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爺聽完已是老淚縱橫，他顫抖著摸了摸老賀的頭，說：“兵娃子，這些年沒有能照顧到你，叔有愧??！”
老賀的耳朵清晰地聽見了多年未有人叫的自己的乳名，他頓時明白了，自己千思萬念的恩人就在眼前！他的眼潮濕了，他用手撐著床掙扎著想坐起來，可全身根本動彈不得，他無奈地伸出一只沒有受傷的手抓住楊大爺?shù)氖郑M量大聲說著：“楊叔，你讓我找得好苦！你看我這樣子，想給你跪下磕個頭都不能……”說完這句話，他大喘了一口氣，沒有力氣再說下去了。而楊大爺聽見后吃驚地摸索著老賀，邊喃喃著：“你怎么了，兵娃子？叔什么也看不見呀！”
小張湊近老賀告訴他由于勞累和丘五農(nóng)場水質(zhì)不好的原因，楊大爺?shù)昧饲喙庋?，眼睛視力非常模糊。老賀在床上的臉痛苦地扭曲了一下，他抬起手示意老趙過來，他在老趙手心里寫下一串數(shù)字，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快，包里，取錢，丘五農(nóng)場，水……”然后便昏迷了過去。老趙從他的包里取出一個活期存折，對楊大爺說：“他的意思是讓我用密碼去取了他折子里的存款，大約有五千元，去捐給丘五農(nóng)場改善水質(zhì)?！睏畲鬆斈弥嬲郏煅实靡痪湓捯舱f不出來。醫(yī)生把老賀又推進了手術室，他們退出了病房，每個人臉上都是傷感得沉痛的表情，而葉雨程更是擰緊了眉頭，他垂著頭思考著；老趙還在絮叨著：“我最了解老賀，這五千元幾乎是老賀一生的積蓄。他曾和我說過，要把這筆錢捐給福利院的孩子。由于他的出身，每年春節(jié)他都要去孤兒院看孩子。他沒有結(jié)婚，無兒無女，最大的牽掛就是楊大爺和孤兒們了?！?p> 第二天清晨，葉雨程收拾好行裝和母親一起去了場部大樓，在場長辦公室，他拿出一張簽好了他名字的二十萬元支票，對場長說：“場長，實在是不好意思，我早該……，這二十萬元港幣如果改善水質(zhì)后還有結(jié)余，就把它用于增加養(yǎng)老院的設備上面。這算是場里的投資，不要提及我的名字?！饼徣缪┵澰S地看著一臉鄭重的兒子。場長激動的心情難以自持，他想說些什么，可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用力地拍了一下葉雨程的肩頭，背轉(zhuǎn)身，淚盈滿了他的眼眶。他大聲喊著：“小張，備車去火車站！”葉雨程上車前，歉意地對場長一笑說：“這次太匆忙，等我下次再來時會帶些資金，在丘五農(nóng)場作一些投資。”葉雨程的笑容真誠、燦爛，令龔如雪想起了女兒的笑容和兒子的是多么地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