾。
抬起手,掌風(fēng)凌厲就要往胡小蝶臉上扇,同時語出迅速。
“就是你這個賤人!”
可預(yù)想的巴掌聲并沒有如愿的響起,英琴婉的手在空中戛然而止,一眾下人表情都略微驚變。
胡小蝶雖然瘦小,可是雙手還是硬生生接住了她的手。
“白日你打了我一次,再打我,我可就還手了?!?p> “你?威脅我?云兒就是不聽我話,才留下你這禍害,不然也不會突然舊疾而發(fā),危在旦夕!就該除掉你!”
她后悔白日一時心軟,促成如今大錯,若是云兒有何閃失,她就讓其陪葬!
都說了所娶之人不得有任何閃失,逆天之事,錯一步步步錯,晚矣,休矣。
原本她還不信,可如今不到一天就發(fā)生此種生命攸關(guān)的事,她不信也得信。
“老夫人怕是吃錯藥了,怎能這般冤枉人?你不多擔(dān)心擔(dān)心你兒子,在這里牽連無辜之人你兒子就會好了?”
胡小蝶甩開她的手,一跳三步遠(yuǎn),遠(yuǎn)離這個動不動就伸出手要打人的老婆娘。
此舉,更是驚呆了眾人的下巴。
老夫人可從未有人跟她叫板,也沒人敢,這年紀(jì)不大的姑娘不僅接下了一巴掌還反駁?!
“你!粗俗之人所生果然都是沒教養(yǎng)的東西,不是因為你,我兒會受今日之苦?”
“怎么就因為我了,我是下了毒,藏了刀,還是您看見是我害了你兒?”
正面鋼,她就沒怕過誰。
“你的命數(shù)!”英琴婉咬牙切齒道。
而做為新時代女性,胡小蝶從不信這一套,昂首挺胸,大義凜然。
“命數(shù)?自己的命自己掌握,怎么能嫁接他人?夫人怕是被江湖騙子騙了。”
“你你你,你居然敢說張仙人是騙子!”氣的不輕,大手一揮,“來人!把這胡言亂語的死丫頭給本夫人拉下去,打一百板子!”
好不容易所求得的解決門道,可以讓我兒惡疾好轉(zhuǎn),那是她的希望,是做為母親的寄托,卻在胡小蝶三言兩語下變成江湖騙子的把戲。
她怎能不氣,甚至氣的身姿搖曳,快要暈過去。
就在下人后知后覺上前抓拿罪魁禍?zhǔn)讜r,一個衣擺沾染半截血跡的大夫,發(fā)絲凌亂的從一處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跑了出來,驚慌失措。
“不行,不行啊夫人控制不住啊?!?p> 抓拿胡小蝶的事便戛然而止,
英琴婉怒目圓瞪,“什么叫不行?不行要你有何用,給我進去!進去治?!?p> “不不不…死了好幾個人了,我,饒小人一條生路吧…”
那人跪地求饒,誓死不愿再踏足。
“……………”胡小蝶天真的瞳仁沉寂,走過去。
“具體什么情況,大夫您跟我說說?!?p> “他,直呼頭疼,神志不清,見人就撲上去,行動詭異,跟,跟叢林的野獸差不多,連催眠香作用都不大,實在不知道怎么辦啊…”
英琴婉受不了自己兒子被比喻成野獸,當(dāng)成發(fā)怒,
“你說什么?誰是野獸?!”
“閉嘴!”胡小蝶聲音雖稚嫩,氣勢卻完全不一樣。
接著問,“具體點,比如什么病癥可知曉?多久了?發(fā)病時間,誘發(fā)病情大致根源,以前有此情況之前怎么解決?事無巨細(xì),詳細(xì)的跟我講講。”
“這…”大夫顯然不太愿意相信還是孩童模樣的胡小蝶。
看向了處在驚訝中的英琴婉身上。
“看她干嘛?你若不想強制被推進去,最好告訴我?!焙〉籽?。
姑奶奶這是再救你,你居然看向推你進火坑的人,眼睛長頭頂上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