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無良的渣女
靳少虞輕咳了一聲，低低道：“總之，楚秋實的問題我就說這么多，接下來該說我們的事情了。”
聞言，楚絮眸光微顫，臉上卻不顯現(xiàn)半分，嗓音冷淡漠然。
“我們？我們之間有什么事情？”
靳少虞見她這樣，眸色不禁也暗了幾分。
“沒什么別的事的話，我就先走了?！?p> 隨意撂下這話，楚絮很快起身，朝辦公室門口走去。
靳少虞盯著她的背影，驀地出聲喊住她。
“楚絮?！?p> “你到底在怕什么？”
他這樣問。
聽見這個問題，楚絮的動作猛地停住，背脊下意識地緊緊繃起。
她在怕什么？
她有什么可怕的呢？笑話。
楚絮輕嘲地勾了下唇角，不疾不徐地轉(zhuǎn)過身來，凜冽的眼神直直地望著他，道：“靳少虞，別以為你很了解我，也別用你的那套準(zhǔn)則來隨意揣測我的想法?！?p> 男人瞳孔微微一緊，長直的眼睫低垂著，放在桌上的指尖緩緩蜷縮起來。
她就是這般看待他的么。
“還是說……”
楚絮紅唇一張一合，嗓音刻意壓低了些許，隱約有幾分勾人的意味。
她頓了一下，隨即緩步走到靳少虞對面，隔著一張桌子，俯身彎下腰，湊過去挑起他的下頜，曖昧的氣息灑在他的臉上。
溫溫?zé)釤幔`綣撩人。
“你還是不死心，想跟我玩玩？”
女人這話頗有些挑逗諷刺的意思，靳少虞沉默地盯著她，一雙黝黑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緒。
“可以么？”
半晌，男人才低聲反問回去。
“什么？”楚絮一時沒能跟上他的節(jié)奏。
靳少虞直直地與她對視，一字一句道：“你要玩，找我，可以么？”
男人目光灼熱且直白，楚絮被他這么盯著，平穩(wěn)的心跳竟不由得漏了一拍。
她睫毛顫了顫，恢復(fù)淡定地收回手，不動聲色地凝眸看著他：“你就這么喜歡上趕著么？”
靳少虞不可置否，嗓音平靜：“是啊?！?p> 因為是你，所以上趕著又何妨？卑微至極又何妨？
只要能再次跟你扯上關(guān)系就好。
其余的，他都無所謂。
這一簡單的兩字，好似在楚絮寧靜的心湖底部投擲下一塊石子，水面漣漪蕩漾，也正映照著她此刻的心境。
她低頭笑了一下，笑意卻不達(dá)眼底，冰冰涼涼。
“你想跟我玩，如此主動，可是——
我不愿意呢。”
女人垂眸把玩著青蔥的指尖，神情漫不經(jīng)心，惹人愛，卻也惹人恨。
愛恨交織，卻不得不承認(rèn)，越陷越深。
“人嘛，總是喜新厭舊，我也避免不了做個俗人?！?p> “靳教授也這般想吧，現(xiàn)在你這么執(zhí)著，以后就不一定了，早點放手對誰都好，你說呢？”
說完，楚絮不再多言，收起閑散的姿態(tài)，轉(zhuǎn)身往外走去。
然而，在搭上門把手的那一刻，她聽見身后的男人低啞的聲音徐徐傳到耳邊。
他說：
“如果我不愿呢。”
“我不愿放手，你，能不能再考慮我一下？”
在靳少虞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楚絮就知道，他的傲骨已然盡數(shù)折斷了。
那個清冷謫仙，早已被她拉下了神壇。
在她面前的，只是一個卑微至極的靳少虞。
聽見這句話，楚絮強烈克制住，但身體還是避免不了輕微顫動著。
最后。
在男人僅存的幾分希冀之下，她聽見自己緩聲開口，聲音冷如冬月飛雪，不帶一絲溫度。
“不能?！?p> 兩個字，簡單卻又絕情。
楚絮再也不敢回頭看他的神情，迅速開門走出去，大步離開辦公室。
心，痛的像是撕裂一般，鮮血涓涓。
直到回到車上，她才疲憊地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靳少虞肯定不會再來找她了吧，肯定恨極了她吧。
落得這樣的結(jié)果，只能說她自己活該。
可是要她再選擇一次，她還是會這樣做。
因為，她不想……重蹈覆轍。
一滴清淚迅速滑落面龐，消失不見。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楚絮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日的模樣，明媚灑脫，完全不見剛才的頹然。
不久過后。
楚秋實打來了一個電話，許是還有點良心，知道關(guān)心一下她這個許久沒見的姐姐。
“姐，你和少虞哥聊的咋樣啊？”楚秋實壯著膽，小心翼翼地開口。
“你覺得呢？”楚絮面無表情地反問回去。
“我咋知道，不是，姐，我真的很好奇，你兩年前到底跟少虞哥發(fā)生了什么?。俊?p> 誰都知道她跟靳少虞在一起的時候有多好，但誰也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赐蝗环质郑跽嬲x開的原因包括靳少虞自己都不知道。
平心而論，楚秋實覺得只有靳少虞配當(dāng)他的姐夫，而且，他也為靳少虞感到有點不忿，他姐怎么這樣，說分手就分手，連個理由都不給。
哦，不對，據(jù)說是給了。
楚絮是怎么說的來著，好像是說她膩了，靳少虞不合她口味了。
楚秋實聽見這句話的時候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去，這個渣女！無良的渣女！
少虞哥多好啊，她一句話就想給人家打發(fā)了？
所以，估計楚絮自己也覺得很難打發(fā)，索性直接跑到平江去了，遠(yuǎn)離京北。
“你有這好奇心，還不如多看點書，我聽說，你最近心思不在學(xué)習(xí)上，說吧，看上了哪個女生？”
“……靠！你怎么知道的！”
楚絮呵了一聲，不咸不淡道：“我知道的多了去了，要不要我跟你喜歡的那女生聊聊你八歲還尿床的事情？”
楚秋實臉色都漲紅了，連忙扭頭看了看周圍有沒有人，低聲罵罵咧咧：“你無恥！你居然還記得這件事！”
楚絮：“還要繼續(xù)問嗎？”
楚秋實氣焰瞬間消了一大半：“……不問了。”
楚絮這才滿意了，“這才乖，你要是下次再犯了什么事，還叫我嗎？”
楚秋實：“……不叫了?！?p> 楚絮：“行了，明天我回家，劉媽請假了，你記得回來給我做飯，不回來，打死。”
迫于楚絮的威脅，楚秋實不情不愿地應(yīng)下：“……知道了?！?p> 做飯和挨拳頭之間，他還是知道哪個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