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不想要,不需要,不必要
蕓娘微微愣了一下。
不明白司馬焦怎么忽然就對自己變了個態(tài)度。
但看了一眼華陽后。
她就能理解了。
“那奴婢便先回去了?!?p> 蕓娘了然一笑。
扭頭回了鳳儀宮。
華陽目送蕓娘走遠(yuǎn)。
一言不發(fā),提起裙擺就要上馬車。
司馬焦伸手拉住她。
“我送你回府吧?!?p> 說著他就想跟上來。
華陽眉心微微一蹙。
不留痕跡地拒絕道:“太子殿下身份尊貴。”
“還是別跟臣女扯上關(guān)系比較好,以免給人閑話?!?p> 華陽僅僅只用句話。
就將兩人的距離隔開了。
司馬焦隱約察覺她情緒有些不對勁。
但又不知出了什么問題。
想到華陽不久前被喊去鳳儀宮問話。
他眉眼往下壓了壓。
“是母后刁難你了?”
華陽唇抿得緊緊的,“沒有?!?p> “太子殿下不要瞎猜了,臣女只是自覺配不上殿下而已?!?p> 司馬焦越聽越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他蹙眉盯著華陽,渾身的氣壓透著一股壓抑。
“你把話說清楚。”
華陽深吸一口氣。
直直看著司馬焦說道:“意思就是我后悔了?!?p> “不想嫁了?!?p> 她話音落下的那一秒。
司馬焦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低氣壓。
只是不想嚇到眼前的華陽。
他才隱忍了下來。
聲音因此變得微微沙啞。
“為什么忽然不想嫁了?”
華陽眉頭幾乎皺成了個川字。
“不想就是不想?!?p> “哪來這么多原因?!?p> 見司馬焦還是執(zhí)著地望著自己。
她忍著心里的委屈和不甘,又加了一句。
“太子殿下是人中龍鳳?!?p> “我這種身無所長的人,自覺配不上不是很正常嗎?”
“所以殿下別再來問了?!?p> 撂下這句話。
華陽直接提著裙角坐上了馬車。
“回府吧?!彼f。
車夫看了眼司馬焦。
猶豫再三還是趕起了馬車。
司馬焦這次沒有再追上去。
而是扭頭去了皇后所在的鳳儀宮。
阮皇后聽說司馬焦來看自己。
臉上有微微的詫異。
“焦兒,你怎的忽然想起來看母后了?”
“母后。”司馬焦張口就問:“你方才把人喊來都說什么了?”
阮皇后眼底的詫異褪去。
露出一絲了然。
能讓司馬焦急成這個樣子。
只怕也只有華陽那姑娘能做得到了。
“你是來對母后興師問罪的么?”
阮皇后紅唇微張道。
“兒臣不敢。”
司馬焦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臉繃得緊緊的。
見狀,阮皇后幽幽嘆了口氣。
“你這可不像是不敢的樣子?!?p> 司馬焦沒說話。
漆黑的眸子好似積蘊了風(fēng)暴般。
阮皇后還是頭一次見到自己兒子這般模樣。
她對華陽在司馬焦心里的地位又一次有了新的認(rèn)知。
過了片刻,阮皇后終于緩緩開口。
“這件事是你父皇要求的?!?p> “他想將那三名貴女都賜給你做嬪妃?!?p> 司馬焦聞言想也不想地就說:“我只要華陽?!?p> 阮皇后眉眼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無奈。
“其他兩人呢?”
“不想要,不需要,不必要。”司馬焦態(tài)度堅決。
“這是你父皇的決定?!?p> 意思就是連皇后斗沒辦法。
司馬焦的臉沉了下去。
想到方才在宮門口華陽急于跟自己劃清界限的樣子。
他心里就一陣憋悶。
他這下算是懂了為什么華陽會是那樣了。
阮皇后擔(dān)心他會一時沖動做出什么傻事。
于是緩聲勸道:“焦兒,你也知道你父皇的脾氣?!?p> “此事你不能出面,不然你父皇直接賜婚就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了?!?p> “兒臣明白?!彼抉R焦頓了頓。
司馬焦又怎會不明白皇后所說。
只是對于他來說。
即使所有擺在面前都比不上一個華陽。
“兒臣會想辦法的?!?p> 阮皇后眼里劃過一絲詫異。
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
司馬焦就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開了鳳儀宮。
……
當(dāng)天夜里,司馬焦本想故技重施。
然而華陽卻先一步讓人把窗戶封上了。
他來的時候。
那窗戶撬都撬不開。
夜風(fēng)沙沙地吹著樹葉。
后院里安靜得出奇。
司馬焦盯著那扇被釘死的窗。
正想動用手段強行拆除時。
窗那邊忽然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
“你還是不要做無用功了?!?p> “窗戶已經(jīng)被我釘死,你進不來的?!?p> 司馬焦聽到聲音下意識頓了下。
意識到此刻的華陽就在窗邊。
他立刻就問了:“為什么不想見我?”
屋子里安靜了會兒。
不多時就又響起華陽的聲音。
“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從皇后娘娘那聽說了原因吧。”
“我不做妾,所以沒必要再見面了?!?p> 聽著華陽毫無波動的話。
司馬焦的眉心壓抑著一股陰沉沉的感覺。
那扇窗戶那么單薄。
他硬要拆的話不是拆不下來。
但司馬焦再怎么肆意妄為。
也做不出半夜跑到太師府上拆人窗子這種缺德事。
于是他只好把心里的洶涌壓下。
“我知道你不想和人共侍一夫?!?p> 司馬焦低聲說道:“除了你以外的人,我也都不想娶?!?p> 華陽眼睫微微顫了顫。
差點就按耐不住沖動松口了。
因為咬牙隱忍。
掌心都印了彎彎的指甲印。
而司馬焦沒聽到華陽的回答也不氣餒。
他一字一句無比堅定道:“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這句話說完后。
外面就沒聲了。
華陽知道司馬焦已經(jīng)走了。
她整個人頓時像被抽干了力氣。
坐在了地上。
眼淚如同掉線的珠子不停落下。
而這以后的好幾天。
華陽的情緒一直都不高的樣子。
就連對賬本時都會走神。
這在之前可是從來沒有過的情況。
半夏心里狐疑。
忍不住在一次交談中試探。
“小姐,這兩日為何都沒有見到太子殿下?”
“以往他和小姐您……不是經(jīng)常一起嗎?”
華陽指尖輕輕一顫。
無疑半夏是一下問在了點子上。
不過她掩飾得很快。
半點端倪都沒有露出來。
“可能是比較忙吧?!?p> 華陽淡淡道:“畢竟當(dāng)了太子,今時不同往日了?!?p> 半夏的理智告訴她華陽說的是對的。
但她又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好了,別問了?!?p> 華陽擔(dān)心半夏揪著這個問題不放。
于是說:“你把城東兩間鋪子的賬本也拿來給我吧?!?p> 半夏頓時就不想那些有的沒的了。
不過華陽也清楚。
自己這樣瞞不了多久。
遲早他們都會知道的。
華陽在心里暗暗嘆了口氣。
能瞞多久是多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