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刁難
百里澈又看了姜蘿一眼,既是心疼又是欣賞。
阿蘿還真是要強,只是未免會勞累自己,不過她的堅強也正是自己所喜歡的一點。
阿蘿啊,真希望你能看清百里熾的面目,你值得更好的。
哪怕那個人不是我。
百里澈已經(jīng)看開了,姜蘿喜歡誰不重要,只要她幸福,自己愿意一輩子守在她身邊做個保護者。
姜蘿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的心思,高高興興地和他一起回到飛云館。
飛云館。
宋江成和其他人已經(jīng)睡下了。
姜蘿躡手躡腳的走到自己房間,她和百里澈的房間離得很近。
這對她來說沒什么,可對百里澈來說,自己的心上人就在隔壁?。?p> “怎么不進去?”
姜蘿歪著腦袋看著他,眼神里都是疑惑。
“祝你今晚好夢。”
百里澈迅速說完這句話,為防止尷尬,立即拉上了房門。
他不知道的是,姜蘿在他身后露出了淺淺的微笑。
怎么從前沒有發(fā)現(xiàn)他還有這么可愛的一面。
姜蘿回到房間,小愛百無聊賴的趴在桌子上,一根一根的數(shù)著彩鳳的羽毛。
“怎么換成沒睡???小愛”
她笑瞇瞇地詢問。
小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頭一次住這么好的房間,舍不得睡。”
她回答的單純,讓人心疼。
“小愛,我問你件事,這縣里的人呢?”
“您不知道嗎?能跑的都跑了,田地都被沖了,萬一洪水沖到這呢,再說,縣太爺說我們丟臉,讓大部分窮人躲在縣里的大房子里了?!?p> “大房子?”姜蘿注意到這個點,出聲詢問。
“就是縣里為了應付你們這些派下來的大官建的,那些人過得不好,把他們安排在統(tǒng)一的樓里,自然就不會有人怪縣太爺嘍?!?p> 小愛說得輕松,一雙涂了豆蔻的手拿起果盤上的一個紅蘋果,少女的手本該是潔白光滑的,可小愛的手卻布滿了褶皺,干裂的紋路就像是歲月的鞭打,印在這個孤兒手上。
“我嘛,本來也應該進去的,縣太爺見我長得還行,許我三袋大米,我就接了這活。”
姜蘿覺得自己的心在顫抖。
三袋米?
“為什么?”
為什么三袋米就把自己賣了。
為什么百姓被趕到一塊。
為什么自己無能為力!
小愛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現(xiàn)在人人吃不飽飯,三袋米已經(jīng)很值錢了?!?p> 姜蘿沒有說話。
良久,她用堅定的眼神看向小愛,“你放心,我們已經(jīng)找到解決辦法了,不用在擔心水患了。”
“真的嗎!”
小愛高興地差點扔掉手中的蘋果。
“謝謝你們給我們帶來好運!”
姜蘿看著蹦蹦跳跳的小姑娘,垂下了眼簾
她一定會解決水患的。
然而事情不向她想象得那么簡單。
“你說不行?”
她和百里澈費盡周折的找到泄洪口和解決方案,姓劉的狗官竟然直接否決了!
“大人,大人,您先別急,這泄洪風險太大,萬一禍及百姓,這可使不得!”
劉縣長那手絹擦了擦腦門的汗,試圖給自己找個合理的借口。
河水還在呼嘯著,姜蘿這一刻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和河水融為一體,她的憤怒也在呼嘯。
百里澈生怕她控制不住情緒。
他們現(xiàn)在沒有兵權,還需要縣長用權幫他們,于是接著他的話說:
“無所作為百姓才會遭殃!”
“哎王爺,這只是一個口子而已,那你們要把水弄到哪去?”
旁邊的官員也連連附和,“是啊王爺,這水能弄到哪去?!?p> “這周圍都是土堆,還能怎么著?!?p> ·······
姜蘿立即反駁:“我和王爺考察過了,這周圍有一處小湖泊,雖然因為河道的改遷逐漸枯竭,可這恰巧為我們提供了機會。”
官員們都閉上了嘴巴,他們看出來姜蘿說的有理有據(jù),只能另想門路阻止他們了,誰讓他們是三皇子的人呢!
“我以為,那個湖泊就是我們破局的關鍵。你看,湖底的土和原來一樣,仍舊具有粘性,若我們主動挖河渠將水流引導湖里,讓河水化為湖水,既能阻止河水泛濫,又能改善環(huán)境,何樂而不為呢?”
姜蘿滔滔不絕的說著解決方案,工匠們都聚精會神的聽著,時不時投來贊許的目光,可那群昏官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他們只想著阻止姜蘿,哪管得上黑白是非呢!
百里澈把這群官員的丑態(tài)看在眼里,知道多費口舌不益。
他打斷姜蘿道:“阿蘿,你說的很好,我就直接問了,各位愿不愿意挖河渠引流?”
眾官面面相覷,一時不知所措。
還是劉縣長先穩(wěn)下來,故作為難的開口:“王爺,不行啊,這太危險了。”
看來溝通是無效了。
百里澈冷笑,繼續(xù)追問:“那你們可有工人?”
劉縣長又犯了難,汗水汩汩的從臉上流下來,面對百里澈的氣壓,他隨時都有可能小命不保,還是硬著頭皮回答,“自然是不多的,百姓都走了,您還是自己找工人吧!”
百里澈不在與他多言。
姜蘿也背過身去,自己琢磨河渠的修造路徑去了。
劉縣長倒是開心,汗也不留了,沖著自己的親信擠眉弄眼,“搞定了,找個機會開溜。”
之后,這些口口聲聲說為民的官員以各種理由紛紛離開了,一炷香的時間,現(xiàn)場就只有零星的幾個人了。
“大概需要多少人?”
工匠計算了一下,回答道:“大概需要200人,能在五天里挖好。”
百里澈沒有說話,這個數(shù)目對他們來說還是太大了,他們此行帶的人不多,現(xiàn)在回京調人也來不及,如果找不到工人,只能向那群官員施壓了。
只是這就會讓百里熾抓住把柄,反說他亂用權利,若治水不利,恐怕還得給自己戴帽子。
深思熟慮后,他還是決定放棄自己的名譽,不過是給敵人留下把柄,讓百姓誤會,和百姓的命比起來又算得了什么呢?
一個弱弱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考。
“我······我可以挖水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