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駱瓚瓊代為傳道
“三娘？”
馬車上突然消失的國師大人，此刻再出現(xiàn)，必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不知是不是方和懌的事。
他還好嗎？
瘋?cè)飺u搖頭向太久公主示意自己無礙，隨后不給駱瓚瓊半點選擇的機會，下令道：“玉禱，我因傷需調(diào)息數(shù)日。自明起，連續(xù)七天的開壇傳道，太久恩典，由殿下暫代圣德主持?！?p> “是！師父?！?p> 駱瓚瓊禮數(shù)周全慣了，單膝跪下領(lǐng)過旨意，再抬頭時已不見國師蹤影。
她撩開車窗布簾，詢問自己的護主近侍道：“蒼南，還需多長時間方可到達兒街法壇？”
蒼南一面御劍飛行，一面答道：“半日有余?！?p> “好。”
那么現(xiàn)在就要開始備課了。
我尚且年輕，國都權(quán)威不及兒街。我又不若國師德高望重，這七日不知是否順利。
凡出差錯，是小也大，足夠太子參我一本了。
開壇傳道，放眼兩域，收攏人心，仁禮四方，使我太久日復一日，新如建朝時，誠若開國時，好似勝無間于教育，不費一兵一卒！
盡管心有疑慮，但駱瓚瓊為了心無旁騖地干成這件大事，只好將國師與方和懌放到一邊。
——(?o?╰╯o??)——
第二部分
又一日晨起，洗漱，早餐，曬衣服，往林子里頭收集柴火，摘果收菜，施肥……
方和懌完美演示了什么叫取之于林，用之于林。
而荒凌萱也完美展示了她身為尋芳樓少樓主的脾氣，各種刁蠻任性小花招，那叫一個層出不窮呢。
“看著你施肥，我突然有點想吐。一想到我昨天吃的，都是淋這些東西長大。我就有點精神潔癖?！?p> 荒凌萱遠遠站的林間空地，看方和懌施肥，心癢想搗亂，奈何又怕臟，只能不甘心地懟之以言語。
方和懌倒沒什么影響，一早上的活干下來，反而還有余力跟她吵嘴道：“長于大地，你很羞愧？”
“不，只是地氣養(yǎng)人，眾生皆向往天空罷了?！?p> 荒凌萱本身就是長于古地的荒草，什么泥污沒沾過，什么營養(yǎng)沒納過？
“仙神之道，皆往天去。少見入地，少見入海。若眾生皆往亮光處走，則陽極生陰。君不見，黑暗正滋生于光明之地！”
“那又怎樣？生命逐光走，覓食得生。人靈逐利走，亦是如此。永生已得，人尚且追權(quán)逐利。分明本性難堪大道，何談陰陽黑白混沌？”
自己也不是沒上過“三術(shù)五策”，不就是比論道嘛？哪個修行的，心里沒點數(shù)？
荒凌萱淡定地翹起二郎腿，鏟坐于林間藤椅上，十足的豪氣仙二代之狀。
眼尾余光瞥見此景，方和懌新奇地回話道：“且知人性，又知天命，姑娘覺得永生是何？”
“只一規(guī)則罷。假如此規(guī)不好，萬民抵之，人工輪回，亦無不可！”
這是相當大膽的發(fā)言，言外之意，若眾生不愿永生，可由眾生剝奪眾生之天命，使其再入輪回。
“你怎知天民一體？”
在荒凌萱看來，這是很奇怪的問題，因為她長于大地，生于已覆滅的蠻端第一紀元。
“盤古開天，天地本就一體，萬靈長于天地，本身就是串聯(lián)天地的混沌。仁義禮智信，圣人以德，二度開天，辟天地混沌，始生天地二重天。古人于是，論德又論天。”
“今之眾人，不論德，不論天，論利否？”
日上三竿，歸家避陽。
方和懌滿身汗，便自行先洗個澡，將荒凌萱拒在屋門外。
荒凌萱跟他辯上頭了呢，突然被他這一拒，猶未盡興，立刻就閉了眼，盤腿坐骨階上，打算好好自證一番，一來鞏固道心，二來明晰蠻端。
“那“利”之背后不正藏了德與天？在我看來，一紀生一紀，天地間，百態(tài)如一！”
——?(?òωó?)?——
尋根究底，不達終極誓不罷休，是年少才有的勁頭。這般內(nèi)求自問，荒凌萱很快便與他的意志共鳴，聽到一份稚嫩的答案。
“吾弟弟慟，天賦極佳，根骨極好。國師說，他日后必是太久棟梁之材！于是國師將我一歲大的弟弟拿去抱養(yǎng)。如果其間無利可逐，便也無德行天命可論！”
“難道不是守護一方之圣德使太久國師人慈心仁，為你弟弟賜福鋪路，助他日后長成棟梁之材，好接替守護一方的重擔嗎？！
你一個當哥哥的，莫不是嫉妒你弟弟天賦超你，獨得方家寵愛？”
這論道儼然是帶了些個人情緒的，一時間小小的方和懌張圓了口，愣是沒想出幾個字，只是呆呆地回答道：
“忻四歲入族學，天資聰穎。老師與同學都與忻相處很好。我高興，我證明了，我的命運并非“后天難求”！吾日夜苦讀，為的就是有朝一日改命成功！
可就是同年，慟滿一歲，便被國師抱養(yǎng)。這種氣運，他毫不費力便將我一年苦修所獲之榮光，全面掩蓋?！?p> 荒凌萱一向是天賦壓人一頭，血統(tǒng)壓人一丈的，從未體驗過被人天賦反超的恐懼感，自然無法與方和懌感同身受，隨口駁一句道：
“這不正應(yīng)了你的命——“后天難求”嗎？你何苦日夜修行，白費心思。反正不管你怎么折騰，都沒人看見你流的血淚汗。
這般活著，你的生命有何意義。若他人有心，那怕你再蠢再鈍，他都能看得萬倍清楚。你周身皆是對你無心之人，你又何苦強求入之法眼？
就差把“你是不是傻啊”這一句問出來了，荒凌萱能做到對無關(guān)之人的目光毫不關(guān)心，而方和懌卻做不到。
因為方和懌命里缺了點東西，缺一束打在他身上，讓人看見藏身在黑暗中的他，的光！
為了獲得這一束光，還小手稚嫩的他，常為自己所念之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為了獲得那一束光，他需要更多的關(guān)注和鼓勵，需要更多的肯定！然而，在那時，沒有誰會把目光停留在一個對自己毫無利益價值的生命上！
這是對自己生命的褻瀆！更事關(guān)自己對永生的態(tài)度之爭！
為了生存，在殺人與自殺之間，我們能毫不猶豫地做出選擇。這是生命賦予我們的天德。
“仁義禮智信，教忻兄弟和睦。忻只是，不想落后吾弟弟太多。你可知？吾弟慟，將來會變得有多厲害！我真為他感到驕傲。”
盡管我好像并沒有這份資格……
荷光童塵
方忻：吾日夜苦讀，為的就是有朝一日改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