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栗的身份很正常,雖說是田老親戚但軍隊里還是有人特意查了查。軍方的謹慎對孟搖光如今的潛伏很有幫助。
田栗的身份很方便,如今不是戰(zhàn)爭期,而安王的消息西朝軍還無一人知曉,軍營里的人不管是誰都不會無緣無故的想到會有人大膽到這個時候混進來。而作為伙房的一員,田栗能夠接觸到軍營內(nèi)幾乎所有的士兵,當(dāng)然也是因此她才如此容易的就找到了安王。
對于互通消息這回事自然也方便許多,如今安王是找到了,兩個人也搭上了線,那么接下來的問題就是如何把安王無聲無息的弄出去。
翔子幾人被洪俊良罰頂了他們營所有人的巡邏,于是這幾天總是苦逼著臉大半夜的圍著軍營亂轉(zhuǎn),而且每次都特意繞到伙房這邊來,看來還是賊心不死。
他們每次的動作都很輕,但孟搖光卻將外面的動靜聽得清清楚楚。這幾人也并沒有在夜里外出過,她不想打草驚蛇,如今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安王的消息,那么現(xiàn)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想個辦法讓安王能夠順理成章的離開軍營,然后‘消失’在外面。在想到辦法之間,她并不準備與安王有什么實質(zhì)性的接觸。
每日她依舊穿著那件夾克勞作,只是胸前的劃痕似乎有了變化,孟搖光這是在向安王傳遞一個信息:稍安,勿躁。
現(xiàn)在化名劉貴的安王也是該如何就如何,并沒有因為得到了消息而表現(xiàn)出什么異常。當(dāng)年他戰(zhàn)場上西朝軍最后一搏將他圍困,若非孟搖光帶兵沖擊讓那些人自亂陣腳,他想安然無恙根本不可能。當(dāng)時場面一片混亂,落入敵群的他明智的換了西朝軍的衣服,隨著一大批士兵往雁城撤退;
他當(dāng)時不是沒想過趁亂回去,還故意落在了最后,但他那時穿著的是西朝軍的軍服,而對面氣勢洶洶的南安軍都殺紅了眼,哪里還顧得上看臉,就算顧得上,也不是每一個南安軍都知道安王長什么樣子的。為了避免被自己人砍死,他非常明智的選擇胡亂背了一個受了重傷的人退至雁城。而那個人才是真正的劉貴。
安王也足夠幸運,劉貴所在的先鋒營幾乎全軍覆沒,而劉貴也只是一個不知名的小兵,安王套著話一來二去便將自己想知道的都套了出來,僅僅是半天時間,劉貴便不行了。那次受傷的人太多,軍醫(yī)甚至雁城的大夫都被征用,卻還是有許多士兵因為救治不及時而喪命。
從那時起,他便是劉貴。
安王并不是個悲天憫人的老好人,但看到周圍一片哀鴻遍野心頭依舊沉痛。戰(zhàn)爭,不過是為了滿足上位者野心的手段,一條條人命堆積出了兩國勢不兩立的局面。
安王閉目長嘆:權(quán)利,當(dāng)真就那么重要么?
安王想過自己如今的處境,也想過自己失蹤安王妃一定傷透了心,而他那位皇兄,一定會趁此機會對南安軍出手。但是安王相信安王妃,她是不會令他失望的。所以他要在保證自己能安然回到鶴北的情況下才會行動,這是這個時機一等,便是一年之久。
安王自然也想過將消息傳遞出去,但這里隸屬于西朝,即便大晟的細作在,也看不懂他傳遞的暗號,而南安軍,南安軍的一舉一動都被皇帝與西朝軍雙方人馬盯梢,若是動用了只怕還會給安王帶來麻煩。
所以安王妃派人尋找的只是鶴北、西沽原一帶,不是沒想過安王會在西朝,但安王妃不敢輕舉妄動。她怕自己的一個動作將安王的位置曝露,到時候安王若真是回不來,那可就的都是她的罪過了。
所以在這次孟搖光要去西朝查探的時候安王妃并沒有阻止。她知道自己女兒有分寸,既然孟搖光能從和京無聲無息的來到鶴北,那么孟搖光也能從鶴北悄然的進入西朝。
孟搖光是安王妃生的,什么性子她自然清楚,雖然她擔(dān)心孟搖光,但卻不會因為這點擔(dān)心而去阻撓她。西朝不尋不僅僅是孟搖光心里的疙瘩,同樣也在安王妃心里埋下了一根刺。當(dāng)孟搖光提出來要去西朝的時候,安王妃便知道,西朝之行,勢在必行。
有句話叫做皇天不負有心人。明知沒有希望卻依舊抓住一切機會布下暗號的安王便是這個有心人。他隨意的為人裝訂了一本書,便成了孟搖光找到他的契機。當(dāng)安王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孟搖光的時候,他心里真是翻起了驚濤巨浪。他在這里消息閉塞,只是大概猜到皇帝會為難南安軍,而安王妃與孟搖光的日子必然也是不好過的。但卻萬萬沒想到,孟搖光會出現(xiàn)在西朝軍中!
孟搖光,安王府唯一的繼承人,三十萬南安軍的少將軍,此時此刻竟然毫無預(yù)兆的出現(xiàn)在了敵營。安王意外的同時心里也隱隱覺得安心。既然自己女兒出現(xiàn)在這里,那是不是說明南安軍的處境并沒有那么艱難?
孟搖光在此,那么鶴北自然是安王妃在主持大局。稍稍一想,安王多日來提著的心便放下了。他不過只求南安軍無事,家和平安,如今看來,自己的失蹤倒也沒有造成什么重要的影響。
“說好了,一會溜達到伙房成子快些進去,我們在外面接應(yīng)。必須拿下至少一瓶!”翔子瞟了眼略微心虛的成子安排道。
軍營里到了冬天不禁酒,天寒地凍有什么比喝口酒更能暖身子的?只是那些酒是用來給他們熬湯的,偶爾有軍官來要一兩瓶,田老做主還是能給的。不過伙房的酒也總是丟,元將軍明令禁止列出條例抓到后嚴懲,但還是沒能管住這歪風(fēng)邪氣,不過好在偷酒的也都知道分寸,從沒出現(xiàn)過誰酒后誤事之類的事情,元將軍對此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要不洪俊良也不能厚著皮子巴巴的大半夜跑來偷酒喝。不過這明里要暗地里偷的事也就洪俊良能做得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