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等著姜陵的除了周舟還有小瓶和小田。孟姐和黃一平仍然守在家里。
小瓶和小田一人分掉一半的柚子葉給姜陵和柳枝去晦氣。周舟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兩手,無奈地走上前說道:“恭喜二位平安歸來,希望二位不會嫌棄我只帶了一張嘴來?!?p> “怎么會?我們能夠平安無事,全仰仗濟川的幫助。多謝!”姜陵行禮謝道。
周舟側(cè)身躲過姜陵去的行禮:“我哪里擔(dān)待得起,我也就是動動嘴罷了,就連去東柳也是主編去的,你若是要謝不妨去謝主編,我可不敢居功。而且就算沒有我們,你們也定然會安然無恙。柳菊可不是我或者主編能請動的人。”
周舟也是感慨萬分,她們竟然能夠說服柳菊作證,要知道夫妻一體,柳樹不好過,柳菊定然跟著受苦,姜陵她們到底是怎么說服柳菊的呢?雖然他真的十分好奇,但這到底是姜陵的家務(wù)事也不好多問。
“楊主編那里我們自有一份謝禮,濟川你就不要謙虛了,若沒有你的牽線搭橋,與四處奔走,案子如何能這么快的塵埃落定?再說我也是兩手空空,就剩一張嘴來感謝你,難道你連這也要推拒嗎?”姜陵攤了攤手道。
“原來竟是我自作多情了?!敝苤鬯实匦Φ馈?p> “別聽她瞎說,您雪中送炭的情誼我們會一直記得,并且必有厚報。請您不要拒絕,不然左右鄰居知道姜家這樣對待恩人,我們只怕是沒有臉再住下去。您就當(dāng)成全我們一會,請務(wù)必不要拒絕我們的禮物。姜家也并非大富大貴之家,送的都是不值錢的小玩意,您別嫌棄?!绷η宄说囊簧苡龅街苤圻@樣雪中送炭的朋友是多么地珍貴,她得替姜陵好好地維系這段友情。
周舟是真的覺得自己并沒有為姜陵做什么,正打算推辭,姜陵一手抓住了他,另一只手則抓住了柳枝說道:“別推辭來推辭去的了,曾世叔雖然并未苛待于我,但我實在是想家,比去平波府的時候還要想家,所以我們不要在衙門口說話了,回家,邊喝熱茶邊聊。濟川下午若是無要事,我可要把你拐走。除非楊主編親自前來要人?!?p> 姜陵拉著人就往前走,并不給人拒絕的機會。
姜陵走得飛快,在姜陵的帶領(lǐng)下,他們很快就到了姜家。在回家之前,柳枝還跟左右鄰居打了招呼,講明緣由,畢竟不是所有人都關(guān)注鄞縣最新的瓜。還是不要給左鄰右舍留下這家人是個違法份子的印象為好。
給姜陵他們開門的是黃一平,孟姐正在做飯,以便姜陵和柳枝會來就能正好吃上一頓熱乎飯。
“太太,大小姐,快跨個火盆,從此去晦避邪,日子紅紅火火?!秉S一平攔住了急著想要回家的姜陵,而是把早就準備好的火盆搬了過來。
姜陵一個輕躍,跳過了火盆,柳枝則穩(wěn)穩(wěn)地走了過去。
黃一平還沒有收起火盆,小瓶指了指自己問道:“我,我們也要跨過去嗎?”
“總歸是沾了公門事?!秉S一平顯然是對公門諱莫如深。
“好吧?!毙∑苛闷鹆巳箶[,閉著眼睛跨了過去,她是怕火的。然后是小田和周舟。
黃一平見后面再沒有人就收起了火盆,關(guān)上了大門。
姜陵和柳枝都換了一身衣裳,就這么一會兒功夫,飯菜也做好了,可見孟姐掐的時間有多準。
一個圓桌,七個椅子,黃一平還有些不習(xí)慣,她哪里見過這樣的場景,主仆共坐一桌,是不合常理的。黃一平連連擺手拒絕,說自己吃過了。而且姜家前不久剛遭了賊,被她抓了個現(xiàn)行,難保會有人賊心不死,她得守著。
孟姐毫不留情地戳穿道:“姜家就你我二人共處,你到底吃沒吃還能瞞得了我?坐下一起,太太和大小姐都是和善人,也沒那么多規(guī)矩?!?p> 姜陵也跟著勸道:“七個椅子本就是有你的位置,快坐下至于賊人不管他,哪里有千里日防賊的。只怕現(xiàn)在他正急得轉(zhuǎn)圈呢?!?p> 柳枝也跟著勸,患難方知人心,經(jīng)過這一遭,她們也能夠全心地信任黃一平了。進了姜家,自然就是一家人。
黃一平淺淺地坐了椅子的邊緣,雙腿緊閉,就連筷子都有些用得不太順手了,整個人顯得很拘謹。
小瓶、小田和孟姐看著黃一平的樣子笑出了聲,她們當(dāng)初也是這個樣子嗎?
黃一平看了眼三人,更加拘謹了,她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對嗎?
姜陵和柳枝也跟著樂了起來。周舟卻并沒有加入這個歡樂的氛圍。他張了張嘴,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姜陵看出了周舟的欲言又止。她主動開口問道:“濟川,你是有什么想說的嗎?”
“你舅母說得那個人我覺得像一個人,但并不能夠確認,只是一個猜想……”周舟原本打算自己去調(diào)查一番,然后再將準確結(jié)果告訴姜陵。
“是濟川認識的人?是誰?濟川直言就是,你放心,我并非魯莽沖動性子。而我作為受害人,就算是為了提前做準備,你也應(yīng)該告訴我,不是嗎?”姜陵努力克制自己的激動,找到幕后黑手就好辦了。最怕的就是敵暗我明,過于被動,只能被迫接招。
“徐適之,柳菊的描述很像徐適之。徐適之的右眼角下就有一塊紅色圓形胎記,而且他還是左撇子。就連身高也有相合之處?!边@么多的巧合碰到一起,周舟幾乎已經(jīng)認定是徐適之做的了。
姜陵很周舟的想法是一樣的,有仇加上如此多的巧合,極有可能是徐適之。
“我們不能這么武斷,鄞縣左撇子的人不少,張衙役手下的小莫就耍得一手左手刀。胎記也有可能是通過胭脂模仿。我們需要再仔細地調(diào)查一番,絕不能冤枉一個好人?!苯耆缡钦f道。
姜陵也有一個淺淺的懷疑,假設(shè)幕后之人是徐適之,能拿出五十兩白銀,那么徐適之家中應(yīng)該不差錢,他為何要親身上陣,雇傭一個人不是更好嗎?疑點重重,姜陵覺得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