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樽捂著胸口,手背青筋暴起,呼吸也重了許多。
陌瑤察覺到他不對勁,眼里全是關切,出手為他壓制。
過了許久,百里樽才好受一點。
“你那兩掌,可叫我不好受啊?!卑倮镩组_玩笑道。
陌瑤卻搖搖頭,否認道,“我沒用全力,你身上有舊傷。”
“是。”百里樽坦率承認。
陌瑤從空間中拿出幾個瓷瓶,遞給百里樽,“療傷的,應該有用。”
百里樽聞了聞,頗為嫌棄,“暮云巔小師叔,居然拿這么差勁的丹藥糊弄我。”
“我自己煉的?!蹦艾幷f道。
百里樽沉默半晌,原來天才,也有不擅之事,“是我眼拙,多謝?!?p> “我對丹藥,確實沒天賦。”陌瑤實說道,“那些,是我近百年來,所有煉制成功的。”
“為何給我?”百里樽覺得那些丹藥重了萬分,她煉了這么多年,就成功了這么點,還全都給他了,實在叫人想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們之間,真的不認識嗎?
“沒地方放?!蹦艾幉辉倏此鹕淼?,“要繼續(xù)走嗎?”
“好。”百里樽看著手里的瓷瓶,收了起來。
兩人借著月色,繼續(xù)走著,陌瑤很喜歡現在安靜的氛圍,蟲鳥作伴,再無他人打擾。
“長夜無聊,不如我們玩?zhèn)€游戲?!卑倮镩讚]著扇子,看著那樹上的小鳥,“不許用法力,誰先捉住樹上的鳥兒,就算誰贏,輸了就要給贏家做一個月的下人,如何?”
陌瑤看了看那只鳥兒,想了想,點了點頭。
“我輸一二三,一同開始。”百里樽收了扇子,“一,二,三?!?p> 話音落,兩人同時行動,陌瑤手里的石子飛出,對著小鳥。
鳥兒被驚著,扇動翅膀飛走,一會兒就不見了蹤跡。
……
陌瑤看向百里樽,有些無辜。
百里樽笑出了聲,“換一個,誰先下摘下這棵樹最高處的葉子,便算誰贏?!?p> “嗯?!?p> 陌瑤剛要動,百里樽卻率先出手,綁住了陌瑤,陌瑤一愣,飛速解開繩子,可已經晚了許久,百里樽已經摘下了樹葉。
“愿賭服輸,你輸了?!卑倮镩谆瘟嘶问掷锏臉淙~,得意道。
“你耍賴?!蹦艾帎琅馈?p> “又沒規(guī)定不許耍賴?!卑倮镩讓淙~放在陌瑤手心,“那未來一個月,你可就是我的丫鬟了?!?p> “愿賭服輸?!蹦艾幙粗中牡臉淙~,垂下手,悄悄將它收了起來,“你要我做什么。”
“做什么?!卑倮镩咨茸狱c著額頭,有了主意,“笑一個。”
陌瑤皺了皺眉,想要拒絕。
“你可是我丫鬟,難不成要違抗主人命令?!卑倮镩坠室獾?。
陌瑤只得笑了一個,雖說沒有多少感情,只是扯了扯嘴角。
百里樽見她笑,自己也笑了出來,“好了,不逗你了,走吧,前方有個客棧,歇一歇明日再走?!?p> “嗯?!蹦艾幾旖俏⑽⑸蠐P,一本正經的臉上多了幾分笑意。
到了客棧,百里樽開了兩間房,叫陌瑤早些休息,又叫人送了熱水,囑咐陌瑤洗一洗再睡。
躺在床上,陌瑤看著手中的樹葉,小心翼翼將它收藏好,才閉上眼睛。
一個身影出現在隔壁房間,小二變換成一個美艷女子,恭敬行禮。
“殿主為何要與她同行?”
“本座做什么,需要向你交代?”百里樽冷笑道,眼底全是寒意。
“不敢,只是看殿主要去桃溪原,特來提醒一下,莫要壞了主人的好事。”
“自然?!卑倮镩仔χ茸訐]了出去,打在女人身上,女人跪在地上。
“本座還不需要你來提醒,做你該做的,若是打擾到我,我就殺了你,想必你主人也不會介意。”
“對了,那個女人,你們最好注意一點?!卑倮镩咨戎茸?,善意提醒道。
“她是何人?”
“不知道,但她不一般?!?p> “是,屬下告退。”女人識相離開,再不敢挑釁。
屋里,百里樽把玩著腰間的玉佩,玉佩只有半塊,不知從何而來,也不知道另外半塊在哪兒。
陌瑤,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想起陌瑤看自己的眼神,百里樽敢篤定,他們一定認識,她的眼睛里沒有絲毫隱藏,只是不知道,她為何不說。
第二日,陌瑤神清氣爽地起床,出門看到百里樽已經在樓下,正在吃早飯。
“起來了,要不要吃?!?p> 陌瑤搖頭,卻還是坐在一旁等著他。
“莫不是嫌棄飯菜簡陋。”
“沒必要吃。”
“桃花節(jié)后,帶你去泗水城,去嘗天下一絕的神仙宴,如何?”百里樽說道,說完自己也楞了一下,沒想到會這么自然而然的說起來,他好像跟一個人約定過,要帶她去吃,后來去成了嗎?
陌瑤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眼里全是震驚,他不是忘了嗎?
“怎么呢。”百里樽收斂心中的疑惑,問道。
“沒什么?!彼缇屯怂?,為何還要帶她去,是隨口一說,還是根本沒忘,還是說,他對任何人都這么說。
不過陌瑤也沒有問,也不必問,他沒來接她,想必并不重要。
“百里樽,你……失去過記憶嗎?”陌瑤試探道,總歸是想知道的。
百里樽放下筷子,看著陌瑤,“為何這么問?”
陌瑤看著他,眼底全是悲傷,“你有沒有忘記過什么?!?p> “活了這么多年,忘記的事情多了,定然也不怎么重要,難不成你事事都記得。”百里樽笑道,卻不敢看她的眼睛,“走吧,還要趕去桃溪原?!?p> “真的不重要啊?!蹦艾幠剜馈?p> 一路上,陌瑤都沒有再說話,她本就話少,如今更是沉默,心不在焉地走著。
百里樽站住腳步,手中扇子敲在她腦袋上,陌瑤這才回神。
“怎么呢,如此心不在焉?!?p> “所有的事,我都記得。”陌瑤忽然說道。
“陌瑤,你認識我,對嗎?”百里樽見她這幅神情,忍不住問道,“你我之間,是發(fā)生過什么嗎?”
陌瑤沒有回答,繼續(xù)往前走,似乎是在賭氣。
百里樽跟在她身后,兩人一前一后,沉默走著。
走了一會兒,陌瑤忽然出手,奪走了百里樽腰間的玉佩。
“做什么?”
陌瑤奪走玉佩,繼續(xù)往前走。
百里樽嘆了口氣,也沒有要回來,本以為她是成熟穩(wěn)重的小師叔,卻沒想到是個記仇的姑娘。
不過也挺好玩的,百里樽想,他們肯定認識,不是在暮云巔,而是在其他地方,他們之間,一定發(fā)生過什么。
他本來對于這段失去的記憶不感興趣的,可如今卻有了幾分好奇,那段記憶應該會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