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婉晴手上絲帕輕捂臉頰,軟著嗓替褚子泱說話,“幾位姐姐可莫要這樣說,姐姐聽見了會傷心的,晴兒并不嫌棄姐姐的出身?!?p> “要不說褚二小姐你心善呢,若是我有個這樣的姐姐,我必然亂棍將她趕出府去。”
接話的是大辰丞相之女柳暖卿,自幼時便和褚子泱有過節(jié),今日本就沖著羞辱褚子泱而來。
柳暖卿瞪著被長孫景策牽下馬車的褚子泱,手中的上好絲帕都快要絞斷,幼時褚子泱不管做什么,樣樣都要比她出色,被家中長輩數(shù)次拿褚子泱來同她比較。
她并非沒有欺壓過褚子泱,但褚子泱是個不愿吃半點虧的,絲毫不將她丞相之女的身份放在眼中,仗著自己是武將之后,每每反擊都讓她好些天緩不過來。
最嚴重的一次,褚子泱為護褚婉晴,將她踹下了湖,害得她病了大半個月才得以起身下床!
原想著這次總算是讓她逮著機會了,她倒要看看,賤妓之女,拿什么和她爭?
可偏偏,長孫景策不遠萬里來求親,聽聞昨日數(shù)里長的求親隊伍已到驛館歇下,憑什么?憑什么她褚子泱就能得萬人敬仰的景策世子青睞?
聽聞長孫景策剛到大辰便引發(fā)舊疾,想來定是不知這其中的彎彎繞繞。
柳暖卿想到等會兒長孫景策知道真相是,褚子泱的下場,心中便覺得爽快,揚聲道:“喲,這不是褚府那個賤妓之女褚子泱嘛?”
吆喝聲引來眾人的注目。
“景策世子,你怕是還不知曉吧,她可不是什么褚府嫡女,生母是青樓里千人騎萬人壓的賤妓!你可莫要被她騙了?!?p> “他們還真是費心,不過幾日,這消息怕是傳遍大辰了。”褚子泱低聲冷笑。
長孫景策指腹輕撫她細軟的手背,隨即將她松開,徐徐上前兩步,音色溫潤,如春風細雨,“聽聞大辰貴女甚重禮儀,人前人后謹記恪守,從不逾矩,可景策今日得見,倒是失望,柳小姐此舉,宛如,悍婦罵街?!?p> “開口便是青樓賤妓,言語之粗鄙,當真是有節(jié)有禮,如此看來,還是子泱識禮些,至少遭柳小姐如此粗鄙之語羞辱后,仍極力忍耐,一言不語?!?p> 褚子泱聽著長孫景策這冷箭一道接著一道,將柳暖卿說的面紅耳赤無從反駁,她便忍不住笑了。
數(shù)日下來,屬今日最是痛快!
長孫景策折身望向褚子泱,唇角弧度清淺,“請?!?p> 褚子泱亦不矯情,款款走到長孫景策身旁,相視一笑,倒真是端起了溫柔賢淑的架子來,“有勞景策世子了?!?p> “此乃景策的榮幸?!?p> 慕安在一旁聽著長孫景策的回答,身子抖了抖,這兩人加起來八百個心眼子,嚇人得很。
眾人便這么瞧著長孫景策同褚子泱款款進宮,等他們反應過來跟上時,才覺懊惱,竟然就這么成了褚子泱的背景板。
尤其是柳暖卿,臉都氣得鐵青,伺候的丫鬟不過安撫兩句,卻被她狠抽了一巴掌,“賤婢!輪到你來嘲笑本小姐?”
“小姐,奴婢不敢?!毖诀弋敿聪鹿蚩念^認錯。
“哼!給本小姐在這兒跪到宮宴結束!”柳暖卿怒瞪一眼,轉身離去。
“是……”丫鬟埋頭發(fā)顫,也不敢違抗,讓后頭的小姐們瞧著心生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