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接過凌霜遞過來的玉佩,將它帶在自己的脖子上,謝過了她之后,小心翼翼的走到了窗臺邊,將一只手指慢慢的伸向了窗外照進來的陽光里。
當(dāng)她發(fā)現(xiàn)陽光對自己沒有傷害的時候,忍不住抱著肩膀蹲下身子,倚靠在窗臺邊痛哭了起來。
直到過了好一會兒,云娘才收住了眼淚。
凌霜最怕的其實并不是山猛海獸,而是人的眼淚,所以在云娘痛哭的時候,她只能手足無措的站在旁邊眼睜睜的看著,直到她不再哭了,這才剛走到她的身邊。
“哎喲喂,你終于不哭了,我這輩子最怕的就是人在我面前哭,都說女兒是水做的,我看啊,你呀!上輩子一定是湖泊變的?!?p> 云娘看著凌霜的拍著胸口,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眼角帶淚的忍不住破涕而笑。
看著云娘終于笑了,凌霜也跟著笑了起來,“我就說嘛,好好的一個姑娘家,整天以淚洗面像什么樣子,你看現(xiàn)在多好,笑起來跟朵花似的,多漂亮??!”
云娘走到凌霜的身邊,對她俯身行了一禮,“還要多謝謝您呢!如果不是姑娘你,我又怎么可能再感受到陽光的溫暖呢?!?p> “說這些做什么?你要真想謝謝我呀,就快些將你的魂魄凝實了,將來報了仇,要是不想去投胎,那就繼續(xù)在這家里住下去,我要就當(dāng)是多了個姐妹。”凌霜伸手將她扶了起來,兩個人慢慢走到了院子里聊起了天。
云娘聽說自己可以不用去投胎,還可以繼續(xù)在家里住下去,感動的又差點流下淚來,但是想到凌霜不喜歡看人流淚,又趕忙將淚憋了回去。
“剛才聽你們在外面說話,你還有個寡嫂跟侄兒,他們要是也住進來,那我一個鬼,豈不是會對他們造成傷害?”云娘雖說心里高興,但是也不由得有些擔(dān)心。
凌霜聽了她的話,忍不住笑了起來,指著掛在她胸口的玉佩說道:“你以為你脖子上的這個東西,是個簡單的玩意兒嗎?這可是仙家之物,除了能夠讓你不懼怕陽光之外,還能夠加速你的靈魂凝聚,不僅如此,佩戴此玉佩的鬼魂,百日之后,即可凝為實體,讓你與常人無異?!?p> 云娘怎么也沒有想到,這掛在自己脖子上的這個玉佩,竟然會是仙家的手筆,更是在百日之后,能夠讓她像常人一般,她心里的感激就更別提了,只是心想著,等她報了仇,就留在家里給凌霜她們做丫鬟,服侍她們以報恩情。
凌霜雖然嘴上沒說,但是畢竟見的人多了,云娘又是個小姑娘,她心里想什么,臉上自然也就透露了些許出來。
“你現(xiàn)在別想那么多,等百日之后啊,你就知道這玉佩的好處了,到時候,我親自下廚做一桌好菜,我們好好慶祝一番。”
凌霜難得遇到合自己眼緣的小姑娘,在得知了她的經(jīng)歷之后,又因為對她的憐憫之心,早就將這個可憐的小姑娘當(dāng)做妹妹一般,收在了自己的羽翼之下。
凌霜看著臨近正午,想起還在客棧里的林娟,連忙跟云娘告辭,先回了客棧。
等候在客棧里的林娟,見到凌霜回來了,連忙拉著她的手,開始詢問今天的進度。
“怎么樣啦?都收拾好了嗎?還有沒有什么缺的東西?”
“院子里面都收拾好了,房間里面我也貼了避塵符,除了一些被褥之類的日常用的東西,其他的倒是不缺了。”
“那就好!我可不習(xí)慣別人用過的東西,正好現(xiàn)在下午也沒事兒,我們吃過飯,就去布莊和雜貨鋪子看看吧!”林娟想起別人用過的那些被褥,就覺得硌應(yīng)的慌,所以便開口提議下午去買東西。
凌霜也不喜歡用別人用過的被褥,于是便附和道:“說的也是,正好下午也沒事兒,我們買完了東西,就帶著小寶貝兒再去逛逛,好容易有點空閑的時間呢!”
林娟想起凌霜是自己回來的,又趕忙開口問道:“對了,你回來了,那吳大哥他們呢?他們幫著忙活了一上午,你怎么沒請他們一起來吃個午飯?”
“姐姐你快別提了,我們今天不到午時就忙完了,本想著他們今天幫了我們這么多,誰知道人家還以為我們沒有多少錢了,替我們省錢呢?!?p> 凌霜想起吳剛走的時候,自己為了答謝他們的幫忙,邀請他們來吃午飯,卻被說了一通,在想想自己買房的時候所說的話,忍不住笑了起來。
“替我們省錢?怎么回事???”林娟看著凌霜的笑容,一時之間,有些摸不著頭腦。
“哎呀!別提了,昨天我去買房的時候,不是覺得防人之心不可無嘛,所以就說我們身上帶的銀錢不多,也就選了個兩進的宅子,吳大哥他們覺得今天早上已經(jīng)讓我們破費了,就怎么也不肯再來,我就想著等到暖房的時候,再好好請他們一次,也省得以后呀,讓他覺得我們生活艱難?!?p> 凌霜越想越覺得好笑,不提林娟叛出師門時候,身上帶了幾百兩的銀子,她自己更是接收了幾位師叔的饋贈,隨便拿出一件寶物來變賣,也足夠她們能夠像皇帝一般,生活好幾輩子了。
一天看著凌霜的笑的就像偷腥的貓似的,忍不住對她的惡趣味無奈搖頭,摟著她懷里的寶貝兒,對他說道:“兒子啊!你長大了可一定不要學(xué)你師傅啊,不然以后呀,可有娘愁的了?!闭f完之后,也忍不住跟著哈哈大笑了起來。
吳剛跟張壽離開了凌霜的新家,兩個人便來到了一家經(jīng)常去的小酒館,點了幾碟子小菜和一壺酒,坐下來就開始聊了起來。
“我說吳哥,你說現(xiàn)在到底是個什么世道呀,逼著他們孤兒寡母的背井離鄉(xiāng)的,還要跑到我們平城來討生活?!睆垑勖蛄艘豢诰?,感慨道。
吳剛想起那些平時一起的兄弟,都被拉去征了兵,也不知道有沒有命回來,心里也特別不是滋味兒。“誰說不是呢!在這種亂世里,多少人家破人亡,也就咱們平城還算安定?!?p> 兩個人說著說著,又將話題扯到了凌霜和林娟的身上。
“這林嫂子也是個苦命人,年紀(jì)輕輕的就守了寡,還帶著個孩子和小姑子,想來這日子也好過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