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玉軟花柔,我見憂憐
衛(wèi)君臨沉思幾秒,沉重地說道:“如今我南原國與沙北戰(zhàn)事緊張,纖儀生病這事干系重大,我需立即秉明父皇,張?zhí)t(yī),你和裴伍去代我把七皇子請入儲府來!”
“是,老臣遵命!”
“是,屬下遵命!”
張?zhí)t(yī)和裴伍同聲應道。
裴伍隨即就要拽起張?zhí)t(yī)把他甩上馬,張?zhí)t(yī)頓時一副大驚失色狀,對于剛才駕馬而來的一路顛簸還心有余悸。
張?zhí)t(yī)趕緊叫住太子,“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等等老臣!”
衛(wèi)君臨停下腳步,回過頭,不解,“怎么了?張?zhí)t(yī)?”
張?zhí)t(yī)頗為尷尬地撇了眼裴伍,然后把裴伍拽在自己腰間的手推了開來,有些難以啟齒道:“殿下,你與老臣都是一同去宮中,能否讓老臣與殿下你同轎而去?。俊?p> 裴伍忽地又重新拽起張?zhí)t(yī)的腰間,扯著大嗓子說道:“張?zhí)t(yī)!儲將軍危在旦夕,你還是與我一同騎馬吧,屬下騎馬很快的,嗖一下就到宮門了!”
張?zhí)t(yī)心中汗顏,就是因為嗖一下,才不敢再坐第二次了??!
張?zhí)t(yī)趕緊又推開裴伍的手,連連拒絕,“不不不!裴侍衛(wèi),你就饒了老臣吧!老臣年事已高,實在經不起折騰,老臣怕還未到宮門就一命嗚……就……就……累得走不到冷宮了,這豈不是更耽誤儲將軍的病嗎?”
衛(wèi)君臨一陣錯愕,裴伍看了眼身后蠢蠢欲動的寶馬,有些尷尬。
衛(wèi)君臨帶著歉意說道:“是我思慮不周了,張?zhí)t(yī)您隨我坐轎子,裴伍!你騎馬先去宮門等候!”
“是,屬下遵命!”
裴伍利落地跳上馬,騎著馬嗖一下,從張?zhí)t(yī)的背后“飛”過,張?zhí)t(yī)前腳剛踏上轎子,被身后忽如其來的馬風嚇得晃了晃身子,險些摔下去,衛(wèi)君臨趕緊伸出手扶住張?zhí)t(yī)。
……
儲纖儀睜開眼,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頓時把向來膽小的吉年嚇了一跳。
“哎呀我的娘呀!”吉年定了定神,拍了拍胸脯,看向儲纖儀還有些驚魂未定,“小姐,你怎么忽然就醒了……呃不是,小姐,你終于醒了!方才張?zhí)t(yī)來過了,他說小姐是受了風寒才致吐血,太子殿下已去為你取藥了,不過算算時辰,現(xiàn)在也該取來了呀?”
吉年疑惑。
儲纖儀心中了然,衛(wèi)君臨定是對吉年和娘隱瞞病情去秉明圣上了,儲纖儀之所以會下這步謊稱絕癥的險棋,是因為她斷言圣上看在爹儲凌和兄長的份上絕不會降罪于儲家,最重要的是,還有十萬儲家軍的份上。
“娘呢?”儲纖儀問吉年道。
“方才下人來報,為老爺添置的新冬衣已經送來了,夫人親自去給老爺換了!”
儲纖儀經心中感慨,若自己再能重生早三年,或許還能救下爹與兄長。
儲纖儀試著握了握雙手,力氣已經恢復了,前世在商朝國遇見的那本奇書還真是有用!
那本奇書上記載:
相傳在500年前,有一叫塔爾族的神秘部族,僅有1000余人,他們擁有神秘的定穴本領,據(jù)說有一種最狠辣的定穴,定住人的某一穴位能致人瞬間死亡,但至今無人知曉此本領究竟是否真的存在。
其中有一較為普遍的定穴本領叫危木穴,據(jù)說是塔爾族為了自保而發(fā)明的點穴術,塔爾族生活在深山密林之中,與蟲蟻虎獸相伴。
其中有一種名為猲胬的巨型猛獸,通體為褐色,身上布滿藍色粘液,雙頭,頭上無眼,有九十九只腳,有尾三百六十寸,尾上每隔一寸就有一只紅色眼睛,喜食精力強壯的活人。
而塔爾族人普遍身強力壯,精力旺盛,所以,塔爾族為了對付猲胬,便發(fā)明了危木穴,讓猲胬認為,自己是瀕臨死亡的孱弱之人,猲胬就會繞道而行,但猲胬十分謹慎,他會在此人身邊徘徊一會再離開。
危木穴半時辰后,會自動解開。
儲纖儀上一世偶然聽面具公子提起一種叫蒲柳病的絕癥,忽然意識到蒲柳病與這危木穴極其相似,于是利用這相似之處,讓張?zhí)t(yī)誤以為自己得了力如棉柳的蒲柳癥。
儲纖儀沉思片刻。
“吉年!去把我放在箱底的那身素衣拿來,我要進宮面圣!”
“???”吉年錯愕,“小姐,你本來就受了風寒,氣色不好,你又要去面見圣上,這會不會有些不妥啊?”
儲纖儀忽地笑了笑,看向吉年道:“吉年,你這向來膽小,我若是今日率十萬大軍出發(fā),你跟還是不跟?”
吉年咬了咬牙,“奴婢自然是跟的,小姐去哪奴婢就去哪,只要能跟在小姐身邊,奴婢死也值得!”
“這一世可用不著你死了,你家小姐我不當將軍了,我?guī)闳バ袀b仗義,云游世界可好?”
上一世的吉年隨儲纖儀出征,可吃了不少苦頭。
“小姐,當真?”平日里最喜看武俠小說的吉年欣喜不已,可忽然覺得儲纖儀的話有些不對,“這一世,小姐,這是何意???”
“這你就不用知道了,快去拿我的素衣來,我得趕緊去進宮面圣!”
“好,奴婢這就去拿!”
吉年將一身素衣拿來,忽然發(fā)現(xiàn)一向束發(fā)的儲纖儀,竟然將頭發(fā)散了下來,插了幾支玉簪。
吉年感到十分驚奇,“小姐,你怎么忽然散發(fā)了?”
儲纖儀頓了頓,“之前娘就老說束發(fā)是出了閣的姑娘裝扮的,以前我只覺得束發(fā)方便利落,現(xiàn)在我覺得娘說的有道理,我且如今更喜披一頭烏黑長發(fā),嬌嬌弱弱的模樣?!?p> 儲纖儀伸出手,示意吉年將素衣遞過來,儲纖儀穿上素衣,吉年對著鏡子里的儲纖儀發(fā)呆,不禁感嘆道:“玉軟花柔,我見憂憐,小姐,你可真好看!將來你與太子成婚,太子定會一心對你,不會多看別家小姐一眼!”
一心對她?儲纖儀心中不禁冷笑,上一世,衛(wèi)君臨可是一心想要殺了她的!
儲纖儀剛要出發(fā),忽然西廂房那出來了不安生的動靜。
西廂房住的是儲老將軍的爹小妾生的弟弟儲茌,儲茌是一等一的好色好賭,但性格軟弱惜命,而儲茌的夫人王玉則是貪財好吃,身材肥胖,大約有二百五十斤,是個欺軟怕硬的紙老虎,他們生了一個女兒,比儲纖儀小一歲,名叫儲優(yōu)。
儲優(yōu)一心想嫁給太子母儀天下,但儲優(yōu)身份低微,眼高的太子殿下是不會瞧得上她的,除非有一日發(fā)現(xiàn)她有利用價值。
儲茌因賭博欠了一大筆債,被人趕出了家,占了宅子,只好厚著臉皮求儲凌收留,這才住在了儲府。
王玉休閑地坐在長椅上磕著瓜子,婢女踏著急匆匆的腳步趕來,附在王玉耳邊說著方才聽到的驚天大事。
王玉頓時喜上眉梢,“你說的話,可是千真萬確?”
“千真萬確?。》蛉?!奴婢可是聽碧兒那丫鬟說她方才親耳聽到的!”
“那你快隨我去瞧瞧,儲纖儀那死丫頭現(xiàn)在是不是已經否咽氣了?”王玉拖著沉重的身體,難掩喜色,迫不及待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