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無酒不歡
“師……師祖!”見時尤來了,卯歲兆默不作聲的往后退了幾步,一副很怕時尤的模樣。
而卯尋則是面上掛著笑,敬道:“弟子拜見師尊?!?p> “為師可受不了你的大禮?!睍r尤有些奇怪的看了卯歲兆,她就有那么可怕嗎?怎么這小子如此的怕她?
卯尋并未生氣,而是從儲物袋中拿出一件外裳,上前披在了時尤的身上:“如今天色已晚,師尊莫要著涼。不知師尊來此所為何事,又有何事值得師尊這般氣急?”
明知故問!
但礙于卯歲兆在場,時尤還是收斂了點氣焰,畢竟卯歲兆已是她的徒孫,她在徒孫面前的形象可向來都是溫柔賢淑的,若是為了卯尋而破了這形象,那她才是吃虧。
時尤便找一個一個看起來很合適的借口:“今日仙門進了許多的人,為師身為言歷門的副門主自然要四處探查一番,看看有沒有什么心思不軌之人混了進來?!?p> 再加上這幾日總有一股魔氣若隱若現(xiàn),她這借口也很是得當。
卯歲兆一聽這話,便連忙開口:“師祖、師尊,弟子先回房歇息了,便不再打擾兩位繁忙?!?p> “嗯,今日來言歷門也應當累著你了,你便先回房,其余若是有事為師自會喚你。”卯尋點了點頭,隨后便目送這卯歲兆離去。
卯歲兆離去后,時尤便帶著卯尋出了府,往林中而去,那是時尤住處的方向。
時尤在成為副門主后并沒有搬離原本的住處,因此她的住處還是較為偏僻的一座小院,那也曾是她娘親所居住之地。
時尤的小院倒是不常來人,之前徒弟們每日都會來問安,她覺得著實煩人,有時候徒弟來了她都沒醒,便取消了這事。
而如今會去她那小院也就門主師伯,還有跟在她身后這家伙了,原因無他,誰讓卯尋是她的首徒,若不是她當初貪卯尋那張長得就很有錢的臉,她是絕對不會收徒的。
結果,才收進來拜師后的第一日,卯尋就表示自身是乞丐,并沒有錢,而這張臉是爹娘所賜也怪不得他。
是啊是啊,不怪他,只怪她眼瞎,給自己招了個禍害進言歷門。
對于其他人而言卯尋是不是禍害,時尤并不關心,哪怕師伯在她面前夸過卯尋多次,她也當一陣風,吹過就散了。
“不知師尊來尋弟子所為何事?”卯尋率先打破了平靜。
每次他們兩人陷入這般的局面,都只會是卯尋先出口,而時尤是絕不會服軟的,畢竟哪有師尊給徒弟示弱的道理?
時尤因為卯尋這話,便放慢了腳步:“聽門主師伯說他見到你時你身子不穩(wěn)?怎么修煉累著了?還是背著為師我干什么偷腥的事了?也不能說是偷腥,你情竇初開為師也能理解,但你至少將那姑娘帶來給為師看看。”
好讓她知道知道究竟是什么樣的姑娘能制服住她這一心思壞水的大徒弟,別人笑起來是溫潤如玉,卯尋笑起來則是陰謀詭計,差別別提多大。
“門主誤會了,弟子并沒有任何心意之人,如今一心在乎的便只有修為何時才能更進一步,喜歡上誰于弟子而言并不在考慮范圍之內?!彼椭獣r尤突然來尋他不是什么好事。
準確來說,時尤每當親自來尋他就沒一件好事情,無論那時候的時尤神情是如何的,但結局都會是坑他或者給他找事做。
在他小時候這種事情時尤經常干,等他反應過來后,時尤便不經常干了,而是去撿了其他的弟子,他本以為時尤有了其他弟子便不會管他,誰知時尤直接留下一句閉關后,就將撿來的那些弟子都丟給了他。
以至于卯尋如今在師弟師妹眼中是最為靠譜,但凡有什么困難找他便行,只能說時尤的算計算的久遠,他當時還以為只是不想帶孩子,如今看來時尤連大人也不是特別想管。
“說來你如今也有不少的徒弟,我們仙門長得貌美的女仙子也不少,就沒一人入得了小兔你的眼?”那她該如何給卯尋找道侶呢?
不過,山下的那些話本子上有寫,情難自禁時總會忘記一切原則,而往往性子完全不同的人越容易出現(xiàn)在這等事情。
卯尋為了姑娘放棄原則的模樣說不定很有意思,但她希望那姑娘是她所期待之人,可不要出現(xiàn)什么人將她的好事給破壞了就行。
“沒,師尊這是打算為弟子尋一門親事?”時尤都說到這個地步,卯尋也沒有裝傻的道理,“但弟子記得師尊說過,修行當前,兒女情長都是小事,若是為了兒女情長而放棄修行那才是可笑?!?p> 況且,時尤又怎會突然同他說起這事?
根據先前的前提,卯尋總覺得時尤才是想對他圖謀不軌之人,除了想坑他,還能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哪怕被門主說叨過許多遍仍然屢教不改。
“這不是因為你當時才入門?算了,這次招收大會結束后,同為師一并下山?!比舨皇墙褚雇T主閑聊了,她都快忘記前幾日門主讓她去做的事情,當時便說等招收大會結束之后去。
卯尋不動聲色的用靈力為時尤將要落下的外裳拉上,言道:“師尊難得想下山,可有什么需要備上之物?”
時尤垂眸,此次前去定然需要些時日,若是要說想要準備的東西……
“那便替為師多備一些美酒,沒了美酒為師做什么都覺得無趣?!比羰谴诵杏忻谰葡喟?,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
兩人的步伐并不快,但也走到了時尤的小院,院門上并沒有任何的牌匾,一整個院子坐落在林中竟顯得幾分落寞,從這里往里看,便能看清院中的景色。
院子里種著不少的東西,但唯有那棵梨樹能開花,也是時尤最喜之物,小院后便是一座山,山上的泉水涌下順著水道流進了小院中的池塘。
時尤伸手將院門打開,就在她腳踏進去的那一刻,院中分布于四處的燈火被一一點亮,整個院子瞬間亮了起來。
卯尋也有些時日未來時尤的住處,和他上次來倒是沒什么區(qū)別,時尤貌似挺念舊,門主經常說時尤很喜歡這小院,就算成為了副門主也不想搬走。
“怎么樣?這些流螢如何?”時尤走到一處燈火,將燈籠從草叢上拿下。
燈籠中的亮光是分散的,但微弱的光亮卻匯聚成能照亮一小片天地的存在。
看著時尤手中的燈籠,卯尋也猜得出是誰搞出來的:“這是小師弟做出來的東西?”
時尤笑笑:“除了阿葦還當真沒誰能做出這玩意了,你們這些弟子也就阿葦愿意陪為師玩了,真是長大了就越來越沒意思?!?p> 人長大了,都不好騙,小時候又乖又聽話的多好,被騙也只敢受著,什么話也不敢說,哪像現(xiàn)在最大的都能反過來坑她了。
“師尊你這話……”這哪是沒意思,明明就是沒辦法坑。
“本來這次打算帶阿葦去,可惜阿葦招收結束后要閉關,真是可惜。”要不是只有卯尋有空,她可不想帶上卯尋,這么多弟子中也就卯尋最讓她煩心。
小弟子就不一樣了,又乖又聽話,說什么都乖乖的點頭,讓他做什么也不會反駁,實在是好欺負。
卯尋的目光落在燈籠上,言道:“若是師尊同小師弟說起此事,小師弟就算是將原本的計劃推了,也會跟著師尊去的?!?p> 也正是如此時尤才沒叫小弟子。
“阿葦?shù)男宰游覀兌记宄?,所以這次才不能帶著?!彼@次倒是不需要附和她的人,反而需要不同的意見,特別是卯尋這種哪怕知道自己是他師尊,仍然敢反駁的。
想到此處,時尤便懷疑卯尋長那么好看還沒被其他人撿回去,反而被她撿了,有大半的緣由就是因為卯尋這性子。
卯尋笑了笑:“也是,但如此聽來,師尊要去之地很不安分了?!?p>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時尤將燈籠重新放了回去,自顧自的往梨樹的方向而去。
卯尋卻并未上前,而是站在原地:“既然如此,弟子便不打擾師尊歇息,明日弟子要下山一趟。”
時尤皺眉,問道:“你下山做什么?我告訴你,你如今就算想拜入其他仙門也得等陪我去了回來!”
當初,卯尋才成為她弟子便使用過這招,若不是她發(fā)現(xiàn)及時,卯尋早就不是她弟子了。若是卯尋如今換仙門,那她那么多事情誰來辦?她可不想先教會別人。
換弟子是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
卯尋面色如常,伸手指了指時尤手中的酒壺,笑道:“上次為師尊買的酒快沒了,這次要出遠門便備上一些,方才師尊也說了沒美酒師尊做什么都無趣,弟子自然要滿足師尊的心愿?!?p> 他可不想到時候什么事情都他出面,而時尤只負責在一旁看戲作樂,這跟他一人下山又何區(qū)別,甚至還多了一個搞心態(tài)的人。
時尤了然:“那便好,記得多準備些,你師尊我可是無酒不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