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更好的監(jiān)視郭家父女的行蹤,李末租了一輛車,白天黑夜的趴在二人的住地,偷偷關(guān)注著這父女二人見過什么人,去過什么地方。江海則負責在公司隨時關(guān)注父女二人的動態(tài),為了更好的達到目的,江海緩和了與郭薇之間的關(guān)系,裝作對余玲玲遭遇綁架之后自行逃脫表示猜忌懷疑,郭薇雖明知是怎么回事兒,但對江海目前的姿態(tài)很滿意,并且假惺惺的安慰他,兩人恢復了在公司的出雙入對。雖然郭父私底下警告過她不要與江海交往過密,可是陷入新一輪愛情的郭薇顯然沒有聽進去。
李末父母對于接收到的那些圖片,雖然很氣憤,不過卻更擔心郝夢瑤的反應,李母嘗試著和郝夢瑤聯(lián)系卻撥不通她的電話。這讓李母嗅到了一絲不安的氣息,連忙聯(lián)系李末詢問情況,李末對此含糊其辭,這讓老太太心里涼了一截,直覺兩個年輕人一定是出了什么問題了,可對此卻也無可奈何,只是每次看見李末都要狠狠數(shù)落他一頓,讓他去把郝夢瑤追回來。
李末雙手扒住方向盤,頭無力的靠在玻璃上,旁邊的副駕駛上堆滿了餅干、干脆面、面包的包裝袋,食品渣滓也遍布座位。他無心去收拾這些,只是呆呆的看著郭家父女所在寓所的出入口。每個路過的波浪發(fā)女孩的背影,都讓他的心刺痛一次,他很想念她,卻又不得不暫時離開她,而且是用了最殘忍的方式。若不是這樣,狡猾的郭薇和殘忍的華公子肯定會傷害她,不管采用什么樣的方式,這都是李末難以接受,不愿看到的。聽江海說郝夢瑤已經(jīng)辦理了離職,自己不敢給她打電話,偷偷去了她家想遠遠的看看她,卻發(fā)現(xiàn)大門已經(jīng)上鎖,她猶如人間蒸發(fā)一樣,徹底的消失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忽然李末猛地坐直,頭微微低下,兩只眼睛死死的盯著一輛奔馳轎車停在了郭家父女寓所的門口,車門打開,華胖子率先走從副駕駛下車來,下車后快步走到后門打開車門,從里面鉆出一個梳著背頭,西裝革履,但卻搭配了一件花襯衫的干瘦中年人,腋下夾個皮包,手上戴著好幾枚金戒指,脖子上掛著一指粗的金鏈子,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李末還是頭一次看見華胖子露出一副諂媚的嘴臉,殷勤的不知在說些什么。
郭家父女也快步從寓所中迎出,老郭總一張老臉笑得猶如菊花盛開,老遠便伸出雙手主動去握那個中年人的手。郭薇落后自己父親半步,臉上也掛著夸張的笑容,和在公司時冷若冰霜的面孔截然不同。
中年人敷衍的握了握老郭總的手,卻對郭薇展現(xiàn)出了不尋常的熱情,一只手捏起皮包,夸張的張開雙臂,摟住了郭薇的嬌軀,雙手還借著擁抱的機會在郭薇的后背上摩挲了一陣。李末看得一陣惡心,離得稍有些遠,兩人相擁也看不清郭薇的表情,李末估計可能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四人寒暄幾句,便信步進了寓所,李末見狀忙下了車,快步走到奔馳車前,先是拍下了車牌號碼,隨后估摸了一下時間,便也快步走進了寓所。門口的保安看他低著頭,直愣愣地向里面闖,連忙攔住他說道:“干嘛的?這兒不是業(yè)主不讓隨便進。”李末并未抬頭,拍了拍身上的包,說道:“沒看見郭總他們剛進去嘛,郭總讓我來送材料的?!北0惨娎钅┠苷f得出郭總的名字,又是剛剛迎著客人走進去,也不疑有他,揮了揮手便放行了。
憑著江海提供的房間號碼,李末很快便找到了郭家父女的房間大門,黑漆的大門看起來格外厚重,李末嘗試著把耳朵貼在門上傾聽,卻什么也聽不到。就在他一籌莫展之際,他忽然看到郭家這房子剛好處在樓道的盡頭,緊挨著一間雜物間,他輕輕扭了扭雜物間的門鎖,發(fā)現(xiàn)是鎖住的,仔細看了一下是那種彈簧舌頭的老式普通門鎖,他打開書包,掏出一張銀行卡,從門縫插入,向上頂住彈簧舌頭,使勁兒向門側(cè)一撥,門鎖應聲而開。李末見左右無人,忙一閃身鉆進雜物間內(nèi),從里面又將門鎖鎖好。
李末走到雜物間盡頭的窗戶處,見內(nèi)外并沒有鐵柵欄,窗戶也處于半開狀態(tài),暗道一聲天助我也,將書包放在一邊,把錄音筆揣進上衣兜里,手腳并用爬上了窗戶,默默祈禱一聲上天保佑,便探身鉆出了窗外。郭家所在的樓層是二層,李末右手緊緊扒住窗框,看向旁邊郭家的窗戶,都安裝有保護鐵柵欄,他探出左手,指尖伸向柵欄,隨即一把攥住,左腳也順勢登上柵欄,重心向左移動,右腳猛地一蹬,整個人便趴在了鐵柵欄的側(cè)面。李末低頭看了看地面,心中對于在空調(diào)水暖班組時練就的攀爬技能慶幸無比,當年估計怎么也不會想到,會有今天這一出兒。
稍微定了定神,李末偷眼向窗內(nèi)瞄去,發(fā)現(xiàn)是一間臥室,空無一人,暗道一聲晦氣。手腳并用的繼續(xù)向前挪動,當挪動到第二個柵欄上時,他心中一動,一個熟悉的女聲從窗內(nèi)飄出,說道:“高哥,請喝茶,這次還要辛苦您親自來一趟舍下,真是罪過啊?!崩钅┟⑸碜淤N在柵欄側(cè)面,剛好被屋內(nèi)的窗簾所遮擋,窗戶外剛好有一顆高大的松樹,從外面也看不到他的身影,李末心道真是運氣,忙打開錄音筆,悄悄的從柵欄空隙中伸入,放在窗臺上靠近半開的窗口的位置。
只聽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響起,尖細難聽,仿佛嗓子里有兩片鐵片在來回的摩擦,不用猜也知道是那個中年男子,只聽他說道:“薇薇妹妹真是客氣,別把高哥當外人,買賣是買賣,但人情也是人情嘛,等買賣做完,跟著高哥到泰國去玩玩兒???”
郭薇發(fā)出一聲輕笑,說道:“妹妹先謝過高哥了,咱們還是先談正事兒,要不妹妹總是擔驚受怕的,什么心情也沒有啊?!?p> 這時華胖子也笑道:“是啊,高哥,集團工程公司的資產(chǎn)明細您也看過了,賬面都整的明明白白的,國資委審批那邊高哥你的能量比誰都強,一點兒都不用擔心,郭叔叔和郭妹子在公司一言九鼎,您不用擔心集團那幫老頭子會怎么樣,就差合同一簽,手續(xù)一辦,小弟我在伯納擺一桌,咱們的慶功酒就可以喝起來啦?!?p> 李末聞言心中不禁吐槽,合著這華胖子也會好好說話,平常老裝什么香港鄉(xiāng)下人啊,一口蹩腳港普聽得讓人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