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宿舍管理辦公室。
“你們這些孩子啊,這是鬧什么,讓你們輔導(dǎo)員過來!”
賀莉聽見要叫導(dǎo)員,一時間哭得更厲害了,導(dǎo)員肯定會給她們爸媽打電話的。
她家是房地產(chǎn)建造中型企業(yè),但是比起蔣家還是小巫見大巫。
剛開學(xué)的時候她媽知道她和蔣曉松在一個宿舍,就特意交代過讓她和蔣曉松搞好關(guān)系。
這下好了,臉皮都撕破了,她爸媽知道了肯定會打死她。又因?yàn)樾睦锬且还砂翚?,賀莉攥緊了雙手,她把臉撇在一邊,不愿示弱。默默地任由咸澀的淚水淌過眼角,眼珠子里泛著血絲。
短頭發(fā)的貝佳突然站了出來,拉過宿舍阿姨的手道歉,“王阿姨,你就放過我們這一次吧,我們都是鬧著玩的,沒注意才劃傷的?!?p> 另外一個同寢室之前沒有發(fā)言的女生也笑笑地向蔣曉松使眼色央求,“曉松,貝佳說的沒錯吧。我們等會還要出去吃飯呢,別生氣了?!?p> 話音剛落,宿管阿姨犀利的目光在幾個人之間來回掃了幾次,最后落到了蔣曉松的身上,等著她回答。
這時賀莉背后被人輕輕推了一把,停止哭泣了,她眼眸低垂,快速閃過一抹狠意,一臉真誠地朝蔣曉松說,“對不起,曉松,我剛才只是開個玩笑,沒想到你會不高興,我向你道歉,我明天給你買奶茶行不行?”
真是三個女人一臺戲,話筒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輪到了蔣曉松手中。
臉上的傷痕隱隱作痛,蔣曉松在外還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要是一個星期之前,她肯定二話不說給她爸打電話,一個賣房子的也敢打她。
蔣曉松閉嘴不言,幾個女生急得不行,這要真把輔導(dǎo)員叫過來,她們都脫不了干系,要不是她們扯著蔣曉松,她的臉也不會被抓成這個樣子。
“你們好,我們是京市警局,請問蔣曉松在這里嗎?”
兩個穿著警服的年輕男子敲了敲門,其中一名面相嚴(yán)肅的徑直走到了女孩面前。
“蔣曉松,目前通過監(jiān)控錄像發(fā)現(xiàn)你涉及一起交通事故,請配合我們回警局進(jìn)行調(diào)查?!闭f完從胸前的口袋里出示了自己的證件。
還準(zhǔn)備勸的女生立刻變了臉色。
宿管阿姨這時候也是懵住了,看著警察把女生帶走后,才大聲吆喝把圍在辦公室外面看熱鬧的人趕走。
等蔣曉松下了警車,一巴掌迎面而來,大力的讓她臉頰疼的幾乎麻木,嘴角也緩緩伸出了一抹血跡,耳朵一陣一陣的轟鳴。
男人還未二次揚(yáng)起手,他身后的女人便沖了上來,雙手摟住了蔣曉松吼道,“蔣軍,你再動我女兒,你試試!”
蔣軍止住了動作,他氣的滿臉鐵青,擰緊了眉毛,鼻翼由于過于沖動張得大大的,額頭冒出細(xì)細(xì)的汗珠。
“這個孽女!都是你慣實(shí)的,說不得打不得,你看看她這次干的什么事?”
蔣曉松挨了一巴掌,又聽見父母在為她爭執(zhí),這幾天提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一時間竟暈死了過去。
“曉曉!”
“曉曉!”
場面頓時變的混亂不堪,急促的警鈴從遠(yuǎn)處傳來,女生很快被抬上了救護(hù)車。
那兩個年輕的警察只想簡單地把人帶回警局,沒想到會發(fā)生這么多事。
蔣明月知道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上午了。
柔和的春光普照大地,蔣家大房的廚房里正在做早餐,由于蔣太太是江南人,最喜甜食,平日里蔣家早餐多是中式風(fēng)味。
這不,主桌上這會便盛放著熱乎乎的幾碟白米豆沙印糕,紙皮燒麥,玫瑰糯米小圓子,香煎小籠包,海參蒸蛋和一大碗羅宋湯。
蔣明月下樓就聞到一股軟糯的香甜,引人食欲。
“月月啊,這孩子,起來了還這么迷糊,快坐下來吃飯?!?p> 一位婉容清秀的貴婦人,看模樣大約三十歲,端著溫柔的笑顏,眼角的細(xì)紋給她平添了幾分嫵媚。
“媽……父親早上好”
蔣明月看了一眼她旁邊的男人,乖乖地走到桌子一邊坐下。
只見那個男人五官立體而端正,坐在那里身軀偉岸,濃眉劍目,與人直視時有一種睥睨的傲然,令人肅然起敬。
面對蔣明月的疑問,男人沒有說話,倒是蔣母忍不住向她解釋,“月月,昨天夜晚你二伯二嬸都跑去醫(yī)院了”
“他們?nèi)メt(yī)院做什么,不會是……”
想到昨天沒有接的電話,蔣明月放下咬到一半的小籠包,原本肉汁透皮的油香,索然無味。
蔣母沒注意到女兒的動作,把今早二房給她打電話說的事講了一遍。
“我昨天去醫(yī)院看過阿淵他妹妹了,還在昏迷之中。他讓我別管……”
話音還沒結(jié)束就被打斷了,蔣父靠在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一錘定音,“老二名下有幾家小公司資金鏈出了岔子,曉松開車太莽撞了,跟個男孩子一樣,正好糾糾她的性子,這件事誰也別摻和。”
轉(zhuǎn)過頭來,又向蔣明月叮囑了幾句,“你和藺淵的感情最重要,切莫顧此失彼?!?p> 吃完飯,傭人上前收拾碗筷,蔣母瞥見公司的助理提了個箱子下來,
“小周,你拿著箱子打算去哪呢”
“我要去林城出差幾天,忘了和你說”蔣父把手里的茶喝完,正在聽今日的財(cái)經(jīng)新聞。
蔣母望著他今天穿的休閑裝,精神抖擻,心底跟一片明鏡似的割裂著她。
這溫馨的早晨,相敬如賓的夫妻,簇?fù)淼膫蛉?,庭院里的花朵沾著露水洋溢著明媚的朝氣?p> “老公,你不要太操勞了,李家夫人的小孫子今日百日宴,我先過去了?!?p> 女人彎腰在男人的臉上輕輕吻了一下,蔣家的傭人們看著滿眼羨慕,像先生和太太這么多年恩愛如初的真是少之又少。
但是扭過頭,蔣母眼眸里的溫柔一寸寸涼了下去,只有骨子里的冷寂,慢慢消散。
來到李夫人家,望著胖嘟嘟的小金娃搖著手里的轉(zhuǎn)鼓,呵呵得笑個不停。蔣母出門時的不快放在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