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男人
太陽穴鈍痛的愈加厲害,甚至只要微微偏了下腦袋,比剛才加以數(shù)倍的痛就會以排山倒海之勢襲來,仿佛有一柄巨錘在一下下敲砸著她脆弱不堪的神經(jīng),竟生生逼得她眼眶都紅了起來。
賀辰州瞧出她的不對勁,正要軟了聲音詢問,卻看見蘇燈天使般白皙的容顏上,滿是譏諷的雙眸。
“對啊,我就是在耍你,這么明顯還要我告訴你嗎?”蘇燈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發(fā)出一聲嗤笑,“呵,別告訴我,你還真去找了?”
“沒有?!辟R辰州立刻回答,臉上卻露出難堪之色,再次聽到來人,他朝周圍望了望,不禁后退一步,冷聲道:“我根本沒去,你跟我說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知道了,你以為我會被你騙?”
蘇燈腦袋昏沉,深深吸了口氣,佯裝輕松的“哦”了聲,挑眉道:“那你剛才在干嘛?演戲給我看嗎?”
“你……”
“讓我猜一下,你媽牽你出去逛街的時候,別人是不是都會問一個問題?”
賀辰州一下被問得沒轉(zhuǎn)過神來。
蘇燈蒼白的臉上綻出絢目的笑,“問,這猴子是哪買的???”她
說完就笑起來,隨即像是被嗆道,咳嗽幾聲,雪白的臉頰上染起驚心的紅。
“你!”賀辰州指著她,指尖顫抖,麥色的皮膚都皺起來,惱羞成怒就要去抓她的頭發(fā),“頭發(fā)長見識短的東西,討好你幾下就真把自己當(dāng)個人看了,天天打扮得這么漂亮,不就是勾男人的嗎?出來賣的婊\子。”
大手朝頭頂壓下來,蘇燈暗道不好,手心抓緊,小腿蓄力。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的順景,男人身后一個尖銳的女聲突然傳來。
“你在干什么!”
匆忙的腳步聲響起,蘇燈睜眼,卻在金光彌漫的午后看見一個熟悉的臉龐。
程雪雪用力推了下賀辰州,下一秒,抬手擋在蘇燈面前,虎視眈眈看著他,“賤男人,你碰蘇燈一下試試?”
賀辰州見外人來,顯然色厲內(nèi)荏,氣勢弱了下去,“這是我和她的事?!?p> “頭頂就是監(jiān)控,你的行為已經(jīng)構(gòu)成騷擾,再糾纏不休,我就報(bào)警了,小心背個處分,你評獎評優(yōu),考研考公全部作廢?!背萄┭┖翢o懼意,擲地有聲道。
“好,好?!辟R辰州怒極反笑,用手指著她們,瞪了眼被護(hù)在身后的蘇燈,吐了口臟話,“小心點(diǎn),我們走著瞧?!?p> 看著男人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心,程雪雪立刻轉(zhuǎn)過身抱住蘇燈。
突如其來的擁抱讓蘇燈有些措手不及,她下巴有些艱難的微微后仰,幾秒后,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背。
“沒事呢,我不是好好的嘛,怎么嚇成這樣?”
程雪雪搖了搖頭,“這是個什么破學(xué)校,怎么會有這種垃圾?!?p> 蘇燈笑出聲,“你剛才不都說他是賤人了嗎?別生氣了,為這種人多給一個眼神都不值得?!?p> 程雪雪卻將她抱得更緊了,“我才不是為他生氣,我明明是在擔(dān)心你?!?p> 話音響在肩胛里,身上不斷有熱度傳來,蘇燈吸了吸鼻子,感覺自己比剛才好受了許多。
雪雪是她的閨中密友,她們小學(xué)認(rèn)識,相伴十二年,直到大學(xué)才分開,除了江舟,她是她最親密的朋友了。
“下次再有人欺負(fù)你,一定要告訴我?!背萄┭┱f。
蘇燈笑顏滿溢,“好啊,那你保護(hù)我?”
“我保護(hù)你。”程雪雪緊緊抱著她,閉上眼眸道。
好一會兒,倆人放開,手挽著手走出教學(xué)樓。
“你怎么突然來H大了?”蘇燈問。
程雪雪學(xué)習(xí)優(yōu)異,卻距離考B大尚有差距,此時在洛安市的另一所名校。
“你還說呢,自從八月底我們就沒見過面了,國慶也不來找我玩?!背萄┭夤墓牡哪罅四笏谋亲印?p> 蘇燈趕忙討?zhàn)?,“錯了錯了,謝謝程大小姐百忙之中前來看我,感動,太感動了?!?p> 倆人嬉笑的進(jìn)了學(xué)校里的星巴克。
不一會兒,侍者端著餐盤,在她們面前逐一放下餐品。
程雪雪把紫山藥乳酪蛋糕推到蘇燈面前,又把角落的濃縮酸奶三明治放到她手邊,最后把餐具拿給她,“都是你喜歡吃的呢,看我多好,有什么都先緊著你?!?p> 布置完后,雪雪自己才拿著叉子吃起面前的糖心蛋蕎麥面。
香甜軟襦入口,蘇燈朝她拋了個眉眼,“我們家雪雪就是貼心,你要是個男的,我肯定死纏爛打也要嫁給你。”
雪雪喝了口水,趕忙道:“真的?”
“這還有假?”
雪雪眉飛眼笑起來,“我就說嘛,羅紹康還和我說,你和江舟好上了,所以國慶沒約我們這些老朋友開趴,有了對象就把我們拋棄了,我看他純粹是瞎說?!?p> 她放下杯子,正色看著蘇燈,“對了,蘇燈,你和江舟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啊,我不信羅紹康那家伙說的,我只相信你親口告訴我的,你們真的……”
蘇燈這才想起,她答應(yīng)江舟在一起時,為了防止火速官宣又火速分手的鬧劇,所以提了三個月后再公開的條件。
所以目前為止,除了大學(xué)里朋友知道蘇燈的男朋友是江舟,以前高中認(rèn)識的朋友對她談戀愛的事一概不知。
望著面前少女期望的眼神,蘇燈心神一偏,反正離三個月還有一段時間,到時候再說好了。
“當(dāng)然沒有,你聽他瞎說?!碧K燈笑著回答。
雪雪像放下什么重要的心事般,雙肩都松弛下來,一張小臉心花怒放,又揚(yáng)手叫侍從來,說蘇燈想吃什么盡管點(diǎn),今天開心,她請客。
*
十月下旬,天氣漸冷。
江舟上完課,忙完項(xiàng)目,難得有空的坐在寢室休息。
看著陽臺上把衣服吹得四下作響的狂風(fēng),他點(diǎn)開手機(jī),就要撥通一個號碼,那個人是負(fù)責(zé)給家里采購四季衣物的仆人。
但轉(zhuǎn)瞬,他就轉(zhuǎn)出撥號界面,心想著還是親自去柜臺比較好,給燈燈挑幾件她可能會喜歡的外套和衣服。
就要出門時,口袋里的手機(jī)傳來震動。
“嗡嗡——”
屏幕顯示顧墨的來電,江舟接起。
和上次一樣,顧墨說自己身邊又沒有人,想讓江舟再次帶他復(fù)診的事。江舟遲疑了幾秒,最終婉言回絕了,說待會他聯(lián)系侯昊,叫自己家里的司機(jī)帶他去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