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芳心萌動
“莫寒,把江小姐送走?!?p> 莫寒可一直沒離主屋多遠,生怕這個江小姐趁機又要占他們家大人便宜,
一聽孟懷宣叫,立馬跑了進來,整個人橫在孟懷宣身前,擋得嚴嚴實實。
“大人他為今日已經(jīng)快一天一夜不曾合眼,還請江小姐不要打擾大人休息!”
這句話算是拿住了君七七的命門,她自然知道孟懷宣為了這件事勞心勞神。
無妨,來日方長,明日早上她得好好給孟郎補補才是。
況且……裝可憐使不通,她還有美人計呢。
君七七二話沒說,爬起來就走。
連莫寒都沒料到君七七竟然答應得這么爽快,總覺得她該像以前鬧上一鬧才是。
正事要緊,莫寒回報戰(zhàn)況,“大人放心,火已經(jīng)滅了。江碧已經(jīng)按著吩咐放走了。”
“至于高家派來的人都被捆了,宋竹正看著呢,只是高家派來的那些人大都是游匪,嘴硬得很,估計問不出東西來?!?p> 確實棘手,這些人說起來是高恒買兇殺官的人證,可高恒既然敢明目張膽地派人來,定是已經(jīng)想好了借口,這些人只怕沒什么用。
可若說放,又放不得,這些悍匪個個身上都有命案,放出去又恐傷人。
孟懷宣一時并無萬全之策,“你先容我想想。”
莫寒點點頭,自覺地關(guān)門出去了,那群游匪被捆了還不老實,他不放心宋竹一個人盯著。
等門被闔上,孟懷宣的肩背陡然一松,喉頭涌上一股腥甜,下一瞬便咳得昏天暗地,臉色漲紅,似乎要把整個肺腑都要咳出來。
重病之人最是忌諱神思操勞,他本就是強弩之末,又怎么能經(jīng)得起這番。
他回憶起前些日子,自己不過是喝藥皺了眉,小七姑娘就特地為自己煉制了藥丸。
---“孟郎啷個跟小娃娃似的,喝藥還嫌苦噻,你放心,我給你把這藥煉成小丸丸,每個外頭再裹上一層蜂蜜一層麥芽糖,你一定不嫌苦的。”
---“孟郎,勒個藥丸丸煉好了,我給你放到枕頭邊哈,你一天整一粒哦,別忘咯,我煉了好久呢!”
可惜那時他已經(jīng)抱了必死無疑的決心,這兩日連藥都不曾好好吃過。
孟懷宣強撐著來到床邊,在枕頭旁摸索,果真摸到了一個錦盒,他生吞了一顆,好一會兒才緩了過來。
準備將那錦盒放回枕邊時,卻突然在枕邊摸到了一塊手帕,上頭還殘存著若有似無的草藥香味。
---“孟郎,你哈曾聽過,手帕子是女子的貼身之物,只會給自己的意中人,若是意中人收了就是定情信物了噻?!?p> ---“你啷個可能沒聽過這個說法嘛!當年在京城你游街的時候,不知道多少女娃兒往你懷里扔手帕呢!你講,你有沒得收過別個女娃的手帕?”
孟懷宣心思玲瓏剔透,在男女之事上也絕不遲鈍,在京城他就曾拒絕過無數(shù)丫鬟表妹表姐的示好,他自然能感覺到小七姑娘拐彎抹角對自己的心意。
她總說自己容貌丑陋,可孟懷宣卻覺得她定是世上最可愛最靈動的姑娘,雖然他看不見,但也能想象出她有彎彎的眉,有一笑也會跟著彎彎的眼睛,圓潤小巧的鼻子……
他那日說的話只怕是真的傷了她的心,孟懷宣握這那手帕,一時間有些悵然若失,但他卻并不后悔,情愛之事于他既是奢侈,亦是累贅。
君七七回去睡得并不好,她的屋子緊鄰著柴房,柴房里關(guān)著一堆游匪,這幫大老爺們有恃無恐,大半夜地號喪,嚎得她一頭的火。
十幾來號人在這大雜院里待著,天天號喪,她還怎么跟孟懷宣耍朋友?
王八配種都知道尋個僻靜有情調(diào)的地方呢。
君七七隱隱約約還聽宋竹念叨,明日還要給這群廢物吃點心。
孟郎哪兒養(yǎng)得起這么多廢物點心!
君七七人雖然還沒正兒八經(jīng)嫁過來,但孟郎的銀子就是她的銀子,她可得給孟郎勤儉持家呢。
思及此,她覺也不睡了,“哐”地一聲抬腳就踹了柴房門。
“號什么喪!再嚎老子把你們嘴全剁了!”
柴房內(nèi)頓時陷入一片死寂,等看清了是個女子,靠著門的那大漢哼了一聲,“喲?哪兒來的小妞,夠辣啊?!?p> 屋子里的莽漢也跟著起哄,“小妞,給爺們松綁了,爺們好讓你快活快活。”
其中一個不懷好意地打量了一眼君七七,淫笑一聲,“咱們這么多人,只怕這小妞受不住啊……”
“哈哈哈哈哈!老九你倒想得美,要上也是大哥先上??!”
君七七眼眸微瞇,這些人不對勁,她記得宋竹是給他們堵住嘴的,他們能輕而易舉地把嘴上的布條撕掉,那為什么不跑?
為什么還要自愿被捆在這兒?
他們打得什么主意,君七七不管,但凡想害孟郎,都得看看她答不答應。
她嘛,一向是能動手絕不比比。
柴房里幾乎沒人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一陣殘影刮過,那叫老七的漢子已經(jīng)躺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哀嚎。
他的雙手雙腳像一團爛棉花一樣癱在地上,就好像是被脫了骨的雞爪子,軟綿無力。
坐在邊角的漢子神色凜然,這姑娘竟然在轉(zhuǎn)瞬之間就斷了老七的手腳。
君七七:“嘴里不干不凈,是要吃點苦的。”
她徑直看向角落的漢子,“西北連天一塊云,烏鴉落在鳳凰群?!?p> 角落的漢子一驚,“不知哪位是君,哪位是臣。”
君七七:“東面清風吹明月,我是君來亦是臣。”
柴房里剩下的人刷刷刷,整齊劃一地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盯著君七七,靠著門的那漢子哆嗦著往里縮了縮。
混黑道的,沒有人敢不給清風寨面子。
就連朝廷也拿清風寨沒辦法,每年派大把官兵去剿匪,可年年都是失敗而歸。
角落的漢子,也跟著神色巨變,“不知姑娘跟清風寨是什么關(guān)系?”
“什么關(guān)系你管不著?!本咂咦齑焦戳斯矗澳阒灰浀?,敢跟孟懷宣作對,就是跟清風寨作對,跟清風寨過不去的下場你們曉得吧?”
一群五大三粗的漢子跟個鵪鶉似的縮成了一團瑟瑟發(fā)抖。
清風寨是近年來崛起最快的寨子,他們吞并清風山上所有的山寨,看哪個寨子不順眼就放火燒山,堵門搶人,十分霸道,偏偏又實力強勁,方圓百里的寨子只有被摁在地上踩的份。
逼得他們干土匪的都抱團取暖了。
干土匪的最不愿意跟官兵打交道,他們這次會下山接高家的活兒,完全就是因為能打劫的道兒全被清風寨霸占。
道上都說但凡是敢得罪清風寨的人,全都被剝了皮掛在寨子城樓上曬人干!
想想這女子剛剛斷人手腳的殘忍手段,簡直跟清風寨一模一樣!
角落的漢子不愧是當人老大的,還能壯著膽子問一句,“姑娘到底想要我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