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頓拍拍他的肩，咧開嘴笑了:“喂，伙計，認識你這么久了，我怎么不知道你去少林寺學(xué)過藝?是不是你們中文系改武術(shù)系了?”幾個同學(xué)哈哈大笑起來。
路飛愣了一下，他早已忘了車上嚇唬歹徒的話:“誰說我去過少林寺，別胡說，我倒想去呢，人家還不一定收我呢，我也不一定能吃得起那份苦。就你這臭嘴，凈瞎說!”他朝葛頓腦門上彈了一下。
“一個很漂亮的叫古麗的維族女孩說的，人家可崇拜你了!”梅冬冬也來到了路飛家，她用一種復(fù)雜的目光看著路飛。
“別，別胡說，我那都是嚇唬那些賊人的，其實我當(dāng)時心里也怯著呢!我那兩下子，葛頓，你還不清楚嗎?小時候咱們一起看了一部《少林寺》的電影，心血來潮，天天和你早起去白楊樹林練拳、練腿，都恨不得變成武林高手、行俠仗義。你忘了嗎?”
“我當(dāng)然記得，我甚至還準(zhǔn)備和你去出家當(dāng)和尚呢!噢，還有于美玲她們幾個女生也像模像樣地和我們一起練武，真笑死人了!”葛頓笑了，在丘五農(nóng)場值班連當(dāng)建筑小工的“逗號”也笑著補充:“我當(dāng)時好象還聽見我們的于班長要去當(dāng)俠女十三妹呢！真要那樣，我們的‘巴爾將軍’不是要變成‘孤獨將軍’了嗎?”同學(xué)們的嘻笑聲中，葛頓和抿著嘴直樂的于美玲相互對視著。路飛沒有忽略這個細節(jié)，他想起了沒有到場的成雨心:“好了，別在我家眉目傳情了。請回吧，明天中午都上我家來吃飯!”
于美玲臨走還戲謔地說:“著急了是吧，你可小心啊，要是敢欺負雨心，看我能饒你!”
“行了，行了，大班長，我哪敢哪?？熳甙桑蝗荒愕哪俏弧蛯④姟瘯钡?”路飛把于美玲推出了門。
路飛見到成雨心的時候，看見她正哼著歌在家中織一件毛衣。他看到的是一張美麗生動的笑臉，憂郁只淡淡地隱含在她的眼角。她抬起一雙美麗的大眼睛笑嘻嘻地看著路飛:“你回來了，請坐，聽美玲說，你當(dāng)了一回大英雄!”
路飛欣喜于成雨心的轉(zhuǎn)變，旅途的勞頓被成雨心甜甜的一笑一掃而光。他坐在椅子上:“成雨心，你還好嗎?這該不會是給我織的吧?”他指了指成雨心手上的半截毛衣，玩笑似地問道。
“美的你，這是給我弟弟織的；你的毛衣不該由我織吧?難道你們學(xué)校就沒有哪個女生給你織一件溫暖牌毛衣，江海的冬天也并不暖和呀!”成雨心俏皮地掃了一眼路飛。她發(fā)現(xiàn)在外上了一年學(xué)的路飛似乎長高了，也白多了，有點英俊小生的味道。
路飛輕輕地嘆息了一聲，他愈發(fā)覺得面前的女孩子正是自己一生都想捉住的人:“雨心，你能讓我穿上你織的毛衣嗎?其實只一條你織的圍巾便能使我所有的冬季充滿溫暖，我這不算奢望吧!”
“路飛，恐怕還等不到我織，你已經(jīng)穿上別人的毛衣了吧!我可不敢再畫蛇添足了?！背捎晷乃傅穆凤w心里明白，大學(xué)第一學(xué)期的冬天他就收到了梅冬冬寄給他的一件手工羊毛衫，令同宿舍的男生無不羨慕，他自己則是哭笑不得，不得不將毛衣又給梅冬冬退了回去。
他換了個話題以免由于毛衣而引起成雨心的誤會，他深情地注視著她，說:“我給你寫了許多信，你沒收到嗎?你除了貼了兩張古怪的郵票就再也沒有回音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擔(dān)心你!”
成雨心臉紅了一下，說了一句令路飛莫名其妙的話:“我想就讓時間來安排一切吧!”還沒等路飛反應(yīng)過來，她繼續(xù)說道:“我信中讓你去看一看我從前的老師，你去了嗎，她現(xiàn)在怎么樣?我已有很多年沒有她的消息了，挺想她的!”
“我按你給的地址去過那所小學(xué)，可她已離開學(xué)校多年了；聽別人說，她好像是和她的先生移民去了美國，具體地址沒人知道。”
“噢，那真是太遺憾了!”成雨心悵然地看了看桌上玻璃板下赫老師的像片。她這些年除了想念江海的奶奶，就是她不能忘懷的啟蒙老師郝老師了。
路飛不忍看見她失望的表情，又補充了一句:“等開學(xué)了，我會再去打聽一下你赫老師的地址的，你別擔(dān)心!雨心，你還沒回答我呢，為什么不給我寫信?你不知道我……”沒等他把話說完，成雨心似乎害怕他會說出那些話，就打斷了他:“路飛，既然你們都回來了，我們一起去看看楊老師吧，他可能要離開場部學(xué)校了!”
“哦，為什么，楊司令在學(xué)校一直都是骨干教師，為什么要不干了?”
“我也不太清楚，只聽說他欠了很多的債，為了還錢才迫不得已不當(dāng)老師的；再說那個“圓規(guī)“，你沒忘吧，他當(dāng)了副校長了，總是擠兌楊老師?！?p> 提起“圓規(guī)”，路飛憤憤地說:“我早就看出他不是什么好人，要不我也不會去學(xué)文科的。我是最見不得這種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