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你看好哪位皇子？

　　“幾個小的也在斗法呢，幾家私下弄得跟殺父仇人似的，烏煙瘴氣?！毖噫?。

　　皇帝：“……一群糟心東西?！?p>　　燕姝點(diǎn)頭表示他說得很對，總結(jié)道：“皇上，儲位該定了?！?p>　　幸好大太監(jiān)等人不在旁邊，否則當(dāng)即就得給這祖宗跪了。

　　儲位啊，誰特么敢提？！

　　“你看好哪位皇子？”皇帝問。

　　燕姝摩挲了臉，這才道：“若非與黑女巫之間的戰(zhàn)爭一觸即發(fā)，我會更傾向于十四皇子，有算計卻不失純善，足以做個守城之主，可到底年歲小了些，缺少歷練。”

　　“皇上，咱們就不扯什么千秋萬歲了，是個人都會入土的，您的年歲也不小了。若接下來的戰(zhàn)爭有點(diǎn)什么意外，國不可一日無君，幼主又難以服眾，所以我會選二皇子，無論是身后的支持還是他本人的才干，都還勉強(qiáng)合格?！?p>　　皇帝嘆氣，點(diǎn)頭，“朕的兒子們不爭氣，倒是讓你看笑話了?！?p>　　“什么笑話不笑話的，誰家不出倆糟心兒子，何況是皇家。倒不如早早的抓了他們的軟肋，再給足立身之本，趕出去不在眼前晃蕩，還能省不少心吶。人嘛，總有自己的路要走，自己作的自己受唄，爹娘還能管他們一輩子？”燕姝道。

　　皇帝：……

　　這什么混賬話？

　　但……似乎又很有道理。

　　“讓朕再想想。”皇帝一肚子悶氣，卻也沒反駁。

　　“事關(guān)國祚，是該好生想想。對了，還有一事，女子年幼成婚，生育艱難，因生產(chǎn)死亡率高達(dá)近兩成，即便勉強(qiáng)生下，無論孩子或母體皆有損傷。長此以往，民弱則國弱，也請皇上慎重考慮?！?p>　　“你覺得什么年歲生育比較好？”皇帝問。

　　“十八吧?！毖噫?。

　　這個問題其實(shí)皇上早就注意到了，只是政令不是說改就能改的。他原本還想著慢慢的來，但既然榮安都提出來了，就說明此事已經(jīng)嚴(yán)重到不得不即刻處置的地步。

　　燕姝見正事說得差不多，起身告辭，“那我走了，還得去使館一趟呢。哦對，差點(diǎn)忘了，坦薩拉部有意為兩位王子在我大榮擇貴女為正妃，皇上您也可以適當(dāng)考慮?！?p>　　等皇帝略思索再抬頭的時候，就只看見燕姝那飄然而去的清麗背影，又給堵了一口氣。

　　這孩子，話是真的對，但也是真的氣人。

　　燕姝都走了大半個時辰了，大皇子才終于被“請”到了正德殿的偏殿。

　　皇帝正坐在上首，目光冷冷的看著他的這個逆子。

　　“你這混賬東西，又跑哪里搗亂去了，瞧你這一身……”皇帝習(xí)慣性的開口就罵。

　　突然想到燕姝說的，誰家沒兩個討債的，就當(dāng)還前世的債罷了。

　　皇帝深吸一口氣，將后面罵人的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而大皇子正條件反射的往地上跪，嘴里喊著“父皇息怒，兒子再也不敢了”。

　　只是后面求饒的話沒再繼續(xù)開口，而是眼睛咕嚕嚕的偷瞧著自己上面的人，見自家暴躁的老爹今日竟然沒罵他，胸腔里那百八十個心眼子又開始亂轉(zhuǎn)了。

　　“父皇，爹，老爹……兒子，兒子給您抓了只老鷹，可威武了，您瞧瞧不，嘿嘿?！贝蠡首右娀实壅鏇]生氣，扯了扯自己亂七八糟的袍子，又捏掉跟鳥毛，開始賣蠢。

　　皇帝：……這糟心兒子！

　　“保定啊，過了今年你就三十了吧，你又是長子，能不能懂點(diǎn)事？父皇老了，需要你們幫襯著些了。”皇帝苦口婆心。

　　“胡說，父皇才不老，父皇千秋萬歲。兒子是皇子，兒子上輩子積德，命好，嘿嘿。”大皇子見不挨罵，糊涂勁又上來了。

　　皇帝：……榮安也是這么說的。

　　“罷了，罷了，你回吧。以后出去玩多帶些侍衛(wèi)，注意著別傷了身子。還有，你自己胡鬧就算了，別把孩子們帶出去，若他們有什么閃失，朕可饒不了你！”皇帝無奈扶額，擺手趕人。

　　饒是大皇子如何的腦子不上筋，也察覺出今日的父皇和往常有些不一樣。

　　還偷偷摸摸的問大太監(jiān)，“父皇最近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是不是朝上有人不聽話惹他老人家生氣了？”還一副挽袖子要去揍人的模樣。

　　本來還在生悶氣的皇帝聽聞大皇子的言行，突然就笑了。

　　罷了，雖然行事糊涂了些，好歹是個有孝心的孩子。

　　“傳旨，林嬪久侍宮帷，勤勉端莊，孕育子嗣有功，著，進(jìn)封為妃，賜號德?！被实弁回５南轮肌?p>　　大太監(jiān)條件反射的答“是”，但其實(shí)腦子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

　　大太監(jiān)都還有些懵呢，又聽皇帝道：“大皇子業(yè)已成年娶親，封大皇子為順親王，令欽天監(jiān)擇吉日出宮開府。準(zhǔn)德妃出宮頤養(yǎng)天年?！?p>　　大太監(jiān)：……

　　頤養(yǎng)天年？

　　那么個糟心的兒子四處瞎胡鬧，能頤養(yǎng)天年才怪了。

　　一時間，偏殿里就只剩下個摸不著頭腦的大太監(jiān)，和一個撐著額頭無奈嘆氣的老父親。

　　那時皇后剛剛?cè)敫蠡首拥某錾屗麄兎驄D二人歡喜極了，即便大皇子生母出生低微，甚至低賤，但皇后還是求著給了她一個嬪的位份。說大皇子身份不同，生母的位份太低以后不好立足于朝堂。

　　那幾年，他們夫婦二人對這個孩子給予了厚望，皇后更是常帶在身邊悉心教導(dǎo)。

　　雖不說天賦出眾，可也是個腦子清楚的好孩子，十四歲就開始幫著辦公，有條有理的。

　　帝后二人甚至還商量過，多教導(dǎo)歷練一些，看能不能擔(dān)起一國的重任。畢竟皇后無子，大皇子便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一直以來都好好的，直到前些年皇后中毒慘死，那孩子就像一夜間腦子燒壞了筋脈似的，越來越不著調(diào)。國事不幫著辦了，不是睡覺就是胡鬧，要罵他吧，瞧他又的確不是故意的。

　　御醫(yī)診治過多次，也說極有可能是悲傷過度導(dǎo)致的。說白了，就是腦子氣壞了。

　　大太監(jiān)見皇帝沒有其他吩咐了，便想著退出去好好理一下思緒，然后趕緊去辦事。

　　可還沒等他的腳往后退三步呢，又聽皇帝道：“二皇子……二皇子德行出眾，冊為太子。其母劉妃冊為皇貴妃?！?p>　　大太監(jiān)：……這，這么隨意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