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面禮
見她想動手,金寶銀寶上前,幾掌就把沖上來的丫鬟打了出去。
沐長華見她們敢還手,更是怒不可遏,朝著沈萋萋抬起手就要揮下去。
金寶見了忙擋在前,抬手去攔她。
“好你個丫鬟,竟敢攔著本郡主,鶯兒,去叫侍衛(wèi)進(jìn)來。”
知道兩個丫鬟有工夫在身自己敵不過,沐長華甩開對方的手,讓丫鬟去喊人。
眼見事態(tài)愈發(fā)嚴(yán)重,柳清鳶站到跟前,面上依舊帶著笑,但眼神卻冷得很。
“今日郡主所作所為,我定會一五一十告知父親?!?p> “我們二人在此賞花,郡主一來就發(fā)難,當(dāng)真以為我們好欺負(fù)嗎?!?p> “不過小小孤女,本郡主欺便欺了,你又能奈我何?你又是哪家的人?敢管本郡主的事?!?p> 沐長華高仰著頭,傲踞的模樣絲毫沒把她們放在眼里。
一個江州孤女,一個普通官家女子,她們連給自己提鞋都不配。
若不是今日溯陽公主下帖子,她們連自己的面都瞧不上一眼,哪還能在這兒跟自己對上話。
“家父柳頌先,剛從涇州回來,郡主想必是不識得的,不過也不要緊,明日朝會后,郡主定會終身難忘?!?p> 太傅柳頌先走馬上任,這幾日在京中都傳遍了,饒是不注意時事,沐長華也聽過幾耳。
知曉他是個極其護(hù)短的人,沐長華把目光對向沈萋萋。
“本郡主可沒有跟你說話,本郡主說的是這江州孤女,今日來的都是有臉面的官家女子,不知沈姑娘家中有哪位在朝為官呢?”
“若是沒有,那便是渾水摸魚來的,那這臉皮,應(yīng)是有三尺厚吧?!?p> 這話引來眾人嗤笑,柳清鳶還要再說,卻有人先她一步,冰冷的男聲橫劈過來,冰意沿著耳朵傳進(jìn)心里,凍得人心肝顫。
“郡主臉面是夠大的,只不過,顧某的表妹還輪不到你置喙。”
熟悉的聲音傳來,沈萋萋抬眼望去,顧庭殊就站在不遠(yuǎn)處,冷眼望著這邊。
清風(fēng)吹起的桃花圍繞在他身側(cè),落在發(fā)頂肩上的幾瓣,仿佛也沾染上了他的氣息,透著幾分冷意。
被當(dāng)眾堵回來,沐長華漲紅了臉,想回過去,可對上顧庭殊的視線,又猛地低下了頭。
雖說顧庭殊只是個侯爺,但極受皇寵,又手握重兵,父王和母親都曾千叮嚀萬囑咐,不要惹到他。
太子站在顧庭殊身側(cè),見沐長華憋紅了臉,顧著皇家臉面,便笑著站了出來。
“今日這風(fēng)有些大,長華許是被風(fēng)吹糊涂了,便先帶著人回去吧,莫要傷了身體?!?p> 他雖笑著,但卻不給沐長華拒絕的機(jī)會,揮了下手,讓人把她帶走。
沐長華被帶走,幾個跟著一塊來的貴女就沒了再待下去的理由,偷偷瞧了眼沐承澤,卻又只能依依不舍地跟著她離去。
“沈七,過來!”
看著被柳清鳶護(hù)在身后的沈萋萋,顧庭殊開口。
他表情淡漠,似乎是在招呼無所謂的人,柳清鳶轉(zhuǎn)頭,擔(dān)憂地看著沈萋萋。
“姐姐莫怕,這是我表哥,他是極好的人?!?p> 柳清鳶倒是不怕顧庭殊會對自己怎樣,只是怕沈萋萋會受欺負(fù),見她臉上露出了笑,便也讓開了身。
“臣女見過太子,鎮(zhèn)北侯。”
“若是無事,臣女便先告退了?!?p> 今日來不過是走個過場,眼看時間也差不多,柳清鳶福了禮,便要帶著丫鬟離開。
沐承澤睨了她一眼,只看到一晃而過的淡然眉眼,還想細(xì)看,對方卻已背過身去。
他想開口把人留住,卻對上沈萋萋好奇的眼神,于是轉(zhuǎn)而笑著朝她招手。
“過來,孤送你個好東西。”
他笑容過于燦爛,沈萋萋看得心里發(fā)毛,下意識朝顧庭殊投去求救的目光。
見顧庭殊微微點(diǎn)頭,她才提著裙擺緩緩過來。
“請?zhí)影?。?p> “不用那些虛禮,你既是阿殊表妹,也與孤表妹無二了?!便宄袧山庀卵g玉牌,又道:
“這是東宮玉牌,有了它后,日后你想去哪便去哪兒,再無人敢阻攔了?!?p> 他一出手就是那么貴重的東西,沈萋萋慌了神,不敢接過,只輕聲喊了聲“表哥”。
“哎?!?p> “孤都應(yīng)聲了,趕緊接著吧,又不是什么值錢的玩意兒?!?p> 顧庭殊還沒有作聲呢,沐承澤就先應(yīng)了那聲“表哥”,并且直接無視了對方殺人的眼神。
玉牌確實(shí)不值多少錢,可在京都城里隨意出入,那便是天大的恩惠,她若是接了,日后出了事,她可就不能置身事外了。
小姑娘膽子比小雀兒還小,自己都上趕著給了,她還是不敢接。
沐承澤手肘撞了下旁邊的人,示意他趕緊開口。
“拿著玩兒罷。”
不過是塊玉牌,接便接了。
他開了口,沈萋萋終于敢伸手了,接過后行了禮,而后幾步躲在顧庭殊身后,悄悄探出腦袋來瞧。
這小心翼翼的模樣,和溯陽小時候一模一樣。
沐承澤“嘖”了聲,沒忍住又從懷里掏了個荷包遞過去。
“前幾日從庫房里尋摸出來的,都是些小玩意兒,拿去玩兒吧。”
剛剛的玉牌在他嘴里也是小玩意兒,已經(jīng)拿了玉牌,沈萋萋不敢再接,捏住顧庭殊衣角搖了搖。
她自以為隱秘的動作,在二人眼中卻無所遁形。
沐承澤看得眼紅,給了顧庭殊一個白眼。
都這么大個人了,還有個性子軟乎會撒嬌的小妹妹,真真是便宜他了。
溯陽六歲后便開始端著公主做派了,自己都十余年不曾有人對著撒嬌了。
怎么這好事都砸在他頭上了呢?他這人瞧著也就那個樣啊。
沐承澤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歸功于對方走了狗屎運(yùn)。
他轉(zhuǎn)過去,把荷包打開給沈萋萋看,“瞧,我說這都是小玩意兒吧?”
巴掌大的荷包里,躺著幾十個指頭大小的小動物,個個都栩栩如生,就好像是活物。
不過這做功,倒和表哥送的小羊崽相似。
沈萋萋抬頭,正好對上顧庭殊的視線,她抿著嘴笑,透著三分恬然。
“看他做甚,他也只會叫你接著的?!便宄袧烧f著,便把荷包往她手里塞。
“拿好了啊,這可是孤送你的見面禮。”
把東西送出去,沐承澤心情極好,揮手讓沈萋萋隨他一塊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