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情郎”
周瑾川撿起地上那根被江幼宜遺忘的發(fā)帶,眼中閃過一絲勢在必得。
繼而又是一聲嘆息。
他知道小姑娘在擔心什么,今日之事是他操之過急了。
這件事情他早就有所打算了,他預(yù)想過若是小姑娘知道這個事情之后會被嚇到,沒想到會把她嚇成這樣。
“殿下——解藥來了!”
隨風拿著解藥和新的衣衫來到四方亭時,便看見自家殿下像個沒事人一樣坐在了亭子里,他原本的衣衫已經(jīng)成了一堆灰燼,吹散在了亭外的雪地中。
“殿下,您身上的媚藥……解了?”
隨風愣了愣,有些傻眼。
自己出去不過半個時辰,難道殿下的內(nèi)力又深厚了?就連這么烈的媚藥都能解?
“什么媚藥?難道是我來晚了,錯過了什么?”
一道颯爽的女聲自亭外傳來,周瑾川已經(jīng)將衣衫穿好了,連帶著被放在一旁的鵝黃色發(fā)帶都被他小心地收進了懷中。
“師姐若是再不來,我都準備回去了,隨風,沏茶?!?p> 女子毫不客氣地掀開經(jīng)幡,英氣的面容上綴著一雙妖冶的狐貍眼,她便是今日周瑾川要見的人,他的師姐——東方婭。
聽到周瑾川這樣說,東方婭“誒”了一聲,抬手止住了他的話頭,隨即抱著臂義正言辭道:
“這可不怪我來得晚,這不是在路上遇到了一個衣衫不整的姑娘,我是怕她遇到什么事了,還好生細細問了一番呢!你也知道,你師姐我最看不慣姑娘家被欺負了,但你猜怎么著,那姑娘死活不肯說發(fā)生了什么,那我沒辦法啊,只能將她送回了寺里,這才折回來的,你可莫要跟大師兄說我不守時啊!”
聽她這樣說,周瑾川原本已經(jīng)沒什么表情的臉上瞬間閃過了一絲懊惱,聲音中帶了幾分不自然:
“是、是嗎?那姑娘沒什么事吧?”
“沒事啊,就是頭發(fā)凌亂了些,嘴唇腫了些,想來是剛與情郎私會完,讓我不小心撞見了吧。我就說……嘶——不對!”
“情郎”——周瑾川的臉色也變得不自然起來。
原本被踢翻在地的泥爐和茶壺已經(jīng)被隨風收拾干凈了,茶壺在炭火的加熱下又開始咕嚕咕嚕地冒起熱氣,給這室內(nèi)添了幾分溫熱。
但空氣中還是若有似無地彌漫著一絲甜膩的氣息,東方婭說著說著,突然間啞了聲,她輕嗅了一番,又看了一眼亭外,像是想到了什么,緊接著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著周瑾川的狐貍眼中盡是戲謔:
“沒想到啊,你小子也會有今天!我就說小風兒怎么還要給你拿解藥,怎么?京都的姑娘們都這般大膽了?竟敢給你下藥了?你快說,剛剛我遇到的那姑娘是不是被你欺負了?”
“???”
一旁伺候著的隨風像是聽到了什么驚天大秘密,連斟茶都忘了。
“你啊什么?”
被當面戳穿了難堪,周瑾川有些氣急敗壞地往隨風身上踹了一腳。
“不、不是,殿下,您真的碰了別的姑娘嗎?那江姑娘咋辦?”
隨風一向嘴碎,這一說,就讓東方婭起了好奇心:“什么江姑娘?小風兒,你家主子有喜歡的姑娘了?好啊你小子,有喜歡的姑娘了還敢亂招惹人?快跟你師姐說說,那姑娘是誰?是不是我剛剛遇到的?”
“滾!”
周瑾川現(xiàn)在是一個頭兩個大,他沒忍住又朝隨風身上踹了一腳,將他趕了出去。
“我沒有!那姑娘……不對,我還能讓你看著笑話了不成?之前我讓師兄查的事情如何了?”
周瑾川腦子轉(zhuǎn)得快,到底沒落進東方婭話里的陷阱中,硬生生將話題扯了回來。
“都是小事,那群人師兄已經(jīng)派人去查了,但是有些棘手,那些人好像還跟前朝余孽有點子關(guān)系,應(yīng)該再過段時間才能有消息,不過聽說你皇兄最近情況不太妙啊,都要找上老頭子了?”
談起了正事,東方婭也就沒再繼續(xù)追問周瑾川的事情,將她知道的情況都說了出來。
——
“姑娘,你醒了嗎?夫人已經(jīng)回來了,姑娘?”
江幼宜剛翻著窗戶進了禪房,雙兒就在外面敲起門了,本就有些心虛的江幼宜被這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嚇了一跳。
“醒、醒了,你讓阿母等等,我這就出來。”
江幼宜邊揚聲說著,邊將榻上的被子弄亂。
雙兒推門進來的時候,便看見江幼宜坐在榻上,一臉剛睡醒的模樣。
只是她總覺得哪里好像不太對。
“姑娘,你的嘴怎么腫了?”
雙兒仔細觀察了一番,突然問道。
“???睡前我喝了杯茶水,可能是太燙了,把嘴燙腫了吧?!?p> 江幼宜摸了摸唇瓣,有些不自然地說道。
“是嗎?哎呀!都怪奴婢沒想到這點!對不起啊姑娘!”
雙兒不疑有他,懊惱地說道。
“沒事,你說阿母回來了?”
“雙兒說你在睡覺,我便又去給你阿父兄長求了三道平安符,想著天色也不早了,就讓雙兒將你叫起來,咱們好下山去?!?p> 顧氏自外面進來,身后還跟了江知柔。
“二姐?你怎么哭了?可是你那婆母欺負你了?”
江幼宜一眼就看見江知柔紅腫的雙眼,也顧不上自己現(xiàn)在還微腫的雙唇,從榻上跳了起來,握著江知柔的手問道。
“不是什么大事,倒是你,喝個水還能給自己燙著呢!”
江知柔扯出一抹笑意,還有心思調(diào)侃江幼宜。
說起這事,顧氏的臉色就變得不好了。
“若非今日我去尋你,我還不知你被洛家人冷落磋磨成這樣,你那婆母都當著外人的面給你難堪,讓你跪著伺候了,你竟還能忍得下去?”
她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見自家二姑娘又是一副委屈的模樣,到底還是狠不下心來繼續(xù)罵她。|
顧氏到底是過來人,一眼就看穿了事情的本質(zhì),問道:
“柔姐兒,你同阿母說,是不是洛家嫌你懷不上孩子,所以才這樣折辱你的?”
“我……阿母!”
顧氏這話像是戳中了江知柔的委屈,她雙眼一紅,似乳燕投林般撲進了顧氏的懷里,將這些時日受到的委屈盡數(shù)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