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會對你負責的
蕭離之全程沒動,不過楚御兮很快就撒手了。
他這才松了口氣,低頭看她臉上的表情,卻發(fā)現(xiàn)她其實并沒有哭。
是了,她一向喜歡干哭。
不過也還是有所不同的。
“你還在背后罵過我是男鬼啊,真不是人。”
蕭離之故作輕松的調(diào)侃,楚御兮的思維也被成功帶偏。
“沒辦法,每次抬頭就看到你陰惻惻的盯著我,真的很像陰濕男鬼?!?p> 蕭離之挑眉:“什么意思?!?p> “你不懂。”
“宿主宿主,我懂!”
“閉嘴,我不就是你教成這樣的嗎……剛剛死哪里去了?”
但凡系統(tǒng)那時候不裝死,她都不至于怕成那樣。
“嚶嚶嚶,人家也害怕啊。”
“沒用的東西?!?p> 蕭離之再次揣摩她話中意思,還是覺得不對:“我正直陽光,陰惻惻這樣的詞不適合我。”
楚御兮:?
一時之間,她甚至忘記了方才的害怕。
她看著蕭離之,先是疑惑,再是震驚,最后一臉痛心疾首。
“系統(tǒng)君,看看你造的孽啊,給這孩子帶成啥樣了。”
“宿主不要什么事情都冤枉我,我可從來沒和蕭離之說過話,明明是你把人家調(diào)成這樣的?!?p> 楚御兮也沒有否認,但卻還是理直氣壯:“那我還不是你帶的?”
系統(tǒng)再次啞然。
楚御兮看向蕭離之一臉心疼:“抱歉,我會對你負責的,但你要相信害我們的另有其人。”
蕭離之再次被她的腦回路驚呆了:“你對我負責……就因為抱了一下?”
楚御兮:?
“你看話本看多了吧。”
為了攻略任務(wù),楚御兮研究過挺長一段時間的話本,像蕭離之所說的這種情況,在話本界早就過時了。
蕭離之眸色冷了一點,干脆破罐子破摔:“我不管。”
楚御兮一臉茫然:“什么就你不管了。”
蕭離之沒回,往前走了幾步,揮手驅(qū)散了血霧,露出了一片狼藉。
周圍的建筑被毀了大半,作祟的鬼修被囚于劍陣形成的牢籠中,正苦苦掙扎著。
可楚御兮第一眼注意到的卻是那桃樹。
血霧散去,那傳言中一日開遍的的古樹,經(jīng)歷了一場風暴之后,依然屹立。
空中有些許散落的花瓣,浪漫又夢幻。
“這樹……”
“尋常靈樹。”
楚御兮自然也看得出來,可卻還是感慨。
凡樹有靈,還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已是萬般難得。
“你怎么回來了?!?p> “看到不對勁就回來了?!?p> 楚御兮點頭,蕭離之趕路速度向來很快,她深有體會。
“這些……鬼修,怎么處理?”
蕭離之瞥了一眼,他知道楚御兮看不慣,又正巧看到匆匆趕來杜騰。
“處理的人這不就來了?!?p> 看到杜騰,楚御兮也松了一口氣,看到他身后的邃一長老,便更是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在外療傷的幾位劍宗弟子也跟著臨云宗的人來了。
“師妹厲害呀,幾日不見,變有錢就算了,實力也明顯見長啊。”
祁翔跳到那劍陣旁,打量了一下里面的鬼修。
逃不了是一方面,渾身上下的傷看著更是觸目驚心。
“也變兇殘了……怎么連劍意也變了?!?p> 楚御兮白了她一眼但馬上收回:“師兄說的哪里的話,我看到這鬼修怕都怕死了,哪里還打的過?!?p> 祁翔一下子睜大了雙眼:“你被奪舍了?!”
不想他身后關(guān)著的鬼修比他還激動,瘋狂敲打著劍陣形成的屏障,似乎在控訴著不滿。
說害怕也就算了,說打不過?騙鬼呢!
他們身上的傷,可全是這女瘋子留下的。
與他們不同,臨云宗眾人要自然得多。
這不是很正常嗎?
楚御兮,不是本來就是一個溫柔脆弱、天賦異稟但戰(zhàn)斗力極廢的漂亮女修嗎?
“多謝仙君出手相助!”
杜騰深深鞠了一躬。
蕭離之沒反駁,點了下頭:“這些東西就交給你處理了?!?p> 杜騰點頭答應(yīng):“我已安排下去,諸位且先同我去休整一番。”
“不了,鎮(zhèn)外方才出現(xiàn)了個鬼修,分神期修為,我還得趕過去?!?p> “什么!”
杜騰有些出乎意料的激動。
蕭離之看向他:“你不知道嗎?”
杜騰平復(fù)了一下情緒,苦笑道:“確實不知道,之前從未出現(xiàn)過如此強大的鬼修,要不是你們在,我可真是不知道怎么辦了……那鬼修長什么樣?”
“鬼修不都那個鬼樣”蕭離之眸色很淡,但又似乎想到了什么,“臉上有塊刀疤?!?p> “這樣啊……又要勞煩各位了?!?p> 楚御兮一直默默觀察著明顯有些反常的杜騰,沒錯過當蕭離之說出刀疤時,他眼底閃過的情緒。
痛恨與興奮。
“走吧?!?p> 蕭離之沒打算拖延,留下的人確實多,可能和那鬼修真正交手的,其實也只有趙宜和長爍。
“我也很想和大家一起去,只是……”
“你怕鬼,去了也是添亂,幫杜鎮(zhèn)長看好這里?!?p> 楚御兮與開口的蕭離之對視。
倒是難得有點默契。
這次并沒有人反駁。
臨云宗的人習慣性接受楚御兮很弱這個事實,至于劍宗的人,他們從小看著楚御兮長大,對于她怕鬼這件事自然也是再清楚不過。
其實說不好哪邊的形勢更加嚴峻,但楚御兮覺得,與其讓她直面“鬼”,她還是更愿意去探探人心。
“我先將這些鬼修帶下去關(guān)押,楚姑娘自便?!?p> 許是考慮到楚御兮怕鬼,杜騰便也理所當然的不再考慮讓她接觸這些鬼修。
“好?!?p> 楚御兮不愿意為難自己,沒有強求。
她開始在鎮(zhèn)內(nèi)四處瞎逛,到處打聽關(guān)于方盈的事。
許是因為受最近流言的影響,大家一開始的對此格外忌諱,可當楚御兮多問了幾次之后,他們到底是沒抵住八卦的誘惑。
還真叫楚御兮問出來點東西。
“說起來,這姑娘還是可憐,多好的人,如果不是被鬼修纏上,也不至于落得那么個結(jié)果?!?p> 大爺一邊擦著手上的靈器一邊開口。
楚御兮有些驚訝:“不是說是因為瘋了,才……”
“是瘋了,見人就傷,不是瘋了是什么,可肯定也不是無緣無故瘋的呀,當時很多人都說,就是因為她天賦太高,又是女子陰氣重,才被鬼修纏上的?!?p> “這與她是女子有什么關(guān)系?”
鬼修和一般的邪修不同,從廣義來看,邪修往往傷人更多,他們要的無非就是以人的生命為祭,來助力自己的修煉。
而鬼修,他們往往目標明確,且索命的手段極為殘忍,他們會在修仙者心靈與精神崩潰之際,奪舍他們的身體。
與一般的奪舍不同,被他們奪舍之后,肉體一般很快就會消散,可天賦卻會被他們繼承。
越是天賦異稟的人,往往越容易被鬼修纏上。
當然,真正有頂尖天賦的,一般都有宗門庇護,鬼修對其下手,往往都是自取滅亡。
楚御兮修仙這么多年,雖然一直怕鬼,但是對鬼修的事也大體清楚,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有誰是因為身為女子而被鬼修纏上的。
“話可不能這么說,我祖祖輩輩都在這桃?guī)X鎮(zhèn)居住,從來都沒聽說過有女人當鎮(zhèn)長的,當時就有不少人說這樣會遭天譴,沒想到……”
他一邊說著一邊嘆氣,楚御兮的眉頭越皺越深。
“別說鎮(zhèn)長,在外便是當宗主的女子也大有人在,即便是我們劍宗的老祖,亦是女子,怎么到這就不行了?”
那人聽了楚御兮的話,只一個勁的搖頭:“那是別的地方,與我們這里何干,反正我在我們這兒是從來沒聽說過。”
楚御兮平復(fù)了一下情緒,不再和他爭這個,轉(zhuǎn)頭問了另外一個問題:“所以當時還是有很多人,反對她繼承鎮(zhèn)長的位置的?”
聽到楚御兮的問話,大爺?shù)谋砬槎奸_始變得奇怪,他滿臉心虛的看向四周,確定沒有人注意到他倆后才神秘兮兮的開口:“多了去了,若非如此,像方盈那樣眼高于頂?shù)娜?,怎么可能與杜騰聯(lián)姻?!?p> 楚御兮一愣。
“杜……我聽說杜騰很喜歡方盈。”
大爺神色沒什么變化:“整個鎮(zhèn)子都知道的事,他天天追著方盈跑,不喜歡才有鬼了,沒辦法,方盈不喜歡他,也是人盡皆知的事”
“可不喜歡,怎么會有婚約。”
大爺突然警惕的看了她一眼:“你一個小姑娘家家問這么多干嘛,不買東西就快點走開,可別打擾我做生意?!?p> 楚御兮還想再問,可大爺卻死活不愿意再開口。
再問其他人也沒能再套出有用的信息,沒辦法,楚御兮只得再次回到了鎮(zhèn)長府。
“宿主,這杜騰不會是因為愛而不得,才對方盈痛下殺手的吧。”
“不知道,但說不通,他喜歡方盈不假,可他與方盈即將結(jié)婚也不假,若說他逼迫方盈與他定親還有可能,痛下殺手……絕不至于?!?p> 楚御兮一邊思考一邊往里走著,就看見了正在設(shè)陣法的杜騰。
“沒想到杜鎮(zhèn)長還會陣法?!?p> 杜騰笑了笑:“會點皮毛,我不比你們這些劍修能打,總是要多學一些的?!?p> “鎮(zhèn)長繆贊了,我可不會打架。”
“是楚姑娘太謙虛了,那些畜生不都是姑娘傷的嗎?!?p> 他的戾氣在某一刻變重了幾分,卻也不是對著楚御兮。
楚御兮不知道他是從鬼修口中問出的,還是自己發(fā)現(xiàn)的。
不管是哪種,顯然、杜騰都知道了自己在隱藏實力。
楚御兮還是淡定:“是蕭師兄傷的,鎮(zhèn)長怕是誤會了?!?p> 杜騰笑了一下,卻沒再追問,反倒是沉默了一會兒,接著又動手畫了幾下陣法。
楚御兮剛打算好好看看這陣法,卻聽見他再次開口。
“你知道嗎,我真的很喜歡方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