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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華不復

第004章:故意冷我

昭華不復 和稀泥的 2106 2023-03-24 22:23:38

  她不過是想探探,聞風究竟是死是活,并非是真想與之聯(lián)姻。

  聞氏一族忠貞,自是不會和逆臣賊子謀和。

  不過,她要另當別論。

  畢竟,還有一半的宋氏血脈呢。

  佯裝著慌張的樣子,甩掉身后窺探的目光,聞均言才松開姜挽河的手腕,揉著糯米團子的頭安慰它,“會好的。”

  姜挽河傻傻笑著,欣喜的捧著被她抓過的手腕,“甜。”

  不解的琉璃眸子投來,小傻子羞澀的指著心口處,真摯且熱烈的盯著她,“這里好似裝了蜜糖?!?p>  “蜜糖?!?p>  她喃喃自語,卻想到了另外一個人。

  他最喜甜食了。

  瞧著聞均言情緒失落下來,姜挽河焦急的直抓頭,格外懊惱的撅著嘴,卻不知言些什么。

  “世子別這般模樣,若被侯爺瞧見了,定會以為我在欺你?!钡故锹劸韵燃绷耍滤煌纯?,姜挽河那個老瘋狗,便會尋法子,來找她的不快。

  “我這里酸?!?p>  “???”

  “只要小媳婦兒皺眉,我這里便酸酸悶悶的?!?p>  瞧他滿眼真摯,全然不知自己無意間,說了何等驚人的話,聞均言只得愕然聽著,莫名覺著頭皮發(fā)麻,“我…”

  話鋒在喉中千回百轉,刺得聞均言生疼,只得隨意扯了個話題,“不知世子是何名諱?!?p>  “爹爹總喊我念兒?!?p>  “倒是…好聽?!?p>  “我也覺著蠻好?!毙∩底诱f傻也不怎么傻,卻透著股子小娃娃才有的憨勁兒,“小媳婦兒呢?!?p>  “聞均言。”

  “小媳婦兒的名字也好。”

  “不許喊小媳婦兒?!?p>  “那喊什么?!?p>  “隨世子的意?!?p>  “言妹妹…”

  他這一聲言妹妹,倒叫聞均言無端想到了,和寶玉陰陽兩隔的林妹妹,眉眼又低了幾分。

  “這般也不可以嗎?!?p>  “嗯。”

  他撅嘴,“那喊什么嘛…”

  “聞均言?!?p>  縱他小孩子心性,也知道這般會與她顯得更為生疏,“我不要!”

  “那便隨世子的意?!?p>  他咧著嘴笑,“言妹妹可以喊我念兒?!?p>  “不合禮數(shù)?!?p>  ·

  說話間兩人在臺階上坐下,聞均言若有所思的,逗弄著懷中的毛團子,全然沒有注意,姜挽河蠢蠢欲動的手。

  “汪嗚!”

  “啊——”

  聞均言回神之時,糯米團子的嘴剛好松開,她慌得拉過了他的手,從身上摸出一瓶藥,習慣性的嗅嗅,便趕忙撒了上去。

  方才她不過言了些許,不情不愿的話,鎮(zhèn)北侯便一副吃人的樣子,若是讓他知道,寶貝兒子受了傷,那可還了得。

  “不疼的?!?p>  熱氣在頭頂散開,聞均言忽地頓住,而后松開他的手,抱著糯米團子站起身,半星瞧不見他的慌張。

  姜挽河追上她,“去哪?!?p>  “請罪?!?p>  小傻子像是明白了,聞均言緊張他不是因為關心,而是因為怕鎮(zhèn)北侯生氣。

  他思至于此,瞪著她懷中的毛團子,陰戾的眸光,和鎮(zhèn)北侯刀人時如出一轍,“我不喜歡它?!?p>  “那便弄死算了?!闭f著聞均言便四處尋著,可實施的最佳擇地,目標鎖定后,絲毫沒有猶豫,直奔不遠處的水池而去。

  姜挽河跑上前擋住她的去路,像個置氣的孩子似的,揮舞著手瘋甩片刻,卻也拿聞均言沒有辦法,“我現(xiàn)在又喜歡了。”

  “還是淹死吧?!甭劸圆⑽从兴俗專吹故遣火埲肆?,“侯爺見世子受傷,也必然不會留它,還不如我動手,給它個痛快的,省得待會兒看不過眼?!?p>  “我去求情便好?!苯旌与m傻但也不蠢,當即便瞧出她的用意何在,語氣頗有些委屈,“言妹妹莫要故意冷我?!?p>  醍醐灌頂之余,聞均言隱隱心驚,若不是他臉上的憨態(tài),當真要以為他是個正常人。

  這種眼神,和那些想欺騙他,卻被他戳穿的人一模一樣,他的心忽地有些痛。

  “我不傻!”

  “莫要可憐我!”

  他急的眼角含淚,“真不傻!”

  姜挽河磨著后槽牙與她強調(diào),本想讓她拿他當尋常人對待,反倒是適得其反,讓她眸中的驚疑更深了些,他忽心口被刺痛,氣惱的朝一個方向跑去,把不知所措的聞均言,留在了原地。

  好巧不巧哭嚷的姜挽河,和尋聲而來的鎮(zhèn)北侯撞了個滿懷,惹得鎮(zhèn)北候心疼不已。

  一道寒光射來,聞均言瞥眼身后的池子,真有一瞬要跳的欲望,理智將她的死志揪回,她膝蓋一彎,直挺著背跪下,并未有所辯駁。

  鎮(zhèn)北侯這才問道:“這是怎了,不過是一會兒不見,便哭成這般模樣?!?p>  欲言又止的聞均言,略有不服偏著眸子,硬硬生的閉上了嘴。

  “爹爹…”姜挽河委屈的撅著嘴,邊哭嚎邊再三強調(diào),“念兒不是傻子!”

  他雖天生便是個癡傻,但也是個極其聰明的,只是純憨的心性不變,顯得孩子氣重了些。生為父親的鎮(zhèn)北侯深知,卻也阻擋不了旁人輕看他,眉目越發(fā)晦澀難辯。再一轉眸瞧見,自家兒子受傷的手,當即周身的肅殺,便升騰了起來,“將那畜牲的皮剝了,省得它到處瘋咬?!?p>  糯米團子自小便格外的怕生,除了養(yǎng)它的人誰也不親,若姜挽河不擾它,哪會落得如此下場。

  聞均言更是未輕蔑過他,只是下意識的懼怕,傳言智商不足七歲的姜挽河,輕易便瞧穿了她的心思。

  反之鎮(zhèn)北侯年近半百,久征沙場見過形形色色的人,未必看不透她青澀的演技,若是故意不點破,那便細思極恐了。

  她磨磨牙,到了還是沒忍住,漏了兇像,“侯爺若想扒皮抽筋,為愛子尋仇,便連我一并算上,省得我日后得念著,如何報復回去?!?p>  裝模作樣的小女郎,將渾身的刺豎起來,像只炸毛的刺猬般,狠辣的眸光一寸一寸的刮著鎮(zhèn)北侯,使他心中的那一點不適,才在無意識間褪去。

  難怪覺著畏畏縮縮,卻刺撓的人不舒服,原是只在前露著軟肉,在后卻豎著盔甲,等著適當出擊的小獸。

  這番方才像是,那個跪在宮門口與他隔空放狠話的女郎,鎮(zhèn)北侯思量著兒子,貌似真鐘意這丫頭,便收斂了些戾氣。

  瞧著欲要上前的人,不動聲色的退下,聞均言暗暗松口氣。

  原本心中不舒坦的姜挽河,只是想尋親近的人訴訴苦,沒想著讓聞均言難堪。

  而下瞧見她跪在那,護著糯米團子,生怕它又被人搶去,他的心中早已軟成了一團,“言妹妹不喜歡念兒,爹爹讓她走吧,我一個人也可以玩,不需要有人陪。”

  他回眸目光眷戀的,停在她略顯單薄的身上,垂眸的一瞬間,似有不解流出,但轉念之間,又猜想到了什么,晦澀且復雜的神色,全然不像個癡傻之人,能夠精細的流露出來的。

  聞均言按耐住猜想,垂下窺探的目光,暗暗捏著糯米團子的爪子,對它扯出一絲笑來。

  “誰說的不喜歡?!辨?zhèn)北侯護犢子護到了極致,攬著兒子的脖頸兒,不知低語了些什么。

  姜挽河肉眼可見的彎起眉眼,羞得食指相對,“真…真的?!?p>  “當然是真的了?!鞭D而鎮(zhèn)北侯哄著傻兒子,去尋太醫(yī)處理傷口,與此同時,眼神示意他隨身之人,給聞均言教教規(guī)矩。

  說是教規(guī)矩,不如說是訓誡和羞辱。

  老太監(jiān)尖細的聲音著實不算悅耳,“而今權勢更替,你還以為你是皇親貴族呢?”

  柳條抽在手心,聞均言渾然不覺痛,只是心中好似有什么在瘋長。

  除了年幼不懂事時,她從未受過皇親血脈的庇佑,而今卻要因此蒙羞。

  那冷銳的眸子驀然抬起,老太監(jiān)心口驟然一冷,下意識的咽咽口水。

  她冷聲道:“公公此言差矣,我是功勛之后,承的是萬民愛戴之情,并非是皇恩浩蕩?!?p>  被一個小丫頭嚇著,老太監(jiān)惱羞成怒,手勁兒越發(fā)大了些,嘴里也罵罵咧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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