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婉華幾番衡量,還是去了沈清清那里。
沈清清從采荷那里知曉了事情原委,但她沒想到,董婉華也會牽扯進去。
沈清清在等,若董婉華來找她,證明她已經(jīng)忘了當(dāng)初的承諾,準(zhǔn)備換個靠山了。
就看她準(zhǔn)備怎么選了。
蘇嬤嬤進屋告訴沈清清,董婉華來了。
沈清清臉上神色不明,手指無意識的在桌上敲打著。
果然是自己脾氣太好了,一個兩個的,都想要從她身上撕下一塊肉來。
“小姐,夫人來了?!?p> 采菊這邊剛說完,董婉華就邁步走了進來。
董婉華笑瞇瞇的走進來,揚聲道“清清啊,我來和你說件喜事!”
沈清清臉上不悲不喜,聽到她的聲音,也只是淡淡的看她一眼。
董婉華被沈清清看的,臉上的笑差點掛不住了,一時有些尷尬。
定了定心,沈清清總歸要嫁入,自己找個靠山也沒錯,這樣一想,她也不緊張了。
沈清清看著她的表情變化,心里不禁覺得可笑。
她勾起唇角,笑意不達眼底,“沈夫人來了?采菊快上茶。”
董婉華順勢坐下,抿了一口茶水,剛想說什么,就被打斷了。
“沈夫人覺得如今的生活怎么樣?”
董婉華的笑意僵在了嘴角,盯著對面的沈清清,她猛地低下頭,遮住眼底的冷意。
抬起頭時,又恢復(fù)了自然,“大小姐這話是何意?現(xiàn)在的生活自然是好的?!?p> 沈清清看著她,眼里閃過一抹贊賞,是個宅斗的人才,短短幾個月,表面功夫已經(jīng)做的爐火純青了。
她低頭喝了一口茶水,沒讓人看到她眉宇間閃過的戾氣。
一時間二人相視無言,各自思量著對策。
董婉華覺得自己的決定做的太對了,這丫頭看似無欲無求,卻是個眼底里容不下沙子的主。
怕是在敲打自己,既然如此,何不賣老太太一個面子?
董婉華率先打破了沉默。
“大小姐既然你都知曉了,我也不繞彎子了,那侯府有權(quán)有勢,世子又一表人才,你還有什么顧慮?”
沈清清把玩著茶杯,聽到這,輕笑一聲。
抬眸意味不明的看了董婉華一眼,“哦?那沈夫人意為如何?”
董婉華聽著她的語氣,覺得有些不舒服,微微皺了皺眉,“大小姐這樣聰明,會不明白我的意思?”
沈清清不輕不重的放下杯子,杯子碰到桌面,發(fā)出砰的一聲,聲音不大,卻平白讓人心里一震。
沈清清盯著她,詢問道,“我明白什么?在你眼里我該如何做?”
“當(dāng)然是以家族為重,你既然享受了你的出身,就要在其位謀其事?!?p> 沈清清突然笑了起來,笑得身子都有些抖,眼淚都笑了出來。
董婉華不解的看著她,不明白自己的話有何處好笑。
沈清清笑意突然斂去,眼底充滿了冷意,“沈夫人是以什么身份說這番話?凡事做之前,先調(diào)查清楚,別鬧了笑話!”
沈清清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譏諷道,“這話是老太太的意思吧?回去告訴她,讓她想想現(xiàn)在的沈家是誰的功勞?!?p> 董婉華又驚又怒,可她看著沈清清的眼神,背后一冷,嘴巴怎么都張不開。
“蘇嬤嬤,送客?!?p> “夫人請吧,您現(xiàn)在可還懷有身孕,還是小心為上?!?p> 董婉華猛地看向蘇嬤嬤,冷汗流了一身,她什么意思?!
匆匆扶著瑾兒回了玉笙居。
董婉華回去之后,就吩咐眾人從今日起,任何吃的用的都要檢查一番。
做完這一切,董婉華還是不放心,看什么都有些懷疑。
瑾兒有些擔(dān)憂的按住她,“夫人別太過思慮了,咱們一直都很注意,不會有什么問題的?!?p> 董婉華心里還是不安,神經(jīng)質(zhì)的絞著帕子,“你說沈清清什么意思?是在威脅我?若是如此…”
瑾兒怕她說出什么不該說的,連忙打斷她,“夫人!您今日太累了,先休息會兒吧?!?p> 董婉華才如夢初醒,眼神暗了暗,順著瑾兒道,“是了,我是累了。”
董婉華躺下后突然想到什么,連忙喚來梅玲。
“夫人,有什么吩咐?”
“你現(xiàn)在去世安苑,把今日的事告知老太太,我實在勸不動,至于怎么說,你明白的?!?p> “是,夫人。”
梅玲走后,董婉華冷笑一聲,沈清清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和老太太斗!
“小姐,您別生氣了,嘗嘗奴婢做的杏仁豆腐,您不是最愛吃了?”
采荷端著她剛學(xué)會的杏仁豆腐,眼巴巴的看著沈清清。
若是平時,她定會捧場的接過,不管好不好吃,都要夸上一夸。
可現(xiàn)在的沈清清沒那個心思,半躺在矮塌上,眼睛看向窗外,不知在想寫什么。
蘇嬤嬤見狀嘆了口氣,上前拉走賴在沈清清旁邊不走的采荷,朝她搖了搖頭,示意她現(xiàn)在別煩沈清清。
采菊見狀,點上安神香,幾人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沈清清則是突然有些感嘆。
初來時,她雖然沒表現(xiàn)出來,可內(nèi)心還是有些不安的。
雖然她是從,后世的發(fā)達社會來的,可在后宅里斗了一輩子的女子,也不是她們所想的那么簡單。
原主被害死,她占了她的身體,本應(yīng)該替她報仇,可沈清清不喜歡打無準(zhǔn)備之仗。
但沈清清沒想到,自己的猶豫,卻被沈杳杳,沈音音一次次的算計。
本想著利用董婉華牽制著沈家人,沒想到,人心不足蛇吞象。
沈清清面色寒冷,看來人只有“餓”的時候才能安分,一旦喂飽了,想法便多了。
目光掃到桌上的信,沈清清突然笑了起來。
是啊,自己什么時候這么膽小了,曾經(jīng)那個敢搶c位的女影后去了哪里?
就因為換了個時空,就這般懦弱了?
沈清清眼神堅定,無論在哪個時空,她都是翹楚,宅斗了一輩子又怎樣,自己真是白瞎看了那么多劇本。
想完這些,沈清清心情大好,只要是人為的,就不會沒有破綻。
世安苑內(nèi)
“什么?她真是這樣說的?!”
梅玲低著頭,身子顫抖著。
可該說的一句不少,“是,奴婢當(dāng)時就在場,大小姐不僅不愿意,還說…還說…”
老太太眼睛氣的通紅,喘著粗氣道,“你只管說!沈家何時輪到一個丫頭片子做主了?!”
梅玲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義憤填膺道,“大小姐居然呵斥我們夫人,說沈府有今天是誰的功勞,讓我們夫人來問您,不僅如此還讓您親自去告訴她!”
“砰——?。?!”
桌上的東西被掃落在地,屋子里一眾人連忙跪下。
“好!好??!不愧是林家的種,脊梁骨夠硬!我到要看看,我去了她準(zhǔn)備如何!”
梅玲死死低著頭,臉上卻是面無表情。
這也是董婉華為何派她來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