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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雀兒,快歸巢

第17章 蠻端悲鳴:豬頭人

傻雀兒,快歸巢 荷光童塵 2066 2023-08-12 12:41:26

  “這些都是什么啊?。俊?p>  生而為人的驕傲被踐踏,它屈存于縱惡之欲中,叫人不配為人!

  虛浮在一堆吃人的怪物頭上,陸虎警惕地背手腰后試圖拔刀,卻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沒有刀了。

  沒有刀的陸虎,能做什么?

  只一瞬,他就被血海赤靈擊潰。根植在他內(nèi)心中最深沉的恐懼,六歲那年,揮刀殺豬的他!

  你看看他的眼,黑白分明的眼珠中倒映著的,是誰的臉?是陸虎??!是他自己的臉。

  “啊~你殺了誰?用這雙手剝奪誰享受生命的權(quán)利?”血色的手纖細(xì)冰涼,它緩緩?fù)衅鹞业南掳?,溫柔地?fù)肀?,摩挲我的臉?p>  陸虎微微張開了嘴,他瞳孔渙散,一身血色被盡數(shù)轉(zhuǎn)移到血海赤靈身上,白色爬上他的發(fā)梢,染白他的臉,他的唇,染白了他一身。

  “撲通!”

  血腥味瞬間洋溢我的鼻腔,我在喝誰的血?

  “救,救命!”

  陸虎撲騰在血色大鍋中,鍋里的水明明已經(jīng)沸騰,卻冷得叫人發(fā)顫!

  “救我,救救我!”

  陌生的血將白發(fā)染紅,將他一身白染紅,好似他這一條命,只為了喪葬喜生而來。

  紅白間,一切都是夢(mèng)。

  半空中吸收了陸虎一身血?dú)獾难3囔`漸漸從血霧狀凝成人,它有了人的四肢和軀干,卻長了豬的頭……它直立地像人一樣朝我走來。

  空中仿佛有階梯,我呆住片刻,然后徹底淹沒于血池中:我想,一定是被我宰殺的那頭小豬回來找我復(fù)仇了。它臨死前雙眼中全都是“諒解”?。?p>  “rue——”

  瘋狂的尖叫震醒一地怪物,天誓民冒險(xiǎn)從一處廢墟底下沖出來,朝那口大鍋開了一槍。

  血色激光洞穿一切阻礙,打穿陸虎手腕的同時(shí),也擊潰了那口大鍋。

  “呼哈!”

  刺痛感由小轉(zhuǎn)大,兩個(gè)耳孔都被血水堵上!陸虎口鼻露出水面的剎那,雙目陡地圓睜,仿佛他也死后魂歸了一般。

  從血水鍋底中坐起,我好像又嗆口血,四周散落的碎鐵片無一不在提示我,我被什么給救了下來。

  顯然不是眼前這群想生吞活剝我的怪物,也不是我頭頂那只朝天瘋叫的豬頭人,那它是誰?

  “好徒兒,還愣著干嘛?。繛閹熅饶銇砹?,還不快走!”

  熟悉的聲音,雖然很模糊,但不危險(xiǎn)。

  陸虎嘗試尋找聲音傳來的方向,他扶著鍋邊站起來。左手手腕有個(gè)指頭大小的血洞,很招人羨慕,他的血是鮮紅的,讓人興奮。

  他還活著,我們要咬死他!

  那群怪物都看見他了。

  一個(gè)個(gè)張牙舞爪地?fù)渖蟻?,陸虎沒有刀,只憑一只健康的右手,扶住鍋邊站穩(wěn)。

  沒有刀的陸虎,還能做什么?

  遠(yuǎn)在另一邊吸引敵方火力的天誓民見陸虎發(fā)呆,便知他沒完全清醒,還陷在血海赤靈的心魔中。

  就在豬頭人將手指碰觸陸虎眉心的剎那……

  “嘀嗒”

  “嘀嗒”

  時(shí)空靜止了,一道金色的光從天而降照耀他們所在的那片血沼草野。

  不,遠(yuǎn)看是光,近看是水,金色的水從天而降,它們沖開天窗,一應(yīng)而下!

  洗刷這片天地污穢的,骯臟的,血腥的一切,僅留下潔凈,留下一身白的陸虎,以及天誓民。

  兩人連同這座怪物之城一同沉入海中!徹底銷聲匿跡。

  哪還有一頭柔順的黑發(fā)用以遮掩,天誓民裸露在外的皮膚都是青紫圓斑,似乎跟剛才那群怪物是一個(gè)品種,不過天誓民還未成熟。

  金色的水從天的一角傾泄而下,不曾停歇,一直到水面淹沒山巔之際,天上落下最后一滴水,一切重歸平靜。

  “嘀嗒”

  “嘀嗒”

  不知哪兒藏了一只鐘,鐘表里的秒針還在走,走得飛快,不曾止步,似乎在倒數(shù)眾人的生命。

  沒有預(yù)料中的窒息,天誓民站在城市的石磚路上,手里還舉著槍。不同的是,那些怪物在光落下的一剎那,全部灰飛煙滅。

  可豬頭人還在,那個(gè)人把它的豬頭摘了下來,套到陸虎頭上?!

  天誓民親眼所見,瞳孔因極度恐懼而放大。身體的本能誘使他一點(diǎn)點(diǎn)將畫面模糊。之后發(fā)生了什么,他便全然只知大概。

  戴上這顆豬頭,我好像變成一頭豬,只還跟人一樣直立地站著。

  我看見陸虎就在我眼前,我戴上了它的頭,它變成陸虎,原來我的刀在他手上……

  他把刀拔出來,刀尖磨著我的脖頸溫柔地打上輕輕一劃。

  哦,他要?dú)⒇i了。

  我真的變成了一頭豬嗎?

  但我好像是人。

  也許長了條腿,能直立行走的并不只有人,豬也可以?傻了?我想的都是些什么啊?!

  “別怕,死亡是通往幸福的快車道。我這就將你送去永恒的安息?!?p>  他將刀緩緩切入我后脖頸。

  我以為他要切下我的頭,然后將我刨開,再將內(nèi)臟取出,清洗干凈,然后切割分肉。

  對(duì)了,還要拔毛,雖然家豬的毛比野豬要少,但總是長點(diǎn)毛的。

  然并沒有,他只是靈巧地用刀尖在那處抖腕挑了挑,為我?guī)順O大的疼痛。

  我還未來得及嚎叫,一股巨大的能量就從上到下瞬間貫穿了我,像電一樣恐怖。

  那是城里才有的東西。

  我記得。

  小時(shí)候,我在那兒見過。

  工廠里,豬就是這么被宰殺的。它們走得很快,可能沒感受到一點(diǎn)痛,挺好。

  畢竟人需要食物。我們只能選擇殺戮,因?yàn)槲覀兘瞪U端。人盡永生,蠻荒無道,殺戮無端!

  我死了嗎?

  “嘀嗒”

  “嘀嗒”

  哪來的鬧鐘在響?也是“嘀嗒”“嘀嗒”的,我的一生。

  走馬觀花地,從出生時(shí),父母臉上的喜悅;再到滿月宴,親朋好友的祝賀;然后是一歲抓周,滿紅布的刀。

  陸虎再看那一紅布的刀,莫名地,心里有份未知的觸動(dòng),于是笑了笑。

  所以說,我的小豬,你或許走得并不冤枉。他們?cè)缭绨才藕昧?,只我剛好還是個(gè)孩子。

  兩歲,從城里回到鄉(xiāng)下,被母親背著,跟去集市肉攤,陪母親一塊賣肉,看母親剁肉。

  每次剁魚餅的時(shí)候,她的刀法就像變了個(gè)樣,下刀飛快,但力道十足,每十幾遍就會(huì)給肉餅翻個(gè)身,摔一摔,然后再剁。

  可好玩了。

  后來等我的小手也能握刀時(shí),我才知道這活有多累人。但是我每天都得抽空練一練,那時(shí)候的牙口也剛好適合吃肉餅。

荷光童塵

末日(局部):金色的水從天的一角傾泄而下,不曾停歇,一直到水面淹沒山巔之際,天上落下最后一滴水,一切重歸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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