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醉了的沈安歌
沈安歌打了一壺酒,那攤販老板極熱情的介紹這是今年剛摘的金桂“香著呢?!?p> 當(dāng)即沈安歌就買了一壺。
馬車?yán)镲h散著桂花的香氣,勾起了她的饞蟲。
“云梔,回去做一盤羊奶糕咱們樹下喝一杯?!?p> 沈府后院,顧卿想著前日小小紙條上的數(shù)行字,他低頭扯起嘴角。
“這長淵怕是也平靜不了多久?!?p> 沈府門口,侍婢剛撩開車簾,就見扎著護腕的結(jié)實臂膀伸了過來。
沈安歌下意識就搭上去,側(cè)身一看是顧卿。
“你不在院內(nèi),在這兒做甚?!?p> “我聽見馬車的聲音,想著應(yīng)是小姐回來了,所以來等候小姐?!?p> 沈安歌始終是第一次被顧卿這樣伺候,有些不適應(yīng)也強迫自己盡量自然。
下了車,她差點又本能的想曲身謝禮,靠著重生后的意識硬生生扭轉(zhuǎn)過來。
她不著痕跡的收回手,轉(zhuǎn)身就進了沈府,少年的視線隨著沈安歌身影的消失變得暗淡,他轉(zhuǎn)身從側(cè)門回了院內(nèi)。
沈安歌讓云梔拿著桂花酒先回院里,叮囑她不要被發(fā)現(xiàn),自己則跑去花廳。
“阿娘,我回來了?!?p> 沈安歌剛從院子里過去,瞧見爹爹還有另一個人的身影朝書房去。
她的腳步慢了些,進而轉(zhuǎn)了方向跟過去,哪來得及看清楚人,兩人就拐進廊下。
沈安歌收回視線。
剛到花廳,就見沈夫人正喚侍從將茶水收拾下去。
沈安歌靠近沈夫人“阿娘,我回來了?!闭f著便抱上去,挽著沈夫人的手臂。
“阿娘,家里來人了?”
沈夫人拍拍她的手,“你啊,又跑哪里去了,小心你爹爹再把先生給你叫回來?!?p> “阿娘,到底是誰???”沈安歌抱著沈夫人撒嬌。
“武狀朗杜澤?!?p> 沈安歌下意識扭頭看了眼書房的方向,杜澤?他來干什么?她放下心來只要不是衛(wèi)朗就行,爹爹每次回府她都下意識看看有沒有衛(wèi)朗。
也不知前幾日提醒哥哥注意衛(wèi)朗他有沒有放在心上。
杜澤沒有留下來用晚膳,沈安歌也慶幸他沒有留下來,生怕爹爹再給自己添置一個中意的人選。
比起衛(wèi)朗笑面虎一般,她倒是覺得杜澤這個人簡單的多,除了有點傲氣,她也能猜個大概這傲氣從何而來。
晚膳過后沈安歌就急匆匆回了云院,喚來云梔把就酒拿出來。
“點心呢?”
“小姐等等,馬上就來?!?p> 銀杏樹下,亭內(nèi)。
云梔在一旁站著,沈安歌獨自一人喝著酒。
似乎她覺著一個人沒意思,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順手就拉著云梔云梔坐下,給她一個酒杯。
“站著多沒意思,一起喝,云梔你嘗嘗?!?p> 架不住她的勸說,又直接喂到嘴邊,兩人就這么你來我往,一杯接著一杯。
許是酒勁上頭,沈安歌此刻覺得情緒大起大落,一時無比暢快、一時又思緒上頭情緒低落。
眼前的樹變得晃晃悠悠,到底是女兒家的禮教克制著她,沒做出什么太夸張的事。
“云梔……你……看月亮好大,要掉下來了。”
“小姐……瞎……瞎說,夜深了該去睡了,我去給小姐鋪床?!?p> 云梔還盡力讓自己清醒,說著就要去給她鋪床就寢,誰知走個沒兩步扶著門栽倒在房前。
沈安歌聽見聲響,轉(zhuǎn)身尋找來源,看著自己侍女倒在門口,就要起身扶她。
“云梔……你怎么睡在這里,地上涼?!?p> 少女的身形晃晃悠悠,就算步伐不穩(wěn)她也順著竹子走過去,衣裙隨著她的動作飛舞。
一下子視線極速向下,沈安歌下意識閉眼迎接疼痛,等了半晌疼痛沒來,倒是落進一個硬邦邦的懷里。
“小姐當(dāng)心?!?p> 沈安歌聽見聲音緩緩睜開眼睛,原來是他啊。
吃醉了酒,她沒有力氣,整個人全依托在男人懷里,沒有男人預(yù)想中的掙扎就這么靜靜看著他。
此時,沈安歌眼里因為酒喝多了的緣故亮晶晶的,多了幾分嬌媚的神態(tài)。
不知怎的,懷中的人倏地眉毛擰到了一起,眼中升起怒氣。
看著顧卿那張臉,以往的回憶浮出水面,心中的怨氣突然涌上來,又傷心又生氣控訴。
“你又想欺負我是不是,你就是個瘋子,就會嚇我?!毕胂胨坪跤X得委屈,也不管眼前人是個什么情況,抬手就要揍他。
“……我都已經(jīng)盡量遠離你了,為什么還這么陰魂不散,是我不能入土為安,不是你……你憑什么這么纏著我?!?p> “顧卿,你混蛋……”
顧卿控制著她的手放進懷里,用審視的目光看著她,想要弄清楚她說的是什么意思。
眼看懷里的人情緒越來越大,他看了下四周,巡邏的人還沒過來但也快了。
“小姐,別鬧了,我是傅九?!?p> “什么傅九,你是顧卿……就是你?!?p> “小姐若再鬧,該引人過來了,到時丟臉的可是小姐?!?p> 沈安歌這分鐘委屈得很,她才不管有誰會來,就想報仇,他像個夢魘一樣纏著自己,現(xiàn)在做夢了還不能動手,這是哪兒的道理。
“這是我的夢,以往打不過你,夢里我還不能揍你?”
呵,顧卿頭一向淡定的表情難得有破裂的痕跡,不過他確信了一事,她認得自己。
“小姐,你醉了?!?p> 難過的情緒實實在在涌了上來,她時分不清虛幻還是現(xiàn)實,她總以為現(xiàn)在的自己是靈魂體,這個男人就連靈魂體的自己也不放過。
沈安歌又打不過他,無可奈何之下,她只得一聲聲哭泣,斷斷續(xù)續(xù)含糊著說著心里的委屈。
遠遠晃過來燈籠的燭光,低頭看了眼自己懷里的人,抱著她迅速閃過身影進入房內(nèi),吹熄了燭燈。
本想將她放在床上的,奈何沈安歌雙手死死揪著他的衣服,一時半會兒掙脫不開。
燈籠的燭光越來越近,他抬手捂住了她的嘴,眼睛盯著窗外的燈影。
待巡邏侍衛(wèi)走過,他才放開捂著嘴的手。
黑夜與他像是一體,熬夜中的眼神似捕獵的野獸般盯著沈安歌,閃過一絲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異樣。
沈安歌的言語他聽了七七八八,只得出一個結(jié)論。
他終于懂了初次見面那天,她眼神里東西,她不光認識自己看起來也和自己有不淺的關(guān)系。
胸前還有她緊緊抓著的手,瘋狂的念頭由心底而生。
低沉的嗓音自黑暗里響起:“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p> 農(nóng)歷七月,天氣時好時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