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噫
襄州城,流光溢彩的夜景分外迷人,而熙熙攘攘的人群、熱熱鬧鬧的街道、擁擁擠擠的夜場更令這座城市在華燈初上時分仍充滿了活力。
方傳信一勒馬韁,與破風分路而行,這個突然的舉動似乎令破風有些措手不及,已到嘴邊的嘲諷滑到一邊,驚愕道:“你去哪里?”
“喝酒去不去?”
“……”破風轉(zhuǎn)馬跟上,一時不知說什么好,心中細思神仙信突然間的動作,他似乎察覺到了什么?
兩人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在郡王府旁、涌金門外的豐樂樓外駐足,只見豐樂樓每樓之上,數(shù)十名npc美女巧笑爭研,憑欄招攬:“大爺~,進來坐~”
破風心里咯噔一聲,不可置信地看向神仙信,臉上滿是“不是吧?喝花酒?”的感慨,若是其他時間,倒也不妨進去見識一下,只是此刻卻有關(guān)隘,他見神仙信信步走進去,只好硬著頭皮跟上,旋即有面容清麗的小丫鬟不呼而至,詢問需求。
方傳信問:“這里賣什么酒?”
“酒飲宜城美,歌聞白雪高,本店特售襄州美酒竹葉杯?!?p> “哦,先來一打,賬記他身上。”方傳信一指破風,見破風瞪著他,問道:“要不要再點一個倒酒的npc美女?體會一把紅袖添酒的古代風情?保證波da顏美……”
破風臉都綠了,連連擺手:“不用,不用。”
Npc小丫鬟見破風沒有拒絕,便把酒款鎖定到了他的身上,同時臉上笑意更甚:“既然是豪客,不如登閣望遠?!?p> 方傳信連連點頭,還不忘提點破風:“樓上是包廂雅間,一般進店,是不會輕易給你登樓上閣的,如果買的酒不多,就只能在樓下散坐,跟一大群人混在一起,顯不出風少的檔次,今天要不是沾你的光,我也是上不去的?!?p> 聽他說的輕巧,破風滿是抑郁,心里人渣人渣地大罵。
兩人上樓選了個雅間,對面而坐,稍頃酒就上來了,方傳信順手拿過一瓶,正要發(fā)動技能,破風伸手按下,鄙視道:“酒不是這么喝的?!?p> “怎么喝?”方傳信錯愕道。
破風朝他示意,看向旁邊溫酒的道具:“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你懂不懂飲酒的情趣?”
“佩服佩服!”方傳信愣了一下,突然笑道:“好,風少真不愧是雅人,真會玩!不過呢,我就比較粗了,有道是‘感情深一口悶’,
在下先以自己的方式表示敬意,先飲一瓶,先干為敬!”
拿過一瓶,請客喝酒的技能發(fā)動,咕嘟一口就將整瓶的竹葉杯喝下,身上一沉,多了個半小時根骨+15的buff,請客喝酒技能的熟練度跳了一下,加了35點,不愧是好酒。
破風搖頭,只覺得跟他沒什么話好說,既然他喜歡呆在這里,那就呆在這里好了,他也樂得如此。
方傳信喝了一瓶酒沒有繼續(xù),等著buff時間一到自然消失,他見破風呆頭鵝一樣坐在對面,看上去根本沒有聊天的興致,耳邊只有“咕嚕?!钡闹缶扑曒p沸,不覺聳了聳肩站起身體,從懷中掏出一只偵察鷹,打開雅間的閣窗送了出去。
等他回轉(zhuǎn)身,破風直愣愣地看著他:“你在干什么?”
“不知道風少有沒有聽過‘飛鴿傳書’,能跟人私信交談的?!狈絺餍怕龡l斯理地坐會位置。
“切,飛鴿傳書?那是一只鴿子嗎?你要騙我也不編個像樣的謊言?”破風輕嗤:“再說你別忘了,游戲里有私聊的功能……”
“可不是!”方傳信聞言頓時猛拍大腿,一驚一乍:“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剛才我沒想明白,為什么從巴蜀到襄州短短的路程,風少對我的態(tài)度會發(fā)生截然不同的變化呢!一開始把我當瘟神,恨不得離我遠遠的,我費了老大勁才追上你,但是到了后半段,您又黏上我了,到了襄州更是這樣,到了豐樂樓喝酒,您還愿意幫我付賬,我這是何德何能啊!”
“……”破風說不出話來,拿起溫好的酒水喝了一口,半響才道:“一開始你就在騙我,你根本不知道云朵兒他們的任務(wù),既然我中途知道了真相,當然想看看你這個騙子接下來會怎么做,就當看一個笑話?!?p> “你當真這么想?”
“當然?!?p> “夜探郡王府?!狈絺餍怕f出五個字。
破風的手抖了一下,方傳信繼續(xù)道:“要用得到飛天神爪的地方不太多,但終歸還是有好幾處的,巴蜀有、徐海有,當然襄州也有,畢竟游戲里有不少高城,一時間我也不敢確定是哪里。你知不知道你一開始就奔著襄州而來,其實已經(jīng)告訴了我他們的任務(wù)目標就在襄州?之前我有這樣的猜測,但是始終不能肯定,而你的反應(yīng)無疑明確了這一點?!?p> 方傳信笑瞇瞇道:“也就是說,我苦求不得的答案,其實是你告訴我的。而你無意間泄露了消息,就算云朵兒妹妹不怪你好心辦壞事,是不是也會覺得你的能力有點不堪,而留下一些壞印象?”
“你利用我?”破風捏緊酒杯,陰沉著臉。
方傳信卻搖頭道:“如果不是看你也是一個癡情之人,我何必浪費口水跟你說這么多,其實我這么做,也有不得已的苦衷?!?p> “哦?!?p> “唐秀秀認識吧?”
“嗯?”破風盯著他:“你喜歡她?”
方傳信道:“有好感?!?p> 破風瞪了他一會兒,突然哈哈大笑:“我還以為你是什么情圣級別的人物,原來你也不過如此,你對她有好感,卻要破壞她的任務(wù),你想以這種別扭的方式引起她的注意?”
“……”
破風覺得自己肚子都笑破了:“虧我擔心這么久,早知道是這樣,我根本不怕你……”
“等等,誰說我要跟唐秀秀作對?”方傳信奇怪道。
“我朋友,他們都這么說?!?p> “你朋友?不是跟唐秀秀一起做任務(wù)的那幾個人吧?云朵兒的事自然是他們跟你說的,況且旁人怎么會無緣無故詆毀我?!?p> “是又怎么樣?”
方傳信斷然道:“你的幾個朋友不僅廢材,還心思不正,不是好人,唐秀秀真是遇人不淑,可笑的是,這女人為了他們還不惜拒絕跟我合作,簡直是婦人之仁?!?p> “……你說什么呢?”破風怒目而視。
“告訴唐秀秀,我比她的隊友強一百倍?!狈絺餍蓬┝怂谎郏骸叭绻匦霓D(zhuǎn)意,我可以不計前嫌,帶她闖入郡王府?!?p> “……可笑!你得了失心瘋了吧!胡吹大氣,目中無人!”破風一連噴了他好幾句,見神仙信眼睛都不眨一下,不由怒氣上涌,嘲諷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們的任務(wù)需要你帶?我看是你需要我們帶你做任務(wù)吧,我勸你最好擺出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光是站在這里吹牛有什么用?以為唬我?guī)拙湮揖蜁艈幔俊?p> “這樣嗎?”方傳信不以為意:“那就這樣吧,話不投機半句多,請你離開我的包廂,請!”
……
破風起身拂袖而去,這種自以為是的人,一刻都不想跟他多待,可笑之前還把他當成對手。他匆匆下樓,心里著實羞惱,在他看來,神仙信是把他當成了傻子,如果他向唐秀秀轉(zhuǎn)述那些話,不提唐秀秀會怎么想,云朵兒肯定會認為他智商低下,給人輕易就唬弄了,以后還有臉見她?
下了樓正要跑出豐樂樓,卻被酒保攔住了,因為沒付酒錢,破風心里又氣又苦,掏錢付賬,酒保卻道:“承惠48銀?!?p> “多少?”破風聲音不由提高了幾度:“不是12瓶嗎?”
酒保臉上笑容可掬:“方才春風間又要了12瓶了,升級成為敝店的貴賓,已經(jīng)上三樓飲酒賞景了。”
……破風只覺得眼前一黑,這尼瑪……
雖然這一點錢可以不在乎,但是一口氣很難咽下,破風怒氣沖沖地出了酒樓,立刻聯(lián)系云朵兒:“云朵,那個神仙信不僅是個人渣,還是個無賴!”
“……怎么了風哥哥?”云朵兒關(guān)心道:“他怎么欺負你了?”
破風把剛才的遭遇一說,憤慨道:“這個神仙信只會虛張聲勢,我看也沒什么好盯著他的?!?p> 其他人連連稱是:“他就算知道我們要夜探郡王府,那又怎么樣?他根本不知道里面什么情況,所以才來套我們的話吧?!?p> “如果他進不去,會不會故意搞破壞呀?”云朵兒擔心道。
“倒是有這種可能,見不得別人好?!?p> 唐秀秀不想聽他們這么議論,問道:“破風,神仙信有什么異常的舉動嗎?”
“坑了我一些酒之后,就在酒樓里面跟我喝酒吹牛,如果說有什么異常的話,就是他中途開窗放出去一只鳥,說是飛鴿傳書,但我看那只鳥像是鷹?!?p> “鷹?”唐秀秀輕蹙眉頭,想起了解過當日神仙信引老虎害徐海劫匪的前因后果,這人用偵察鷹的航拍視頻說動幾個外地的劫匪跟他合作引老虎,想來他放出去的就是偵察鷹。
唐秀秀立刻明白神仙信的依仗,如果有偵察鷹從上往下觀察郡王府的人員配置,巡邏崗哨,確實有著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
唐秀秀心中暗笑,問道:“神仙信叫我過去,他是怎么說的?”
“真的要說?”
“說原話。”唐秀秀強調(diào)道。
“好吧,他說即便你沒有提醒他,他也知道你想做什么,說明他才是你的天作之合,叫你回心轉(zhuǎn)意,投入他的懷抱……”
“……噫!”其他了紛紛發(fā)出嫌棄的聲音。
破風忍著惡心道:“我覺得這家伙好像喜歡你,但是他著實臭屁,還一副自高自大的模樣……”
“行了?!碧菩阈愦驍嗨骸拔乙ヒ娝?,他在哪里?”
“……秀秀你不是吧?”
“想什么呢你們?”唐秀秀故作嚴肅道:“這家伙竟敢對我說出這么惡心的話,肯定是個喪心病狂的家伙!他現(xiàn)在知道了我們的目的,我怕他從中作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親自去問問他究竟有什么目的?!?p> “哦?!逼渌诵南耄愕倪@個解釋也太乏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