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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之下,全員卷王

第10章:全族祭天

太后之下,全員卷王 涯涯涯涯涯 4071 2023-03-30 00:03:00

  顧夫人推開客房的窗戶,窗外傳來叫賣聲,有貨郎挑著擔子沿著小巷叫賣:“賣桂花糖水咯,賣蓮花糖水咯?!?p>  “六十文一碗,買一送一,買一碗糖水,送一塊甜糕。”

  顧慎之一到京都,整個人顯得十分暴躁,他發(fā)了一通脾氣,此時將將站定,慢慢扶住椅背,繞到椅子旁坐下。

  顧夫人關上窗戶,窗外的叫賣聲漸漸小了。

  夫妻倆休整一夜后,前往棲風閣探望顧傾容。

  顧傾容是個心比天高的人,這下臉毀了,她的心也平靜下來,人一冷靜,智商就上線了。

  毀容的這個三個月里,她閉門不出,設想了很多種今后的生活。

  第一種,去顧吟微那兒偷欠條,然后拿著欠條去洗柴胡同找秋家的人,就算這張欠條是真的,她也如愿見到太后,今后的生活無非是為奴為婢。

  第二種,傾盡家產(chǎn)治療臉上的傷疤,家產(chǎn)耗盡未必好轉,還可能比現(xiàn)在更糟。

  第三種,安心呆在家中韜光養(yǎng)晦,奉勸父親扶持顧映霞,一旦顧映霞得寵,顧家也會水漲船高。

  有一個寵妃妹妹,自己的父親又是尚書,就算她容貌被毀,也不愁找不到好親事。

  更何況寧荷玉身邊的丫鬟也有錯,她頂著這一張猙獰的臉,還能好好訛寧家一筆。

  顧傾容抱著顧夫人兩人傷傷心心哭了一場,打算回宜州養(yǎng)傷。

  “母親錯了,母親當初不該破壞別人的家庭,不該指使鐘婆子對顧吟微下毒,要報應就報應到我身上,求老爺放過我的孩子。”

  顧夫人對著客棧里的佛像,一遍遍揭露自己的罪行,企圖減輕自己的罪過。

  這些顧慎之都知道,甚至是他默許的,他不喜歡不受自己掌控的女子,譬如先夫人,也不會培養(yǎng)不聽自己指令的女兒,譬如顧吟微。

  “不行,你一定要入宮?!?p>  顧慎之按住顧傾容的肩膀,看著她臉上如蛛網(wǎng)般密布的毒斑,仿佛他看得不是自己的女兒,而是在看一件受損的商品。

  顧傾容感受到顧慎之的情緒,突然一陣后怕,原來這些年她所感受到的父愛全都有代價。

  “不,我不要進宮?!?p>  “不愿意進宮就算了,明天娘就帶你回家?!?p>  顧夫人替顧傾容戴上面紗,去牽她的手。

  顧傾容已經(jīng)接受了自己毀容的事實,可顧慎之卻接受不了,計劃失敗產(chǎn)生的挫敗。

  “不許走,一個都不許走,傾容要當貴妃,我要當國丈。”

  顧慎之執(zhí)念太深,幾乎瘋魔了。

  他掐住顧夫人的脖子,叫喊道:“我不準你帶走女兒,你敢毀傾容前途,我殺了你?!?p>  顧夫人痛苦的掙扎著,“老爺放手,妾身肚子里有孩子?!?p>  “孩子?誰知道你肚子里的野孩子是誰的,說不定你早就給我戴綠帽了?!?p>  顧夫人反抗的力氣越來越小,眼看著快要斷氣。

  “砰。”

  一只厚底長頸的花瓶,狠狠砸向顧慎之的腦袋,顧慎之回頭看了一眼顧傾容,隨后睜大眼睛倒在血泊中。

  顧傾容嚇壞了,渾身哆嗦著,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只剩下顧夫人還有一絲理智。

  她抱著顧傾容溫柔的哄著她:“好孩子別怕,不關你的事,是娘一時失手,你趕緊從后門離開這兒?!?p>  顧傾容失魂落魄,顧夫人給她換了身干凈的衣服,又把血衣燒掉,然后將她推出客房外。

  扁桃見她這副模樣,再加上樓上的異響,猜到上頭出了人命,于是什么話也沒有說,跟著顧傾容回到棲鳳閣。

  扁桃知道顧傾容受了驚嚇,偷偷點燃安神香,服侍顧傾容睡下,然后趕來給顧吟微報信。

  碰巧顧映霞也在,顧吟微并沒有讓她回避,扁桃將所有的事情講了一遍。

  顧映霞樂得拍手:“痛快,真痛快?!?p>  “哈哈哈,這下全族祭天的計劃,總算實現(xiàn)了?!?p>  顧吟微突然反應過來:“是你做的?”

  “沒錯就是我,我早看顧慎之不順眼了,若不是你攔著我,我早殺了他了?!?p>  “我不殺他們,他們就會來殺我。”

  “我姨娘懷的弟弟就是被蕭鳳雨所殺,現(xiàn)在她懷了身孕,我挑這個時候對她下手,不過是以牙還牙。”

  “顧慎之包庇兇手他該死,蕭鳳雨也該死,他們手上都有人命?!?p>  “顧傾容有害人之舉,卻并沒有殺人?!?p>  “所以我留她一條命,只是毀了她的臉,就算這些年她欺負我的利息。”

  “我很好奇,你是怎樣控制顧慎之的?”

  “我給他的茶中下了藥,引發(fā)了顧慎的焦躁癥。”

  “顧慎之病發(fā),掐著蕭鳳雨不松手,顧傾容情急之下,殺了顧慎之?!?p>  “當初你對我坦誠相見,現(xiàn)在我也對你坦誠相見,如果你要去告發(fā)我,我無怨無悔?!?p>  顧映霞蹲在低上哭,哭聲凄凄慘慘。

  顧吟微輕輕拍打著她的后背,她做這一切顧吟微都能理解。

  “別怕,姐姐在呢?!?p>  “我什么都不怕,我已經(jīng)長大了,我可以保護身邊的人,也可以保護自己。”

  “顧慎之不死遲早是個禍害,蕭鳳雨替女兒頂罪,少不得要蹲大牢,等她生完孩子,怎么也得判個斬立決,蕭傾容經(jīng)此一遭,估計也不會想嫁人?!?p>  “顧家從此在朝中沒有根基,來日你封貴妃也指日可待。”

  顧吟微說得都是實話,顧映霞聽完后卻哭得更大聲了。

  “可顧慎之畢竟是我爹,我卻布下圈套,間接殺了他。”

  這話顧吟微倒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了,畢竟她不是原主,她也理解不了,顧映霞對顧慎之這種又愛又恨的情緒。

  她只奉行一條準則,殺人者,須償命。

  喪父之痛隨著時間的流失逐漸減輕,不住不覺顧夫人已經(jīng)身居牢籠七個月了。

  她即將臨盆,孩子出生之日便是她砍頭之時。

  顧傾容求顧映霞和刑部的人求求情,她不希望自己弟弟的出生日,是母親的忌日。

  顧映霞拒絕了她的請求,顧夫人曾經(jīng)對顧映霞做了錯事,顧映霞不肯原諒她。

  顧傾容只好來求顧吟微,顧吟微把祖屋中挖出來的欠條送給顧傾容,顧傾容拿著欠條幾番輾轉,刑部的人總算松口,同意推遲監(jiān)斬的時間。

  “一張價值三百萬白銀的欠條,你用來換顧夫人多活三天,值得嗎?”

  “別說三天,就算三個時辰也值了?!?p>  顧傾容抱著個熟睡的小孩兒,小孩兒的眉眼和顧傾容十分相似。

  “可憐我弟弟,出生三天就沒了母親。”

  “你什么時候回宜州?”

  “我要帶母親一起回家?!?p>  顧吟微瞳孔微縮,回味著她的話,帶母親一起回家,她能帶回宜州的,只能是蕭鳳雨的骨灰。

  “我以后不打算嫁人,等弟弟成家立業(yè),我就一個人住到山里去?!?p>  “顧傾容,如果我告訴你,我能治好你的臉,你相信嗎?”

  “二妹妹手段通天,醫(yī)術自然了得,連楚楚的手都能治好,我臉上的毒氣,你多半也能解?!?p>  “可我覺得,這樣就挺好?!?p>  “你替我告訴三妹妹一聲,說我不恨她,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報仇,我很明白?!?p>  “冤冤相報何時了,一家人應該相親相愛,不該相互仇殺?!?p>  “京城啊,真是繁華,可我以后永遠也不來京城了?!?p>  三天后,一輛馬車從京城啟程前往宜州,車上坐著一個戴著兜帽的女子,女子懷中抱著一個嬰兒,身邊還放著一只裝滿骨灰的罐子。

  顧映霞淚眼朦朧躲在暗處偷看:“你既然想去送她,為什么剛才她走的時候不出來同她說話,這一別以后恐怕沒有再相見的時候了?!?p>  顧映霞轉身離開,語氣哀傷:“有的人相見,還不如不見,她不恨我,卻也不會原諒我。”

  扁桃望著逐漸消失馬車,眼角留下淚來。

  “也不知道大小姐和少爺能否平安回到宜州?!?p>  “你放心,我看見我家小姐往小少爺和大小姐身上貼了符,她們一定能平安回家?!?p>  經(jīng)水榭閣一事后,棲鳳閣的女官不準秀女們大擺筵席,也不允許隨意串門。

  眾秀女仿佛修剪后的盆栽,行為舉止越來越符合皇家妃嬪的要求。

  顧吟微本就不喜聚會,她或獨處看書,或撫琴養(yǎng)性,或吸收月魄淬煉體魄,總之不會閑著。

  靜室中放著一張七弦琴,顧吟微抹挑勾打,滾拂揉吟,指法嫻熟。

  琴音宛如一條流淌的小河,時而高亢,時而激揚,時而平緩。

  “二姐姐可別對我彈琴了,我又不是你的鐘子期,聽不懂你的弦外之音?!?p>  “彈琴焚香有什么好玩兒的,找別人一起玩才開心,我去看看寧荷玉的腿好了沒?!?p>  顧吟微并沒有阻止她。

  顧映霞像是一顆跳球,重重拍一下跳得很高,輕輕拍一下球跳得很低。

  她的品性須得慢慢磨練,欲速則不達。

  楚楚端著托盤,托盤上放著兩只瓷碗,瓷碗里盛得滿滿當當,瓜子焦香四溢的。

  顧映霞腰上系著一個荷包,指揮楚楚給她裝瓜子。

  “多裝點,寧荷玉身邊有五個丫鬟,她們一人抓一把,我就不夠吃了?!?p>  顧吟微從琴桌前站起來,取出鹿角霜往琴弦上抹,顧映霞問道:“二姐你吃瓜子不?”

  顧吟微搖頭:“我不吃?!?p>  “你不吃拉倒?!?p>  顧映霞走起路來蹦蹦跳跳,剛出院門便立刻放慢腳步,笑不路齒。

  自從水榭閣的事發(fā)生后,棲鳳閣的管理制度非常嚴格,每隔十來丈,就有一個著深衣的婆子負責看守,一來提醒秀女們時時保持儀容,二來為預防突發(fā)狀態(tài)。

  顧映霞湊到婆子身旁,遞給她一把瓜子:“你受累了,請你吃點瓜子?!?p>  婆子道:“顧小姐快去快回,不要讓奴婢難辦?!?p>  “行,我去看一眼寧小姐就回來。”

  楚楚遞給婆子一只小小的荷包:“我家小姐請姑姑吃瓜子?!?p>  婆子輕車熟路的接過荷包,往荷包上一捏,里頭是結結實實的銀疙瘩。

  “多謝,小姐的瓜子真香。”

  顧映霞見人就散一把瓜子,這些婆子往樹蔭下一站就是一整天。

  她們不與人交談,形如木樁,四周還有蚊蟲,一站就是一整天。

  婆子們?nèi)觾深w瓜子放進嘴里,嘴唇一開一合,嘎嘣一聲,咬碎一個時辰。

  顧映霞一路暢通無阻來到寧荷玉房們前:“寧姑娘,我?guī)е鴦偝春玫墓献觼硭徒o你吃?!?p>  寧荷玉看著自己腿上的傷痕,惱怒道:“去把她趕走,我都愁死了,還吃什么瓜子。”

  丫鬟欠身點頭,然后倒退著離開房間,顧映霞看了阿青一眼,阿青遞上一個沉甸甸的大荷包。

  “一點心意,請這位姐姐收下?!毖诀邚陌⑶嗍种薪舆^荷包。

  只覺得顧映霞給得這份心意沉甸甸,她默默收好,緩緩道:“奴婢家中母親病重,寧小姐已經(jīng)恩準奴婢還鄉(xiāng),水榭閣發(fā)生的一切,奴婢都會爛在肚子里?!?p>  顧映霞露出滿意的笑容:“這樣最好,兒行千里母擔憂,你回去了,你母親的病也能大好,我不叨擾了,告辭?!?p>  丫鬟站在原地屈膝行禮,目送顧映霞離開,她是個見好就收的人,這些錢足夠她安穩(wěn)渡日,再多的錢財她也不想去掙了。

  “她走了?”

  “回小姐的話,顧小姐走了?!?p>  “哼,這個顧映霞看起來做小扶低,實則不是個好相與的,天天揣著瓜子到處晃,見人就散點瓜子分些果子,趁著閑談的功夫窺探別人的隱私,以后你們都離她遠點?!?p>  “是?!毖诀邆兊椭^,語氣溫順。

  寧荷玉受了傷,生辰宴也毀了,她心中對顧映霞和顧吟微抱有很大的敵意。

  寧荷玉坐在輪椅上,丫鬟們推著她到書桌前停下,她奮筆疾書給宮中的宜妃娘娘寫信。

  宜妃的母親與她母親是親姐妹,宜妃年幼時,父母外出踏青,死于賊匪刀下,寧荷玉的母親將宜妃接到了寧家,她們二人從小吃住都在一起,吃穿用度也都一樣。

  她們姐妹一同參選,因著宜妃比寧荷玉大三歲,所以宜妃比寧荷玉早入宮。

  一封親筆信從寧荷玉的手上遞到丫鬟手上,又從丫鬟手上輾轉至,負責出宮采辦食材的太監(jiān)手上,最后到了春禧殿大宮女聞琴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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