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受傷
顧云曦依然笑著回道:“寺中規(guī)矩少,祖母確實不曾說過還有這條規(guī)矩。只是三妹妹如此對二姐說話,倒是讓人看了笑話?!?p> 林安笙頓時臉色難看起來,心中燃起怒火,一個庶女還真拿起了當(dāng)姐姐的款,居然敢教訓(xùn)她。
正欲開口,就聽見一道略帶不滿的斥責(zé)聲:“三妹,還不住口!二妹妹由祖母親自教導(dǎo),何時論得到你說三道四。
倒是你自己,如此與二妹妹說話,倒顯的母親沒有教導(dǎo)好你,丟了母親的臉面!”
大姐林依瑤一臉怒其不爭的說道,心中忍不住大罵林安笙這個蠢貨。
林安笙聞言不敢吭聲,大夫人最重臉面,若是此時傳出只怕少不了要挨一頓罰。
只能訕訕的閉嘴,眼中的怨恨倒是沒有半分收斂。
“都是自家姐妹,說規(guī)矩倒顯的見外了?!?p> 一句話便將事情輕而易舉地揭過。
顧云曦聞言抬眸看去,女子身形纖細(xì)修長坐在一旁,身穿藍(lán)綠繡襦羅裙,鬢邊帶來一支碧璽牡丹花簪,脖子上帶著赤金打造的項圈。
明眸皓齒,微微勾唇臉頰上梨渦淺淺,很是討人喜歡。
顧云曦看著她眼中冷意一閃而過,這么具有欺騙性的美貌,落落大方,善解人意的姿態(tài)。
難怪自己之前會如此輕易就相信她,誰又能想到如此美麗的外皮下竟然藏著一顆蛇蝎心腸。
只是不知這幅大方得體的面容還能維持多久!
顧云曦剛嫁入丞相府,姚雨柔日日來陪。沒過多久二人便成了無話不談的知心好友。
姚雨柔正直善良,即使是自己親哥哥也從不偏袒,說是不忍心欺騙她,把大長公主壽宴的算計全盤托出。
顧云曦因此更厭惡姚桐,次次冷臉相對。姚桐最后忍無可忍把她整整囚禁了四年。
最后落得個斷手?jǐn)嗄_,毀臉割舌的下場,直到榮王逼宮,被姚桐活活勒死才得以解脫。
現(xiàn)在想來,姚雨柔怎么會不了解姚桐的為人,一切都是故意為之。想讓她激怒姚桐,想借用姚桐的手來折磨自己。
直到死前才知道,原來大長公主壽宴上的算計也是出自姚雨柔之手。
僅僅是因為不滿自己處處壓了她一頭,心中怨恨。
如果說姚桐是施暴者,那姚雨柔就是一切噩夢的始作俑者!
“姚姐姐說的是,姐妹之間自然無須計較這些?!鳖櫾脐剌p笑回道。
“還是姚姐姐疼我?!痹具€一臉怨恨的林安笙立馬跑到姚雨柔身邊,撒嬌似說著。
“我不過與二姐姐開個玩笑,沒想到她如此小氣?!闭f完還一臉挑釁的看向顧云曦。
“你呀,要是讓大夫人知道,少不了又要罰你一頓?!币τ耆狳c了點林安笙的鼻子,笑著說道。
“都是一家姐妹,二小姐莫介意。”姚雨柔轉(zhuǎn)頭笑意柔柔地看向顧云曦。
心中忍不住驚嘆,像!實在是太像了!世間居然會有如此相似的二人。
剛才林溪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仿佛能穿透靈魂一般,讓她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若不是她親眼看見朝云公主斷氣,怕是都要忍不住懷疑,眼前的林二小姐就是死去的朝云公主顧云曦。
不過雖不是同一個人,不過這張臉還是一如既往的令人生厭!
顧云曦回笑道:“自然?!鳖櫾脐刂浪谔蛔o(hù)林安笙,依舊笑著沒有反駁。
來日方長,何須急于一時。
正好此時,丫鬟拎著一壺?zé)崴吡诉^來。經(jīng)過林安笙的身側(cè),突然被絆了一下,眼看就要朝顧云曦倒去。
林安笙眼角的得意快要抑制不住,心想最好是能將她那張狐媚子的臉給燙傷,看她以后哪還有臉出來見人。
姚雨柔見此,嘴角也緩緩勾起,還真是連老天都在幫她。
這張臉的存在,仿佛時時刻刻都提醒在她曾經(jīng)過的事情,讓她一刻也不能心安。
但不知怎么的,水壺卻突然向著大姐林依瑤飛去,只聽見顧云曦大叫一聲,急忙把林依瑤推開,卻還是晚了一步,水壺直接砸在林依瑤的小腿上。
“啪”的一聲,水壺應(yīng)聲裂開,滾燙的熱水順著小腿緩緩流下。
“大姐!大姐!大姐你怎么樣?!”幾人立即圍了過去。
林依瑤倚在顧云曦懷中,坐在地上疼的說不出話,林安笙直接讓嚇傻了!怎么會......怎么會這樣?!
是她偷偷絆了送水的丫鬟,可是她只是想教訓(xùn)一下顧云曦,為什么會傷到大姐,要是大夫人知道定饒不了自己,想著忍不住顫著身子哭了出來。
四小姐林言晚看著旁邊已經(jīng)愣住的丫鬟們,吩咐道:“都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去請大夫!”
顧云曦站起身子,一臉的不贊同道:“三妹,你太過分了!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沒想到會如此歹毒?,F(xiàn)在還連累大姐受傷!”
顧云曦猝不及防的一句話,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林安笙身上,她驚魂未定看著周圍人的目光想要去解釋,又不知該如何解釋,只能喃喃道:“沒有......沒有,大姐我沒有......沒有想害你?!?p> 林依瑤疼的直抽氣,實在沒有力氣理會這個蠢貨,眼角的淚水因疼痛不斷流下。
姚雨柔眉頭緊緊擰著,沒有理會二人的爭執(zhí),看向一旁的丫鬟道:“先將你們小姐扶回房中,一會大夫該到了!”
林依瑤被丫鬟們扶著回了房間,太醫(yī)正在檢查傷勢,大夫人站在一旁焦急的等待。
“李大夫,依瑤的傷怎么樣?她可不能留疤呀!”
大夫人緊握著手中的帕子,臉上擔(dān)憂之色絲毫不加掩飾。
“剛出鍋的熱水,又淋了這么大的面積,只怕是要留疤了?!崩畲蠓蛎媛恫蝗痰?。
大夫人聞言身子禁不住晃了晃,牢牢抓著床沿一側(cè)雕花的浮屏才勉強(qiáng)穩(wěn)住身子。要知道女子身體何其重要,那么大的一塊疤痕,只怕以后要遭夫家厭棄。
看著床榻上眼圈紅紅的女兒,眼眶中隱隱有淚光閃過。
等大夫走了以后,大夫人目光凌厲如利箭轉(zhuǎn)頭看向姐妹幾人,最后停留到顧云曦身上。
“溪兒,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