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消愁
他們兩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勸自己阻止戰(zhàn)爭,不用想也知道是褚國的人,只是不知他們是何身份,若是身居要職,倒是可以做做文章。
可汗思考了一會兒,向旁邊的侍衛(wèi)擺了擺手,“把圣女邀請到旁邊的議事廳里,朕要見她。”
他捏著這封信,陷入了沉思。
百里宏給他的條件太有誘惑力了,讓他心中也不禁動搖起來,就算他背后有什么企圖,對他梁國又沒什么威脅。
如此看來,百里宏針對的只能是那個威名遠(yuǎn)播的攝政王了。
他雖然外表粗獷,心里繞的彎道也不少,略一思索就知道褚國這是內(nèi)訌了。
思及此,他揚起了嘴角,“來人,叫圣女過來。”
既然圣女是百里澈那邊的人,那他何不順?biāo)浦?,反正他是發(fā)現(xiàn)了,百里宏離得遠(yuǎn)還沒本事,對梁國的威脅遠(yuǎn)不如近在咫尺的百里澈。
“可汗,您找我?”
姜蘿已經(jīng)換上了圣女的打扮,穿著雪紡金絲服,頭上戴著鎏金樹狀冠,額上披著鑲玉金鏈,就像漫天的金光灑在了雪山上,眉目間都是圣潔與神圣。
可汗越看越覺得驚喜,她這哪像是褚國人的樣子,分明就是他們梁國的圣女。
他的語氣柔和了幾分。
“你看看這封信,是百里宏派人送過來的。”
姜蘿心里咯噔一下,拿出了信,仔細(xì)讀了起來。
“不要賠付……他莫非是……”
她心中似有驚濤駭浪翻滾,她一直知道百里宏心狠手辣,可屬實沒想到,他竟然敢在和談上動手腳,寧愿割地賠款,也要守護(hù)自己的皇位。
不過她這次對百里宏也是刮目相看,沒想到他竟然能想出這么歹毒的主意。
只是不知可汗如今是什么意思了。
她雖然心里忐忑不安,但面上還是一副鎮(zhèn)定的樣子,冷靜的將信交到可汗手里。
“陛下,微臣以為,百里宏的提議我們不應(yīng)該接受。”
可汗眨了眨眼睛,綠色的瞳孔里閃著狡黠的光,“哦?那你說說理由。”
“百里宏給的條件很優(yōu)渥,如今百里澈占據(jù)了我們兩座城池,現(xiàn)在朕可以不費一絲一毫就將城池拿回來,為何不接受?!?p> 姜蘿深深福身下去,“陛下您曾經(jīng)說過,百里宏見小利而無大義,他提出這個條件為的自然是背刺那戰(zhàn)無不勝的攝政王?!?p> 她頓了頓,抬起頭看向高高在上的男人,“可是可汗,您心中有大義,我們梁國為什么發(fā)動這次戰(zhàn)爭,難道僅僅是為了那一兩座城池嗎?我們?yōu)榈氖橇簢陌傩諒拇擞屑Z食吃,為了我們梁國的百姓安居樂業(yè)?!?p> “如果按照百里宏的條件,我們梁國雖然沒有付出錢財,可梁國和褚國的貿(mào)易互通之路只會永遠(yuǎn)的關(guān)閉。百里宏膽小如鼠,如何敢將門戶對梁國大開。”
可汗心念微動,可面上仍是謹(jǐn)慎,“你也不用給朕戴高帽,朕自然是希望兩國互通貿(mào)易,可您又如何能確定百里澈愿意開通貿(mào)易,而不是繼續(xù)攻打我們梁國?!?p> 他死死盯著姜蘿,想要從她眼中看出他們的底線,“圣女,你就這樣確定,百里澈愿意退兵?”
姜蘿深吸一口氣,“褚國的攝政王雖然有戰(zhàn)神之名,可其實并不熱衷于戰(zhàn)爭,不然也不會動用手段,以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
她說著又頓了頓,“陛下,臣以為,陛下可以與褚國攝政王書信一封,若是那百里澈不愿意和談,我們再做打算也不遲?!?p> 可汗撫摸著胡須,陷入了深思。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他才終于抬起頭,“你說得也不無道理,不如就......”
這時一個人推門而入,他彎曲的頭發(fā)被羽冠扎起來,耳上的綠寶石耳墜彰顯著尊貴的身份,臉上似笑非笑。
“父皇,兒臣回來了?!?p> 姜蘿看到他的那一瞬間有些恍惚,面前的男人絲毫沒有在自己面前時輕佻蠢笨的模樣,莫非他當(dāng)時都是裝的?
可汗看到自己兒子,面上微愣,不知不覺,皇兒已經(jīng)長大了。
“這件事過后你倒是穩(wěn)重了不少。這位是圣女,圣女,這是太子拓跋令?!?p> “見過太子殿下?!?p> 姜蘿裝作不認(rèn)識他的樣子,對拓跋令行了禮。
拓跋令禮貌的領(lǐng)了點頭,面帶微笑的說:“久聞圣女大名,我們梁國,已經(jīng)幾十年都沒有出現(xiàn)過圣女了,想來也是父王英明神武,得到了上天的垂憐?!?p> 可汗聽到自己兒子恭維自己,臉上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這幾天來委屈你了,朕……朕當(dāng)時......”
拓跋令上前一步半跪在可汗身側(cè),拉住他的手,“父皇,您不必多言,孩兒都明白,孩兒幼時,身子不舒服,是父王一夜夜陪在孩兒身邊?!?p> “之前的事情,一定是那老道蒙蔽了父王,孩兒怎么會中那老道的陰謀,和父王生分?!?p> 可汗神色微動,眼框不自覺地發(fā)紅了。
拓跋令將額頭貼在可汗的膝蓋上,感動的說道:“兒臣知道父皇作為天命之子,自然是要把天下人放在第一位的。這幾天的日子就好像在磨練我一樣,兒臣也學(xué)到不少?!?p> “令兒,你可不要怪罪朕……”
拓跋令立即搖了搖頭,一雙碧玉的像翡翠一樣不摻任何雜質(zhì)的眼睛,透露著真誠,“兒臣怎么會怪父王呢?能為父王分憂是我的榮幸。若是真的能為父王擋了災(zāi)才好呢……”
可汗哀嘆了一口氣,“當(dāng)初是父皇錯信了奸臣,如今寡人雖然吃了圣女的藥,可朕到底還是老了,以后……”
“父王放心,我必然不會讓父親失望?!?p> 姜蘿在一旁聽著,知道拓跋令這小子,跟自己與百里澈相處的時候必然是有裝瘋賣傻的嫌疑,她又想起來可汗說自己身體還不好,隨即看了一眼他的臉色。
雖然他面色是紅潤的,但那眼角下的青紫實在是遮不住了,眼球凹陷的厲害,確實是身體虧空的厲害,已經(jīng)很難補回來了。
雖然姜蘿拿出來涅槃香給他治病,但他吃藥太久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她也無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