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河神娶妻(三)
次日,凌慈醒了,他看到了趴在自己床邊睡著了的陸清風(fēng),當(dāng)清晨第一縷陽光落在他的臉上,是那么的柔和。
他手里還抓著昨夜自己拼死搶到的玉佩,凌慈沉默了一會兒,手臂上的傷是他上藥并包扎的嗎?
不過后來,他沒問,他也沒有說。
凌慈發(fā)現(xiàn)陸清風(fēng)這個人不說話的話,還是挺好看的。
門外的話敲門聲打斷了這點(diǎn)美好時刻,陸清風(fēng)也醒了。
一抬頭就對上了凌慈的眼睛,雙方的眼里都倒映著彼此的樣子,這還是他們第一次這么近看對方呢。
“怎么,凌二公子還有愛看人睡覺這一癖好?”陸清風(fēng)揶揄道。
凌慈迅速抽走他手里的玉佩說:“我只是想拿回我的東西罷了?!?p> “嘖,昨夜也不知道是誰,弱的連話都說不出來?!标懬屣L(fēng)白了他一眼,然后撐著床想站起來。
卻因?yàn)殚L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而導(dǎo)致腿麻了,一時重心不穩(wěn),就要往后倒了。電光火石之間,凌慈抓住了他的手腕。
由于慣性作用,凌慈直接被對方壓住了,陸清風(fēng)用手肘支撐著自己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剎那間,世界萬物好像靜止了似的,身旁的東西都成了虛幻,他們只聽到了彼此那不斷加快的心跳聲。
凌慈注意到某人的耳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率先反應(yīng)過來的陸清風(fēng)趕緊從他身上起來,緊接著凌慈也起身了,還沒完全起來就又被對方狠狠地推到了。
然后耳根子紅透了的某人就逃之夭夭了。
陸清風(fēng)以最快的速度跑回自己房里,然后簡單洗漱了一番,就下樓用膳了。
他下來的時候剛好人也到齊了,平時不怎么聚在一起用膳的凌慈居然也下來用膳了。
和凌慈對視的那一眼,陸清風(fēng)是尷尬的,他似乎還看到了那廝嘴角一閃而過的上揚(yáng)。
凌慈換了件月白色交領(lǐng)長衫,袖口寬大剛好可以遮住他的傷。
陸清風(fēng)不知道他沒來之前,眾人看到凌慈的神情。
南宮讓一看到凌慈過來,身邊的挽挽就沖對方笑,恨不得把后槽牙都咬碎了。
“咋的,今天刮了什么風(fēng)?把你這尊大佛給刮過來了?!蹦蠈m讓陰陽怪氣的說。
南悠看了一眼,又開始糾結(jié)了。
今天早上一起來,垃圾系統(tǒng)就給她下了個任務(wù)——拿到凌慈搶回來的玉佩。
看著風(fēng)輕云淡的凌慈,她不知該如何是好,騙?偷?搶?借?要?拿?
南悠表示臣妾做不到啊,這個垃圾系統(tǒng)一天天就會整這些死動作。
但是系統(tǒng)說完成了任務(wù)之后會有一些獎勵誒,拜托誰能拒絕呢?
“誒陸清風(fēng),你怎么就為了吃口飯跑得耳朵都紅了?!鄙蚵宄鯁?。
“陸大哥昨晚去哪了?。俊蹦嫌七厗栠吅攘丝跍?。
江挽月突然想起來昨晚他們回來的時候,凌慈也不在。
“阿慈,你呢?”江挽月也問。
回答她們的是一陣沉默。
見他們沒有開口的意思,南悠道:“要不待會兒我們?nèi)ピS蘭家看看吧,順便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線索?!?p> “我覺得可以?!比缓竽蠈m讓偏過頭去問江挽月,“挽挽,你覺得呢?”
“我沒問題,我認(rèn)為我們可以兵分兩路,一路拿下新娘子的名額,一路去許蘭家?!苯煸抡J(rèn)真回答。
話音剛落,沈洛初就熱情地?fù)е嫌频募绨蛘f:“那我和南悠去拿下新娘子的人選,你們?nèi)ピS蘭家。”
南悠在心里默默嘆氣,算了陪她一次又何妨。
江挽月抿了口茶道:“我總感覺陳家做了什么對不起許蘭的事情,才會讓她怨了這么久?!?p> 南悠提出疑問:“你們說有沒有一種可能,許蘭不是自愿當(dāng)新娘子的,而是被陳云推上去當(dāng)?shù)哪???p> “然后陳員外夫婦是幫兇,許蘭父母也是他們弄死的,接著冤死的許蘭怨念太深,就回來找陳云報仇。”南宮讓補(bǔ)接著充道。
沈洛初故作感慨:“真假?”
“是真是假,去許蘭家一探究竟不就知道了,別耽誤了時辰。”陸清風(fēng)又來做和事佬了,然后拉著凌慈走了。
還不忘留下一句——“你們記得跟上哦?!?p> 就這樣,江挽月先走在前面,南宮讓則默默跟在后面,一句話也不說。
他們似乎沒有告訴過陸清風(fēng)他們許蘭家在哪。
南悠看著他們的背影,感覺有些奇怪,一回頭就發(fā)現(xiàn)沈洛初在看她。
準(zhǔn)確來說是盯著,她感到一陣的脊背發(fā)涼
“我們也走吧?!鄙蚵宄蹩戳怂谎凼掌疰移ばδ槪鹕砣ジ躲y子。
南悠
……
兩人剛出客棧,沒在大街上逛多久,就被一些帶刀侍衛(wèi)攔了下來。
為首的是個穿著華麗的男子正搖著紙扇向她們走來,長得那叫一個磕磣。
“看著穿著打扮,兩位姑娘倒像是外鄉(xiāng)人?!蹦凶游⑿χf,“不如讓周某盡盡地主之誼?”
沈洛初不動聲色地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數(shù)十名帶刀侍衛(wèi)圍著她們,就算她走得了,但南悠就不一定了。
南悠朝男子露出一個害羞的笑:“那小女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p> 周子方看的口水都要露出來了,更別提那貪婪的眼神在南悠身上到處瀏覽了。
就這樣兩位年輕貌美的外鄉(xiāng)女子被欺男霸女的城主兒子周子方帶走了。
被帶走的時候,南悠和沈洛初注意到路過的居民無不搖頭嘆氣,好似在為她們感到可惜。
一行人剛回到周府就迎面碰上了剛剛處理完政事的城主。
主院。
“你們是第一次到這里嗎?”周子方笑著問兩人。
兩人點(diǎn)點(diǎn)頭。
周子方笑的更開心了,眼底的貪婪都快溢出來了。
父子倆相識一笑,立馬決定了一個主意。
“陽城最近一直干旱,莊稼都快不長了,這可真是愁死人了?!背侵鞴首鱾倪叿鲋~頭,邊訴說自己的困苦。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東西能是個有多為黎民百姓著想的好官。
“哎,父親莫要傷心,損了身體就不好了?!敝茏臃揭桓毙⒆幽樱耙侨ツ旰由衲苋⒌狡拮?,就不會變成這樣子了?!?p> 他邊說邊看南悠和沈洛初臉上有什么表情。
既然有人請了她們,那她們也該入甕才對。
“河神是什么???”南悠問,“守護(hù)你們陽城的神仙嗎?”
“姑娘有所不知,我們這陽城啊一直都一個習(xí)俗,那就是河神娶妻,這樣子每年都會風(fēng)調(diào)雨順了。”
“哎,去年有個新娘子不愿意去伺候河神跑了,然后陽城就再也沒有下過雨了?!?p> 沈洛初故作天真的問:“那今年也會有河神娶妻嗎?”
“當(dāng)然了,不知姑娘是否愿意為了百姓而去侍奉河神?”周子方循循善誘:“這樣整個陽城的百姓都會感謝你們的,你們的名字會流傳千古?!?p> 南悠笑笑:“周公子這話說得,我們又不想做什么圣人,要什么流傳千古?”
周子方當(dāng)做沒聽見,繼續(xù)勸導(dǎo):“誰說流芳千古的一定是圣人,女子一樣可以流芳千古,若你們愿意,從今以后你們就是整個陽城的貴人。”
“那嫁給河神之后,我們還能回來嗎?”沈洛初明知故問道。
周子方笑的更開心了:“當(dāng)然可以了,只要你們愿意嫁給河神。”
談到最后,南悠和沈洛初才假意答應(yīng)的。
南悠不會忘記答應(yīng)后父子倆那惡心的表情,就好似她們要嫁給的不是河神,而是他們。
江挽月一行人一路打聽許蘭家的地址,或許是村民覺得晦氣,打聽了好幾個人才找到的。
到了之后,陸清風(fēng)才發(fā)現(xiàn)這個地方是昨夜他來找凌慈的地方。
他剛抬頭恰好對上凌慈的眼睛,眼底的復(fù)雜情緒被對方盡收眼底。
南宮讓輕輕推了一下門,兩扇破舊的木門就倒了,里面的風(fēng)景一覽無余。
“我事先聲明一下,我只是輕輕推了它一下,我不是故意的昂。”南宮讓一臉無辜的看著江挽月說。
可對方不搭理他,越過他直接進(jìn)去,南宮讓也跟著她進(jìn)去了。
獨(dú)留凌慈和陸清風(fēng)在門外,陸清風(fēng)壓低聲音問:“昨夜你來這個地方干什么?”
“與你何干?”凌慈并不打算將事情告訴他。
陸清風(fēng)理直氣壯的反問:“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我為什么不能知道?”
“又沒讓你救我?!绷璐绒D(zhuǎn)身欲走時,被陸清風(fēng)拉住了袖子。
“是誰打傷了你,那塊玉佩從哪里來的,為什么上面會刻有‘蘭’字和‘云’字,這個和許蘭和陳云有關(guān)系嗎?”陸清風(fēng)不依不饒的繼續(xù)問他。
凌慈面無表情地扒開他的手甩到一旁:“一會兒你就知道了?!?p> 陸清風(fēng)咬了咬后槽牙,這家伙總是這樣子,有什么事都自己扛。
他一進(jìn)去就看到幾人站在那面墻前,不知道想些什么。
那面墻上正好寫著自己昨晚看到的八個血字——教女無方,愧對河神。
江挽月俯下身子看了一下地上的一些血跡:“這里曾有過打斗的痕跡,還有這些血顏色也和墻上的不一樣,像是剛滴上去才不久?!?p> “你的意思是在我們來之前有人來過這里,而且還和許蘭過過招了。”南宮讓雙手抱胸站在一邊說。
“嗯,我覺得大概是這樣子?!苯煸麓?。
南宮讓注意到地上還有些沒燃盡的符紙猜:“難不成在我們之前還有其他的捉妖師來過這里?”
“也有可能是我們幾個當(dāng)中有人來過這里,而且還和許蘭交過手,打傷了她。”江挽月會想起在陳府見到許蘭時她臉上有一道新的血痕。
南宮讓突然想到什么說:“這么想好像也對,我覺得那天許蘭臉上有一道新傷?!?p> 而昨夜沒去陳府的只有陸清風(fēng)和凌慈,而且昨晚回去也不見他們兩個,問他們?nèi)ツ囊膊徽f。
真的挺巧合的。
主角團(tuán)一行人轉(zhuǎn)了一圈沒找到什么后,就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客棧。
他們到了的時候,南悠和沈洛初已經(jīng)回去有一段時間了。
江挽月隨口一問:“搞定了?”
“那當(dāng)然了,我可是沈洛初啊。”她邊說邊拿銅鏡出來照照自己,“一想到過幾天自己就能穿上好看的嫁衣,我就高興?!?p> “沈洛初我聽別人說,要把新娘子活活淹死,讓她的鬼魂去伺候河神呢。”南宮讓湊到她耳邊賤兮兮的說。
沈洛初愣了一會才道:“胡扯?!?p> “切,愛信不信,倒時候可別說我不提醒你。”南宮讓邊笑邊繼續(xù)忽悠她。
南悠托著腮,一臉茫然地發(fā)呆。
她該如何騙到凌慈的玉佩呢?
“怎么樣,你們有找到什么線索嗎?”她開啟話題問。
江挽月?lián)u搖頭:“就只知道有人在我們之前去過許蘭家,你們呢?”
其實(shí)還有一些事情的,但江挽月沒有說出來。
今天剛進(jìn)去許蘭家時,眼尖的南宮讓和江挽月就發(fā)現(xiàn)了一張有字的紙,上面的內(nèi)容就是怎么來這里的。
字跡很像凌慈的,但他們兩個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其他人。
后面的種種推測讓她更肯定和許蘭交手,打傷她的就是凌慈,可能陸清風(fēng)也參與了。
“我們答應(yīng)當(dāng)新娘子的時候,那父子倆笑的可開心了,好像是他們?nèi)⑵匏频?。”沈洛初回想起今日的場景,“你們說會不會本來就沒有什么河神呢?”
幾人沉默了,這下是真令人毛骨悚然了。
南悠反駁道:“單單憑他們兩個可沒法弄出這些東西,一定是有人幫了他們?!?p> 畢竟在原著中周子方父子倆只是個幫兇罷了,反正這個所謂的河神不是人。
還是有點(diǎn)后悔當(dāng)初跳過這一部分的小說情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