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恩東顧】愈演愈烈,東土道統(tǒng)盡管有所風聞卻并不在意,不過些跳梁小丑,東土有自己的危機要解決:當世真仙-道教掌門【正子】向各洲修仙大門發(fā)了封【危命詔】,詔中預言有一男子將斬斷東土道門的成仙緣法,有一女子將誅凈東土佛家的有為修士,且將在同日發(fā)生,前稱【道殺劫】,后稱【佛滅日】。
各洲各修真大家接到此【危命詔】后,立刻嚴密封鎖了消息,隨后,頂尖的半仙修士聯(lián)合了佛門修為至高的尊者們閉關探尋求解之法。換言之,東土道統(tǒng)的頂尖戰(zhàn)力將面臨一段時間的空缺。
喬裝為元嬰散修的【半法神】那坡索西此時正在居所眉頭大促,來回踱步,他剛從魔法師協(xié)會安插在東土的暗樁處得知了這些消息。他明白既然魔法師協(xié)會能知道這些消息,那圣教那邊沒理由不知道,這【圣恩東顧】真可謂占盡天時,他必須趕快找到這【伊卡洛斯的新血】,好在此事他已經(jīng)有了眉目:前些時段,東土臭名昭著卻又廣受修仙豪門喜愛的尋仙門出了樁慘案,一次聲勢浩大的尋仙拍賣會不知因何原因全員覆沒,尋仙門自不必說,連掌門都命隕于此,各參會的修仙大家也有好些重要人物折損。遺址就在明昆城,他近期一直居住于此,探聽消息,盡管地華脈的出現(xiàn)毫無疑問占據(jù)了各類消息的主要篇幅,但他仍然從零星碎語中捕捉到了【琉璃闕】這個關鍵。
【琉璃闕】就是【伊卡洛斯的新血】,這等秘辛若不是他這個魔法師協(xié)會的會長,其他西域法界的人還真不知道,當然,圣教紅衣主教除外!
【琉璃闕】要么已經(jīng)死了,要么就在這明昆城附近!這是那坡索西的判斷,他必須要趕在【圣恩東顧】之前找到他,他可不像圣教一樣有密器,可以直接感應【伊卡洛斯的新血】?!玖鹆шI】畢竟也屬修仙體,雖說是東土道統(tǒng)無用,但想來也不至于混在凡人堆中,還是得從明昆城附近的修真門派查起,此地兩家修真門派,執(zhí)一劍派和龍虎道場,一番糾結之下,他選擇了從執(zhí)一劍派開始查起。
而我們的【琉璃闕】此時正在龍虎道場的掌座面前,一臉無奈的聽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說龍虎道場艱辛過往。
是的,沒錯,龍虎道場的掌座神逍天師是個毫無架子且有些瘋癲的老頭。
那時喬青清和二舅通過李滄真人的“任意門”來到了龍虎道場的主殿【伏虎降龍殿】,一開始神逍天師正襟危坐于大殿金玉寶座之上,左右童子兩名,喬青清和二舅趕忙行禮,心中暗自贊嘆天師氣勢非凡,天師客套寒暄不過三兩句后便屏退童子以及李滄真人。待到李滄真人以及童子們剛關上殿門,神逍天師哇地一下從寶座上一屁股彈了起來,來到喬青清和二舅二人面前各拉住他們一只手把他倆往臺階上拽,并示意他倆坐下。一坐下,神逍天師竟然啜泣起來.
“你們看到了吧,我實在是命苦啊,當了這破龍虎道場的掌座,一天到晚受欺負,那個叫【羅辰】的小屁孩都在我頭上拉屎,我不活啦。哇哇哇!”神逍天師這嚎啕一嗓子,把喬青清和二舅嚇得一哆嗦,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都怪我?guī)煾?,硬要我接手這個破爛攤子,還把龍虎道場要應對這另立傳承后遭別家打壓的重任交給我,我才三百歲多一丟丟,怎么可能接得起啊,壞師傅,師傅壞!”神逍天師是越哇越來勁,坐在臺階上顯然影響了他的發(fā)揮,他蹦下臺階,邊哇哇哭,邊泄露門派機密:
“要我說,龍虎道場就不該改修這【天地道法】,屁用沒有,還要被人找麻煩,改什么改嘛!以前我神逍天師程立驊多正經(jīng)多威風的一個人啊,現(xiàn)在老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瘋瘋癲癲的,丟死個人啦!哇哇哇”
喬青清沒憋住笑,感情他還知道自己瘋瘋癲癲的呀,那也不算真瘋嘛。
“你還笑,你是不是在嘲笑我的命苦!你好沒良心啊,你個沒良心的壞老婆子,比我那個壞老頭子師傅還要壞!!哼,一說到我那師傅,我就更來氣啦,趁我年幼不懂事給我一通夸,說什么天道遺子,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給我父母和我夸迷糊了,再把我拐入龍虎道場,修這個破【天地道法】,好不容易勤勤懇懇修了幾百年,結果最后一個境界是什么【返老還童】,我本來就小,我還什么童?。。?!哇哇哇哇”神逍天師倒在大殿地上打滾。
喬青清倒是看得有滋有味,但二舅卻從這些瘋癲言語中品出了些震撼:任何名門道法,能修到最后一境的,可謂百萬中無一,但能突破者,都有【問仙】的資格!這小小的明昆城在此洲根本不入流,竟然臥虎藏龍了一位修真大能!從眼前的情況看,這神逍真人因是穩(wěn)不住這境界,才不顯山不露水吧。
神逍天師滾到殿門前又從殿門前滾了回來,接著哭道:我命苦也就算了,我這龍虎道場也命苦啊,門下一個個都不成器,【天地道法】都已經(jīng)研習了近千年了,除了我連個五境的都沒有,哇啊哇哇,那個壞老頭子師傅,死的時候都才四境巔峰,他怎么好意思當我?guī)煾档?,我境界都是他一倍有余了!?p> 神逍天師言詞漸漸離譜,喬青清當個樂子在看,二舅卻漸漸覺得有些不尋常,他倆個修為低下,見到一派掌座瘋癲形狀,聽聞這些門派秘辛,當真是件好事嘛,但眼下也只能靜觀其變了。
神逍天師許是打滾打累了,從地上坐了起來:那個壞老頭子,快死了時候一直在我耳邊念叨什么“采頡道果,獻祭天地,成就仙位,光我龍虎”,啥子意思嘛,根本聽不懂!誰是道果也不說,怎么采也不說。更離譜的是還要獻祭天地,好大的口氣,那個壞老頭子是不是瘋了!哈哈哈哈,他是瘋子!我也是瘋子!哈哈哈哈。”
神逍天師兩手朝天擺動起來,身子隨著言語搖晃,瘋癲形狀惹人發(fā)笑。這個人主要是指喬青清,因為二舅已經(jīng)發(fā)毛了,汗流浹背,趕忙拉起喬青清,對神逍天師行拜別之禮:承蒙掌座信任,講些門派趣事與我等聽,如今天色已晚,掌座日理萬機。再待下去怕會誤了掌座休息,請掌座許我兩人退下。二舅言辭恭謹,身形謙卑,喬青清見他正經(jīng),不好再嬉笑,也有樣學樣起來。
聽到這番話,神逍天師停止了晃動,垂下了手,直愣愣看著他倆。
本來覺得沒什么甚至很好笑的喬青清也察覺到了氛圍不對,緊張了起來。
片刻,神逍天師笑瞇瞇地對他們說:
你們,要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