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隨著一聲慘叫,臺上的兩道身影分離開來,其中一位青衫男子踉蹌地跌坐在了擂臺上,另一位則毫發(fā)無傷的屹立在擂臺中央。
“嘩!”見此情況,原本喧鬧的廣場再次炸鍋了,觀眾們議論紛紛,驚嘆不已。而坐在高臺上的文鴻煊嘴角勾起一絲淺淺的弧度,頗為滿意的看了眼擂臺,然后又低下頭品茶。
“連續(xù)擊敗第十八個了,這扶桑人這么厲害嗎?”站在玄秋白身邊的雨禾小聲嘀咕道,她雖然知道扶桑武士很厲害,卻沒想到這般強(qiáng)悍,僅憑一把太刀就能輕松地連續(xù)解決掉十八位敵人。
玄秋白更是愁眉緊鎖,神情凝重地盯著擂臺上的青衫男子。他曾與扶桑武士較量過幾次,自認(rèn)實力與之相差不多,卻沒想到這扶桑人的實力竟超出了他的預(yù)料。
“咦?城主大人好像很欣賞這個扶桑人?!庇旰虩o意間扭頭,看到那邊坐著的文鴻煊看到扶桑人砍瓜切菜般的擊敗數(shù)十位興慶城武者并無半點不悅,反而露出一副滿意之態(tài),不由得疑惑地眨眨眼。
玄秋白瞥了一眼雨禾,原本就緊鎖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他沉默了片刻,然后低聲喃喃道:“不要胡亂議論城主,你怎么老改不掉這毛?。俊?p> “哦哦。”雨禾吐了吐舌頭,縮了縮脖子,閉上嘴巴不敢再多嘴,她知道自己犯錯誤了,于是乖乖地站在玄秋白身后不再出聲。
“還有人嗎,你們興慶城舉辦這么大的盛會,就連一個能打的都沒有嗎!”臺上的扶桑武士揮舞著太刀,囂張地說道,語氣里充斥著蔑視。
聞言,擂臺下觀戰(zhàn)的興慶城百姓們怒火叢生,一雙雙憤怒的眼睛狠狠瞪著臺上囂張至極的扶桑人。然而礙于這個扶桑人太兇殘,一招秒殺了十八位武者,眾人不敢貿(mào)然上臺,只得在心底將這扶桑人罵得狗血淋頭。
而高臺上的文鴻煊似乎并沒有被臺下人群激烈的呼喝聲吵到,他慢條斯理的抿了一杯香茗,然后緩緩放下杯子,將目光移向臺上??粗匀换畋膩y跳的扶桑武士,眼底掠過一抹暗芒,他看了一眼身邊的霍天鷹,又瞥向那邊的玄秋白,薄唇微動,用只有身邊的人可以聽到的聲音吩咐道:“天鷹,上去和那扶桑人玩玩?!?p> “是,屬下遵命!”霍天鷹抱拳躬身,應(yīng)道,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縱身飛向擂臺時,擂臺那邊傳來的一道聲音讓他停下了動作。
“給我上去!”霍天鷹循聲望去,只見雨禾不知何時走下了高臺,找到了喝得爛醉如泥的詩行朗,將手搭在他肩膀上,搖晃了幾下,將他搖醒,然后推著他走向擂臺。
詩行朗瞇著朦朧的眼眸,迷茫的問道:“干嘛呢?”
“別廢話,快上去!”雨禾將詩行朗半個身搭到了擂臺上,又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弄上擂臺,然后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累得直喘氣。
詩行朗搖了搖腦袋,費(fèi)勁地爬起身來,然后站穩(wěn)身子,瞇縫著眼睛看向擂臺上的扶桑武士,突然咧開嘴笑了笑,“哈,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一個倭人啊,哈哈……”
詩行朗的話剛一說完,擂臺上的扶桑人臉色立馬變黑了,陰郁地看向他,粗糙的大手緊握住太刀柄,咬牙切齒地說:“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哈哈,我說你是倭人,怎么樣,你聽到?jīng)]有?。俊痹娦欣恃鎏旃笮?,仿佛根本感覺不到危險似的,甚至還故意挑釁的對他做出一個鄙夷的表情,好像在嘲諷他不過是個沒種的懦弱之徒罷了。
扶桑武士聽了他的嘲諷,暫時按耐住了憤怒的情緒,像這樣的垃圾話,他不知道在比武時遇到多少次了,他早就習(xí)慣了。他收斂起身上暴虐的氣息,拿起太刀,指著詩行朗,冷冷地說:“出招吧,閣下!”
“我先讓你三招。”詩行朗伸出食指擺了擺,然后一臉嘚瑟地說,但因為酒喝多了有些上頭,差一點沒站穩(wěn)
摔倒在地,幸好他及時用白玉劍撐住了地面。他甩了甩昏昏沉沉的頭,努力保持鎮(zhèn)定,繼續(xù)用挑釁的口吻對扶桑人說,“你可千萬別客氣哦?!?p> 扶桑武士忍無可忍,臉色瞬間鐵青,額角青筋凸起,眼里燃燒著熊熊怒火,手掌握緊太刀雙腿猛地一蹬,瞬間躍向空中,揮起太刀,劈向詩行朗,誓要將這狂妄自大、口出狂言的臭小子劈成碎塊。
面對襲來的利刃,詩行朗不躲也不避,只是站在原地傻呵呵的樂著,直到刀鋒逼近他眼前時,他方才舉起白玉劍擋了一下。
“鐺”的一聲巨響,金屬碰撞聲在擂臺四周回蕩,扶桑武士只覺得虎口一麻,差點兒從空中栽下擂臺,頓時嚇得他不禁冒出一身冷汗,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
他穩(wěn)了穩(wěn)心神,抬眼看去,卻見詩行朗正一手托著劍鞘一手揉捏著虎口,一臉嫌棄的模樣。扶桑武士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羞惱交加,他居然被一個名不經(jīng)傳的臭小子給耍了,真是該死!
“秋白?!备吲_上端坐著的文鴻煊看到突然出現(xiàn)在臺上的詩行朗,淡漠平靜的眼里閃過詫異,然后轉(zhuǎn)向身旁的玄秋白,詢問地問道,“怎么回事?”
玄秋白聽到城主的呼喚,趕忙起身來到文鴻煊身邊恭敬回答道:“啟稟城主,是屬下擅作主張讓雨禾去找的這位劍客?!甭勓?,文鴻煊眼里劃過一抹精光,嘴角揚(yáng)起若有所思的笑容,朝著玄秋白擺了擺手,示意他退到一旁,便安靜地注視著臺上的兩人。
“哼,臭小子,今天你休想逃過去?!狈錾N涫亢藓薜目戳嗽娦欣室谎郏S即提刀朝詩行朗攻去,同時右手一抖,另一把較短太刀從袖中滑落進(jìn)掌中,然后他雙手各執(zhí)一刀,一左一右夾攻向詩行朗。
詩行朗輕巧的避開迎面劈下來的太刀,然后趁其不備,迅速繞到他背后,單手抓住他的手腕往后一拉,然后一腳踢在他膝蓋骨上,迫使他跪伏在地上,與此同時身形飛速轉(zhuǎn)出一個圓圈。扶桑武士見狀,想要躍起將他擒住,但是詩行朗哪會給他機(jī)會,只見武士的腳下早已被濃稠的墨汁淹沒,他整個人瞬間陷入其中,掙扎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拔不出來。
“哈哈哈哈……笨蛋,你以為你能從我的墨池中脫身?”詩行朗蹲下看著被困在墨池中的扶桑武士,大笑出聲,然后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地勾了勾。
扶桑武士被氣得滿臉通紅,惡狠狠的瞪著他,就在這時,武士的面前逐漸浮現(xiàn)出一副山水畫卷,畫卷徐徐展開,最后化作一片森林,一只體型龐大的白猿正懶洋洋地靠在一顆參天古樹上曬太陽。
扶桑武士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絲不祥的預(yù)感,這是什么鬼東西?
就在他疑惑不解之際,白猿睜開惺忪的睡眼,然后邁開步伐,朝著他慢悠悠的踱步過去,每走一步它都會在地面留下深淺不一的痕跡,顯然,它很有分寸,并沒有傷害他的打算,但是,它的眼神卻越來越冰冷,渾身散發(fā)出強(qiáng)大威壓,令他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落?!痹娦欣蕛?yōu)哉游哉地吹了聲口哨,那圍著武士的畫卷緩緩倒下,而原本被困住的武士被畫卷包裹住,好似一個皺皺巴巴的大包子,看上去滑稽極了。
“可惡??!”不知過了多久,隨著一聲怒吼,那畫卷瞬間被撕裂開來,露出被包裹的武士,他衣衫破爛,滿身狼狽,雙眼赤紅,渾身上下都是墨跡,他目眥盡裂的瞪著詩行朗,眼中充斥著嗜血瘋狂的殺意和滔天的仇恨。
正在小憩的詩行朗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驚擾,他微微蹙眉,眼皮耷拉著,慵懶不堪的樣子,好像沒睡醒般,當(dāng)他看到武士臉上印著一個猿猴腦袋的時候,他噗嗤一笑,抬頭瞥了他一眼,語帶戲謔的調(diào)侃道,“喂!你的形象還真是糟糕啊?!狈錾N涫恳娫娦欣嗜绱溯p蔑他,頓時氣急敗壞,他大吼一聲,提刀砍向詩行朗。
在高臺之上觀賽的玄秋白看到武士這副樣子,也有些忍俊不禁,他看向一旁的雨禾,低聲問她:“雨禾,你上次搞成那副樣子,不會也是拜這招所賜吧?!?p> “大人——”雨禾聽到這話,俏麗的小臉騰得一下紅了,連耳朵尖都紅透了。
“颯——”突然,一陣破空之聲傳來,玄秋白立刻扭頭看去,只見一頂帷帽真飛速朝著文鴻煊沖過去,速度非???,眨眼間就到達(dá)了文鴻煊跟前。
“轟——”一陣輕微的爆炸聲傳來,只見霍天鷹早已站到文鴻煊面前,一拳將那頂帷帽擊落在地,而帷帽掉落時散落的白紗飄到半空,如同一團(tuán)雪花,旋轉(zhuǎn)著落在了地上。
下起了一場白色的雪花。
“誰!”玄秋白厲喝出聲,目光銳利的掃向四處,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可疑的蹤影。文鴻煊眸色幽暗,看不出喜怒,然而他身側(cè)的玄秋白敏銳地察覺到,城主生氣了,而且是非常生氣。
“魔頭,納命來?。。。 比巳褐校坏狼遒呐趄嚾豁憦卦葡?,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名身材曼妙的女子一躍而起,踏著虛空朝著文鴻煊沖來。那人穿著一件簡單素凈的白色長裙,米色柔順的長發(fā)隨意挽起,幾縷發(fā)絲垂于肩側(cè)。
那絕美的容顏,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挺秀的瓊鼻,嫣紅飽滿誘人的朱唇,還有那玲瓏有致的嬌軀,無一不昭示著這個女子的美貌,再配合著她身上那幾塊保護(hù)要害的金色戰(zhàn)甲以及手中握緊的長劍,整個人更添三分英姿勃勃的魅力,引得在場男性們皆紛紛失態(tài)地喊叫起來,甚至忘記了此時的危險。
在她身后,數(shù)名身著便服頭戴帷帽的男女亦是騰空而起,緊追在女子身后,仿佛護(hù)衛(wèi)一般,保護(hù)她的周全。
看到這一幕,文鴻煊瞇了瞇漆黑的鳳眸,然后薄唇緊抿,臉色難辨,看不出情緒波動。玄秋白見狀,趕忙擋在城主面前,對著那邊的護(hù)衛(wèi)吩咐道,“月昕、雨禾,去攔住他們!”
“遵命,少爺?!痹玛亢陀旰虘?yīng)聲而起,準(zhǔn)備朝著那些御劍襲來的男女掠了過去,這時,一旁的文鴻煊淡淡開口說了句:“別讓那倆個孩子冒險了?!彪m然這句話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但是在玄秋白看來,城主這是擔(dān)心那倆孩子受傷,畢竟,那倆孩子的實力可比不上這位姑娘呢。
文鴻煊抬眸看向遠(yuǎn)處的那名女子,嘴角噙著一抹莫測高深的弧度,似乎早就認(rèn)識那個女子,并且,關(guān)系匪淺。他緩緩開口,語氣中夾雜著一絲寒意:“天鷹,速度快點?!?p> “是,屬下領(lǐng)命?!被籼禚椆Ь吹鼗卮鹆艘痪?。隨后,他足尖用力一點,身子騰空而起,然后朝著那名女子沖了過去。
伴隨著一聲震耳的音爆,霍天鷹如閃電般劃破夜空,瞬間出現(xiàn)在女子面前,揚(yáng)手就是一掌。女子反應(yīng)靈活的躲開了他的攻勢,并且毫不猶豫地刺出長劍,霍天鷹側(cè)身躲開了那柄鋒芒畢露的長劍,然后又朝著女子揮出兩拳,逼得她左右閃躲。
“呵,又是你們這些卑賤的精靈。”霍天鷹注意到了女子背后那淡綠色翅膀的精靈,臉上露出了嘲諷不屑的表情。
“哼,可惡的人類!”那女子憤憤不平的回應(yīng),她一咬牙,使出渾身的力量,加快速度,猛撲過來,趁著霍天鷹還沒反應(yīng)過來之前,她手中的長劍直取霍天鷹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