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碩德剌的頭顱
當(dāng)言緒之終于帶著風(fēng)平和葉平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二月初了。
隨著春季的來臨,草原上的牧草也漸漸發(fā)出了嫩芽,但是一路走來,依舊是有著大片大片的積雪,西北的天氣也完全沒有回暖。
“靖王看了碩德剌的人頭,大勝!”
“大勝!”
“......”
一句句呼嘯聲響起,從軍營門口一直傳到軍營深處。
童監(jiān)軍不耐煩地掀開軍帳的門簾,先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阿嚏!”
“西北這鬼天氣,可真是邪乎兒,一點兒暖意都沒有,哪有待在京城里舒服?!?p> “可不嘛,軍營里連炭火都是次等的,帶著一股子柴火味兒?!?p> 身邊的隨從,狗腿的從懷里掏出手帕遞過去。
童監(jiān)軍看他一眼,接過來把手帕放在鼻子上,隨手擤了擤鼻涕,又扔到了隨從的懷里。
“外面這吵吵嚷嚷的是在干什么?”
隨從會意的叫來了一個小兵,詢問了幾句,這才回來向監(jiān)軍回話。
“大人,是靖王回來了,聽說還打了大勝仗?!?p> “靖王回來了?”童監(jiān)軍冷笑一聲。
“他神不知鬼不覺的走了,到是叫我在這軍營里一頓好等,當(dāng)日的事我必然要向他討個說法?!?p> “監(jiān)軍大人,那靖王可是個砍人不眨眼的主??!”
童監(jiān)軍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清了清嗓子,“官場上的規(guī)矩嘛,同僚之間相互交流一下,靖王也不會這么不講道理的。”
“......況且我可是皇上的心腹,靖王本就遭到皇上的忌憚,他也不敢對我做什么?!?p> 言緒之這一趟沒有白走,除了砍了碩德剌的項上人頭,還順帶著做了幾件小事兒。
其中一件就是幫助那位匈奴的三殿下,躲避了一場來自其他王子的刺殺。
言緒之可不想讓三殿下折在這里,想必經(jīng)過這次暗殺,那位單純的三殿下也會更加謹(jǐn)慎一些,防備防備他那些兄弟們了。
說起來也算那碩德剌倒霉,他派去附近村莊里征集糧草的軍隊,恰好遇到了言緒之一行人,剛見了一面就被人給包圓了。
言緒之沒費什么力氣,就把碩德剌的糧草隊伍給剿滅了。
他讓部下?lián)Q上胡人的衣服,再學(xué)著胡人的樣子,往頭上戴一頂厚厚的羊皮帽子。
冬日風(fēng)雪迷人眼,再加上棉衣厚重,巡邏的人根本看不清楚,也沒有那個心思去細(xì)細(xì)探查,言緒之他們非常順利的就混入了胡人的軍營。
趁著夜色,手起刀落,碩德剌的項上人頭就這樣,成了延言緒之的囊中之物。
碩德剌雖然運氣差了一點,但他絕不是浪得虛名之輩,倉促之下還能和言緒之大戰(zhàn)幾百個回合,絕對算是個勁敵。
言緒之這一隊人馬也不是完全沒有折損,幾個跟著他的老兄弟,都被碩德剌給打殘了。
“喲,這不是靖王殿下嗎?靖王殿下是從哪里回來的?”
童卓陰陽怪氣的看著言緒之,表情挑釁。
“靖王您一聲不吭就出去剿滅胡人了,立得好大的功勞,要不要本監(jiān)軍上奏折給您表表功???”
言緒之沒有回答,他高坐在馬背上,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只這一眼,就給童監(jiān)軍帶來了極大的心理壓力。
這哪是個王爺啊,這簡直就是一尊煞神,這煞氣都快外放了!
如果童卓生活在網(wǎng)絡(luò)時代,一定會理解一個詞,那就是“霸氣側(cè)漏”。
童卓色厲內(nèi)荏地穩(wěn)了穩(wěn)嗓子,“王爺好大的功勞,我等著要趕來給王爺賀喜呢。”
“童監(jiān)軍不必多禮,本王心領(lǐng)了?!?p> 言緒之聲音冷淡的開口,也不理會童卓作何反應(yīng),自己把手里提的布包往童監(jiān)軍的手里一丟,就打馬離開了。
馬上遙遙傳來一句略帶譏諷的話,“童監(jiān)軍不是要為本王請功嗎?帶著此物就足夠了?!?p> 童卓手忙腳亂的接住懷中的物品,猝不及防之下布包散開,童卓正好和那白布中瞪著雙眼的頭顱,看了一個對眼,嚇得當(dāng)場跌坐在地。
里面正是碩德剌的人頭,雙眼怒睜,眼底翻騰著無盡的不甘。
西北太冷了,人頭的脖頸處,連一絲血液都沒有流出來,全是帶著血的冰碴子。
隨從連忙扶起地上的童卓,發(fā)現(xiàn)他的腿已經(jīng)被嚇軟了,褲子里傳來腥臊之氣,隨從屏住呼吸,艱難地支撐著童卓。
“好你個靖王,我好心好意為你請功,你居然如此折辱于我,你給本監(jiān)軍等著!”
......
而此時,距離長寧州幾百里外的胡人王帳,匈奴的新王,正被接二連三的消息氣得怒發(fā)沖冠。
不僅他派出去劫掠漢人村鎮(zhèn)的人馬統(tǒng)統(tǒng)折損,就連自己的心腹愛將碩德剌都死了,這讓他怎么能咽下這口氣!
“這碩德剌是干什么吃的?怎么剛到那里就被人給砍了頭?”
“我這么信任他,他竟然如此廢物!”
“該殺!該殺!”
暴躁的匈奴王大發(fā)雷霆,王帳內(nèi)的其他王子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上前勸說。
只有大王子赫連元直大大咧咧地勸說道,“父汗,要我說,還是那碩德剌太過輕敵了。”
“不如你給我一千騎精兵,我一定能南下把長寧關(guān)打開一個缺口?!?p> 匈奴王看了看自己健壯的大兒子,“此事不急?!?p> “長寧軍那邊已經(jīng)有了防備,再想攻其不備怕是不容易。”
赫連元直悻悻地退了下去,“都怪碩德剌,這大好的局面給了他,一點兒用都沒有?!?p> 匈奴王暗暗搖了搖頭,雖然自己的大兒子是魯莽了一些,但他這時候能站出來,說出這句話,自己心里還是比較欣慰的。
那漢人的皇帝,雖然老年昏庸,但他的兒子可是一個比一個強(qiáng)。
太子、晉王、吳王,還有自己的心腹大患靖王,哪一個都是當(dāng)世人杰。
“孤涂呢?他怎么還沒有回來?”
“誰知道三弟去了哪里,是不是在外面遇到了什么貌美的小娘子,被絆住了腳?!?p> 二王子赫連真撇了撇嘴,被四王子輕輕拉了拉衣袖。
赫連元直看著自己的弟弟們,臉上的表情十分的耐人尋味。
等到三人出了帳篷,赫連元直首先開口了。
“二弟啊,三弟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不會是你動的手腳吧?”
赫連真最討厭赫連元直這副樣子,“少在我面前擺大哥的款兒?!?p> “三弟現(xiàn)在還沒回來,想必是大哥出手了,等過個幾日,看你在父汗面前怎么交代。”
兩個人針鋒相對,都想把鍋扣在對方的頭上。
“大哥、二哥,你們在說什么呀!為今之計,還是要早早找到三哥?!?p> 最小的赫連銘之開口勸說道。
赫連元直和赫連真對視一眼,冷哼一聲,各自分開走了。
赫連銘之站在原地,不知道去追哪一個。
“大王子,這二王子也太傲氣了一點兒。”
“對啊,還是四王子說話和氣?!?p> 赫連元直冷笑一聲,“哼,咬人的狗不叫,我這幾個弟弟,沒有一個是好相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