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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yǎng)豬百頭,不如逼太子殿下還錢

第194章 當(dāng)真是假的!

  天色已晚,太子都回東宮了,卻等不見宋君君,心中又擔(dān)心,便只好出來尋她了。

  太子見了何瞻,也有些意外。并非意外何瞻與陳攀別無二致的長相,而是意外何瞻居然和梁牡丹湊到了一處。

  “君復(fù),你來得正好!快讓人四處搜尋一下,看看是否有蘭姨的蹤跡?!彼尉锨叭ィ瑢⑹虑楹喴卣f給了太子聽。

  太子聽了這些事,起初覺得不甚要緊,可宋君君低聲與他說,蘭姨曾騙著梁牡丹穿上綾羅綢緞,假扮過何阿寶,太子才警覺起來。

  既然宋君君要找人,太子便也沒有絲毫怠慢敷衍,當(dāng)即便分派了人手圍著竹林中的小院去搜尋。

  夜深了,太子將此事交與慎孤,派人送了何瞻、梁牡丹回去,又拉著宋君君,回了東宮。

  “你急急地拉著我回家,可是有什么話要說的?”宋君君才落座,便問身旁的太子。

  太子點(diǎn)點(diǎn)頭,問起了文鑫送去大理寺的那名古丘人。

  他醒酒之后,經(jīng)慎語審問查證,那名古丘人,的確是王族畜養(yǎng)長大的侍從。

  “古丘的使者,如今不是還在路上嗎?前些天我才聽說,他們最早下個(gè)月才能抵京呢?!彼尉?。

  太子搖搖頭,說,這一次古丘派出的使臣,是古丘的大王子芃桑。但這一名陰差陽錯(cuò)抓住的古丘侍從,且并非古丘如今得勢的大王子身邊的,反而是古丘國中那個(gè)被削去爵位的二王子的。

  這個(gè)二王子的事,涉及了古丘國的桃色丑聞,宋君君前些日子在太子書房翻閱有關(guān)古丘的資料,二王子的名字她不記得,但對這件事,宋君君的印象是格外的清晰。

  “是那個(gè)與古丘國王妃子私通,繼而被古丘王削了爵位、奪去封邑的王子嗎?”說起這個(gè),宋君君可就來勁兒了。

  太子看著宋君君放著光的眼神,忍俊不禁,道:

  “二王子是古丘正宮嫡出,突遭貶斥,明面上的理由,是他醉酒在后宮放肆,欺侮了侍女。但古丘國市井間卻有諸多傳聞,其中最荒唐的,莫過于你所說的這一種。不管是不是,總歸是不夠體面的,我也不好開口去問。芃桑雖為側(cè)妃所出,但如今已然將王位握于掌中。二王子困獸猶斗,派出親信,等待芃桑入京,伺機(jī)刺殺或從中作梗毀壞兩國邦交,也不難想到。”

  宋君君誤打誤撞,倒是提前給太子敲了個(gè)警鐘。往日里京城巡防的重心都在驛館中,萬客莊雖在驛館附近,但其中住的大約都是商賈走卒。來訪的使臣,一應(yīng)都是住在驛館內(nèi)。如今,太子倒是要派些人,也偽裝成販夫走卒,暗中盯著萬客莊附近了。

  “還有,君君,今日梁牡丹的事……”

  “無事?!彼尉o接著道。她從太子眼中看出了強(qiáng)烈的緊張。

  太子擔(dān)心她受傷,容許她日日只帶著三腳貓功夫的文鑫隨意進(jìn)出,已是最大的限度了。太子是恨不得將宋君君團(tuán)團(tuán)圍住,安安全全的才好。

  “我旁敲側(cè)擊問過了,牡丹自己是不知情的。就連那個(gè)蘭姨,我都覺得,她不像是牡丹的親生母親。我還聽說,何巧巧的生母,與蘭姨是有過來往的……”

  太子聽了,因?yàn)椴恢耙蚝蠊膊⑽醋⒁饽档さ拈L相,便只是摸著宋君君的臉頰,無奈安慰道:

  “怎么?你還要熱心腸的去替人家尋親嗎?煙花柳巷中長大的女子,不知生父是常事。生母往往也迫于生計(jì),難得幸存,將自己的孩子托付他人,也非屬罕見。蘭姨既然能養(yǎng)大她,想必對她的生母,也是有些姐妹情義在的。她既將蘭姨視作生母,你便由她去,何必去趟這個(gè)渾水?有時(shí),人糊涂一世,未必也不是幸事啊?!?p>  太子的確仁善,宋君君也考慮過太子所說的,若是她們母女能安安生生過一輩子,也算她蘭姨是個(gè)有情有義的。只是看那蘭姨的所作所為,宋君君心中又隱隱擔(dān)心,蘭姨不像是個(gè)消停的人,怎么過安生日子?只怕是這些事,沒那么好了結(jié)的。

  “還發(fā)愁什么呢?”太子點(diǎn)了點(diǎn)宋君君的額角,笑著問道。

  “等過幾日科舉的事忙完了,我陪你散散心可好?林太師今日還說,南郊碧水潭春景正好,若再不去,夏日便謝盡了花,可是辜負(fù)了人間好春色?!?p>  一聽是太師想去郊外踏青的,宋君君當(dāng)即便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還扯了個(gè)笑容來——太師那兒,可還有一個(gè)壓著宋君君的任務(wù)呢!也不知隔了有些日子了,太師可想通了,可要換一換愿望了。

  月升中天,二人就寢,一夜無話。

  次日一大早,宋君君還朦朦朧朧賴著床,蹭著綢緞?wù)眍^做著美夢,卻被跑來拍門的文鑫打攪了。

  “太子、太子妃!蘭姨找到了!”

  只這一句,宋君君驟然清醒,掀了被子,幾乎是從床上彈起來的,沖去開門,太子躺著床上,都還有些迷糊。

  “在哪兒?!等我穿上衣服,我們馬上就去!”

  宋君君說著,掩了門,給自己穿衣服都燙手一般,手忙腳亂地,卻也收拾得干凈利落。

  “君君,記得回來吃午飯??!”

  短短的時(shí)間,太子才剛穿上靴子,見追不上宋君君了,便只好望著她的背影高聲喊道。

  宋君君胡亂答著好,腳下卻生風(fēng),一口氣跑去了鴛鴦堂。

  蘭姨在天還蒙蒙亮?xí)r,潛入鴛鴦堂的后廚,想從后廚偷偷溜進(jìn)去,正好被宋君君安插的人手逮個(gè)正著。

  鴛鴦堂的人不敢瞞著,便忙喚人去了東宮稟報(bào)。

  宋君君見到蘭姨時(shí),她早已被五花大綁,跪在地上。牡丹趴伏在她的身邊,哭得雙眼紅腫。細(xì)看那蘭姨,眼角似也有淚痕。

  牡丹哭訴著,問蘭姨為何要將她發(fā)賣。誰料那蘭姨卻鄙夷道:

  “那人愿出如此高的價(jià)買下你,可知必不會虧待了你。我將你賣與他,何嘗不是替你著想?”

  “他出的高價(jià),女兒彈奏琵琶,也未必不能掙到。娘親你緣何看重那么些黃金,卻將我推入火坑啊……”牡丹再也忍不住,哭得幾近抽搐。

  可蘭姨的神情,卻頗為桀驁,垂眼掃著梁牡丹,口中低聲啐了一句句的“蕩婦”,直罵她是個(gè)下賤坯子。

  大約蘭姨是從牡丹躬身時(shí)的領(lǐng)口處,見到了那些被凌虐過的掐痕。

  “什么?”梁牡丹聞言抬頭,十分錯(cuò)愕。

  蘭姨譏笑道:“你既已與了那男人,何苦又要演出這番無辜作態(tài),倒叫人看了惡心!既已委身于他,又拿了銀錢,何苦還要回來?倒是你倚仗著有太子妃撐腰,便要害你娘!可是我將你拉扯大的!果然是無情戲子!下賤的坯子!呸!”

  這樣歹毒的字眼,她還是第一次從自己娘親的口中聽到。平常,蘭姨總是沉默寡言,冷著一張臉,她早已習(xí)慣娘親的淡漠,可如今這番話,卻令牡丹羞憤交加,一時(shí)哽咽難以言語,只是不住地流淚。

  宋君君聽不下去了,文鑫聽見蘭姨提及了太子妃,沖上去就給了蘭姨一個(gè)巴掌,打得她暈頭轉(zhuǎn)向。

  “女兒受辱,你不安慰就算了,何苦還要辱罵她、揭她的傷疤呢?!”宋君君邁進(jìn)房中,厲聲喝道。

  這一次,她倒不覺得文鑫沖動了。

  梁牡丹哭得幾近昏厥,宋君君派人將她送了回閨房,自己則想好好問一問蘭姨,何苦要賣女兒。她更想知道的是,梁牡丹是否才是真的“何巧巧”。

  可無論宋君君如何逼問,甚至以死相逼,刀刃都在蘭姨脖子上留下了血痕了,都沒有得到答案。

  蘭姨一言不發(fā),緊閉著嘴,仿佛突然間聾啞了一般,聽不見宋君君的話,也絕不吭聲。

  “可憐牡丹一直將你視作親娘。她被凌辱,卻并不怨恨你。你知道嗎?你一直嫌棄的女兒,她甚至只恨自己,恨自己耽誤了你,困你一世……”宋君君決定打一打親情牌。

  不說牡丹的名字,只提女兒,宋君君眼見著蘭姨眼中有所觸動。

  “你該是知道我的身世的。宋家雖無高權(quán),亦無高位,但家庭和睦。我如今雖身居高位,卻仍想起過去在家中與父母一處的溫馨……你的女兒,如今雖綾羅在身,想必,應(yīng)該也會時(shí)時(shí)想起從前吧……”宋君君說著,將這“女兒”的身份悄悄換成了何巧巧。

  何巧巧如今雖嫁入東宮,可人盡皆知,太子與太子妃琴瑟和鳴,何巧巧不過是一個(gè)無關(guān)緊要、無人在意的側(cè)室。

  “我是她的拖累,她如何會想起我……”蘭姨喃喃道,熱淚從頰邊滾落。

  宋君君一聽,心中大悟,何巧巧,當(dāng)真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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