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這句話你自己信嗎
蕭離之收到了自家?guī)煾傅幕匦牛上е挥袃蓚€字。
“面談”
還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譜。
不過他本來也打算回去一趟,今日之事,讓他發(fā)現(xiàn),楚御兮的情況似乎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復(fù)雜一點(diǎn)。
如此年紀(jì),如此修為,放在哪個宗門都是要供起來的存在,怎么可能無聲無息的出現(xiàn)在這兒。
蕭離之到時,陳易似乎早已等候多時。
“先前叫你幫我辦點(diǎn)事,死活不愿意,現(xiàn)在倒好,直接住在外門了,連見你都難如登天。”
蕭離之懶得與他扯皮:“說正事。”
“行吧?!?p> 他懶洋洋的從袖口掏出一封信。
“我宗與劍宗向來交好,派弟子到對方宗門學(xué)習(xí)修煉是慣有的事,這并不僅限于內(nèi)門弟子?!?p> 蕭離之將信件拆開,里面的內(nèi)容只是一封證明,證明楚御兮是劍宗弟子,其余再無介紹。
“上面的宗門印錯不了,她應(yīng)當(dāng)是劍宗來的沒錯?!?p> “我知道?!?p> “至于你所說她隱藏實(shí)力的事……這在修仙界也不是稀罕事?!?p> “嗯?!?p> 陳易瞬間不樂意了:“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蕭離之不覺得自己有在不好好說話,他轉(zhuǎn)頭問了另外一個問題:“邃一長老來找過你了?”
“對,金丹妖獸還算正常,竟然還有元嬰期的,他自然是要擔(dān)責(zé)的,你來之前他就已經(jīng)自請去秘境清查贖罪了?!?p> 蕭離之點(diǎn)頭,疏忽也是罪責(zé)的一種。
“說到這個事,還真得謝謝人家小姑娘,如果不是她攔住妖獸,這事可真沒那么容易解決?!?p> “確實(shí)應(yīng)該好好謝謝,那妖獸就是她傷的,我未出手?!?p> “當(dāng)然要好好謝謝……你說什么?!”
和邃一不同,陳易還是挺了解自家徒弟的,知道他不會無的放矢。
“那可是元嬰期的妖獸?!?p> 蕭離之點(diǎn)頭:“貨真價實(shí)。”
“你看到她出手了?什么修為?”
“看到了,不知道?!?p> “怎么會不知道呢?!”
陳易的情緒顯然有些激動。
“自然是因?yàn)槟茄F不夠她打,沒有暴露所有實(shí)力,再加上她與我實(shí)力相近,所以即便看到她出手,我也無法直接判斷其實(shí)力。”
陳易啞然,好一會才道:“你說的隱藏實(shí)力,是這么個隱藏法?!”
“嗯。”
不怪乎陳易會震驚,便是一直都有料想的蕭離之也沒想到。
雖然早就知道,她的實(shí)力絕不是她所表現(xiàn)的那般弱,可到底有多強(qiáng),他心里也沒數(shù)。
“她也是化神?”
“不清楚,即便不是化神期,也相差不到哪去,師父可有對得上號的?”
這樣的年紀(jì),這樣的修為,本就應(yīng)當(dāng)是享譽(yù)整個修仙界的,可蕭離之卻從未聽說過劍宗有這樣的弟子。
陳易的消息,總是要比他靈通些的。
陳易皺著眉思索片刻,似乎終于找到了答案。
“聽說過劍宗的首席弟子嗎?”
蕭離之有些意外,因?yàn)樗粌H聽說過,而且還見過。
同樣名聲在外,同樣驚才艷艷,劍宗宗主之徒,是當(dāng)世修仙界最頂尖的天才之一。
“這和楚御兮有什么關(guān)系?”
不論是性別還是年齡,都對不上。
“劍宗那個老匹夫,向來惜才如命,當(dāng)初我們宗門出了你這么個天才,他可是眼熱了好久,一直想方設(shè)法想把你弄過去?!?p> 這件事情蕭離之有印象,自他剛嶄露頭角時起,那位宗主就來找過他無數(shù)次。
給出的理由也讓人很難拒絕,蕭離之畢竟是劍修,劍宗怎么著都比臨云宗更適合他。
可離家之前,家中長輩特意叮囑過讓他離劍宗遠(yuǎn)一點(diǎn),蕭離之便也歇了心思。
“他那時候總說,你是近百年來他見過最適合練劍的苗子,我與他相識多年,知道他這個人執(zhí)著的很,便一直提防著,生怕哪天他就把你拐跑了,出乎意料的是,沒兩年,他便沒再提過這件事了?!?p> “因?yàn)槌???p> 陳易看向蕭離之神色莫名:“或許吧……這老匹夫嘴嚴(yán)的很,不過上次喝醉時倒是提過一嘴,說他們劍宗的首席弟子換人了?!?p> 蕭離之默默聽著,心中卻有些茫然。
她來此,是為何?
難道在劍宗的時候,她就知道或者認(rèn)識顧辭,所以專程跑來?
蕭離之莫名覺著有些悶,卻見自家?guī)煾笜O其激動的站了起來。
“我決定了!”
“什么?”
陳易并沒有直接說他的決定,反倒擺出一臉憂傷的表情。
“想我臨云宗千年大宗,而今卻日漸沒落,其緣由大多是因?yàn)槲覀冞@些后輩不爭氣,每每思慮至此,我總是寢食難安……”
蕭離之突然發(fā)現(xiàn),原來他身邊愛演的除了楚御兮,還有一個不著調(diào)的師父。
“說人話?!?p> “咳咳,簡單來說就是,我想讓她留下來?!?p> “誰?楚御兮?”
“那是自然,這樣驚才絕艷的人,就應(yīng)該留在我們臨云宗?!?p> 陳易一臉神往,仿佛已經(jīng)想到自家宗門在又收了一個絕世天才后,一步步走向頂峰的盛況。
“師父莫不是還沒睡醒?!?p> 蕭離之無情的打破他的幻想。
陳易并不氣餒:“這就是你不懂了,她并非一般的天才,自然不能用一般的手段,只不過……可能需要你做一點(diǎn)犧牲。”
蕭離之:?
陳易突然圍著蕭離之繞了一圈,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番,然后一臉滿意的點(diǎn)頭:“雖說英姿略遜于為師,但和一般人比起來也算驚為天人了,只要你犧牲一點(diǎn)色相,贏得楚姑娘芳心,何愁人家不愿意留下來?!?p> 他就多余跟他聊這些廢話。
“沒什么事的話,弟子便先告辭了。”
“這就走了?這種事情急不得,得慢慢來?!?p> “師父與其想這些邪門歪道,還不如去監(jiān)督一下弟子們修煉,那才算是宗門復(fù)興有望。”
“呦?”
陳易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他最見不得自家徒弟這一本正經(jīng)的樣了:“你敢說你對人家小姑娘沒意思?”
“沒有?!?p> “這句話你自己信嗎?”
平日里叫他辦點(diǎn)什么事跟要了他的命一樣,這段時間動不動就往外門跑,陳易要是再看不出來不對勁,那才是怪了。
也正是因?yàn)槿绱?,今日收到蕭離之的信時,陳易才非要叫人回來。
蕭離之是他徒弟,是這么多年來他見過最有天賦的人,他對他寄予厚望,卻也知道,他與常人有些不一樣。
平素看不出來,但接觸久了,便會覺得,這個人、骨子里是冷漠的。
若是常人遇到這么一個天才弟子,估計(jì)恨不得將他天天拘起來天天苦修,亦或者一出門就派三四個長老跟著,生怕出什么意外。
可陳易不同,他執(zhí)著于讓蕭離之接手宗門各種各樣繁雜的事務(wù),讓他浪費(fèi)時間去與弟子們打交道。
其實(shí)歸根結(jié)底,只是想讓他多沾點(diǎn)“人氣兒”,只不過效果甚微。
直到這次去外門……
要是放在以前,蕭離之絕不可能會主動向他打聽一個人。
蕭離之對楚御兮有意思。
陳易堅(jiān)信,至于是不是喜歡……那不重要。
“您最好祈禱我信?!?p> 蕭離之慢慢將那封證明信收回、裝好。
“要不然,說不準(zhǔn)哪天我就跟著人家一起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