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賣身契
“就你一個人在這里?”
姜蘿四下看看,桌上的確放著賬本,沒有找到異常。
難道是自己的錯覺?
楊全笑著點(diǎn)頭,“我喜歡坐在窗戶旁邊算賬,腦子清爽一些,姑娘是瞧見誰了?”
姜蘿困惑地?fù)u搖頭,也不再糾結(jié),“沒事,可能是我的錯覺?!?p> 又說了幾句,她才上了馬車往姜府走去。只是她剛進(jìn)院子,就看到父親吹胡子瞪眼的看著自己。
“姜蘿,你這是什么意思!”
她順著姜從忠手指著的方向看過去,原來是自己吩咐人做的牌匾已經(jīng)掛上了。
如今她的院子,改名昭雪院。
沉冤昭雪。
姜蘿佯裝不知,“爹爹,女兒不過換了個牌匾,有什么問題?”
“好好的院子,改這么晦氣的名字作甚?”
姜從忠此時心情很是煩躁,皇帝賑災(zāi)的事情他一點(diǎn)風(fēng)聲都沒聽到,擺明了是陛下厭棄了姜家。
他想著來姜蘿畢竟是新的巫山神女,從前他能靠神女坐上丞相的位置,如今依舊能用她重奪陛下的信任,可還不等他說話,就先瞧見了這牌匾。
姜蘿恭敬地行了一禮,“父親有所不知,前幾日女兒夢到母親,是母親讓我換了牌匾的?!?p> 想到當(dāng)初那個女人死去時的慘狀,姜從忠身形不穩(wěn),“怪力亂神,怎么可以隨意當(dāng)真。真是荒唐,趕緊把這個牌匾給我撤了!”
“父親,不可!”
“逆女,你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為父?!苯獜闹遗瓨O,揚(yáng)手就要打她。
姜蘿不閃不避,揚(yáng)著頭直直盯著他,“父親可知道,巫山神女身上最大的秘密是什么?”
清凌凌的聲音,讓姜從忠的手在空中生生止住。
還有什么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
姜蘿盯著自己父親,一字一句道:“若有機(jī)緣,巫山神女可死而復(fù)生?!?p> 成功從他臉上看到了恐慌,姜蘿才別開眼,輕笑著說道:“所以,母親夢中交代的事情,女兒不敢不聽?!?p> “胡說!這樣荒唐的事情你也相信?”
姜從忠心中害怕,嘴上半分也不讓,好像只要自己不相信,這樣的事情就不會發(fā)生。
姜蘿仿佛看到了什么賞心悅目的畫面一般,笑得更燦爛了,“巫山神女本就是這世上最為神秘的血脈,父親難道會比我更了解這神秘血脈的傳承嗎?”
是啊,還會有人比姜蘿更了解巫山神女的一切嗎?
恐懼逐漸占據(jù)上風(fēng),姜蘿的話他已經(jīng)信了八分。
他再沒心情多說什么,這昭雪院更是一刻也不想呆。
看姜從忠匆匆離開,姜蘿眼中一閃而過寒芒。
“鳳雛、春桃,好好看著院子,小白隨我去找二姨娘。”
此時羅氏正在看府里的賬本,一腦門子官司。
從前丞相府能夠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有很大一部分銀錢來源是姜蘿生母的嫁妝。
現(xiàn)在姜蘿將嫁妝全部拿回去,府里的收入驟減不說,還給了姜凝一大筆嫁妝,更是捉襟見肘。
聽到下人說大小姐來了,羅氏自然不見,可還沒等她說話,外面就喧鬧起來。
“大小姐,你不能進(jìn)去?!?p> 丫鬟婆子個個著急,可又沒人真的能夠攔得住姜蘿。
小白化作虎形,走在前面給她開路。
羅氏抬頭看到姜蘿逆光而來,怒不可遏道:“大小姐硬闖我這院子,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嗎?”
姜蘿看了眼桌上的賬簿,直接說:“府里現(xiàn)在的用度已經(jīng)不夠了,二姨娘肯定不想讓爹知道,你這些年一直偷偷拿錢接濟(jì)娘家吧?”
羅氏一驚:“你怎么......你在胡說什么,根本沒有的事情!”
“銀錢的事,仔細(xì)查查賬本就一定會有線索。二姨娘現(xiàn)在愿意和我好好說說話了嗎?”姜蘿目光掃過院子里對自己虎視眈眈的眾人。
羅氏沉默半響,對著下人們擺了擺手,“都下去吧?!?p> “你想怎么樣?”
姜蘿有一搭沒一搭敲著桌面,噠噠的聲音聽得羅氏全身發(fā)麻。
“將春桃的賣身契交給我?!?p> 雖然春桃的母親已經(jīng)出府,可春桃的賣身契還在羅氏手中捏著。春桃是家生子,賣身契也是死契,不能贖身。
聽到姜蘿有求于自己,羅氏硬氣些了,開口:“不過是一個丫頭的賣身契,竟然值得你親自來一趟?”
姜蘿不想和她浪費(fèi)時間,從懷里掏了幾張銀票出來,“我這里有三百兩銀子。還是說,二姨娘想讓父親發(fā)現(xiàn)你做的好事?”
其實(shí)羅氏已經(jīng)送信讓娘家的人趕緊將銀子送過來了,這樣等下個月莊子上的收成到手,相府還是能運(yùn)轉(zhuǎn)下去的。
可偏偏娘家人不爭氣,將銀子都揮霍的差不多了,現(xiàn)在只能靠變賣產(chǎn)業(yè)才行。
三百兩銀子是不多,但是足夠解燃眉之急。
羅氏幾乎沒有猶豫,就應(yīng)了下來,“不過一個丫鬟的身契,給你便是?!?。
回到昭雪院,春桃捧著自己的身契手足無措,“小姐是想打發(fā)春桃走了嗎?春桃想一輩子都跟在小姐身邊?!?p> 幫她擦干眼淚,姜蘿笑道:“傻丫頭,想什么呢。接下來我要離京一段時間,你要幫我好好照看鋪?zhàn)印!?p> “你是自由之身,我才不會擔(dān)心你被別人欺負(fù)。”
“小姐是要去嶺南了嗎?嶺南山高路遠(yuǎn),小姐身邊沒人照顧怎么行,讓我跟著去吧?!?p> 小白懶洋洋靠在姜蘿腳邊,剔透的眸子上下打量完春桃,輕輕地嗷叫。
“春桃弱不禁風(fēng)的,能幫上什么忙?!?p> 姜蘿拍了小白腦袋一巴掌,隨后安慰春桃道:“京中的鋪?zhàn)雍苤匾?,除了你,我不放心別人?!?p> 胭脂鋪已經(jīng)正式開業(yè),業(yè)績還不錯??扇羰窍霐U(kuò)張,光憑宋磊一個人是不夠的。
現(xiàn)在能夠暗中調(diào)用的人不多,她不想過早引起別人的注意,所以明面上主事的人只能是春桃。
春桃抽抽搭搭地哭完,隨后給姜蘿保證,自己一定會好好努力。
夜半,一只信鴿從姜從忠院子里飛出來。
在人看不見的高空,鳳雛將信鴿直接截獲。
鳳雛將屬于鳳族的威壓傾瀉而出,信鴿匍匐在地上動也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