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學校走廊,被折斷的手指,倒在地上散著頭發(fā)的女生,她在哭,她在哀嚎。
他想起了醫(yī)院病房,突然投注而來的目光,瑟縮地移開的視線,還有少女不安低眉的眼神。
誰來寬解她?
沈峻的臉色漲紅,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我……”他輕瞥她的表情,心更亂。
她的眼中濕漉漉的,似乎在生氣。
“你走,永遠別出現(xiàn)在我面前。”荀蕭天按著額角。
剛才他有點激動,差點忘了自己用的是管云鴻的身體,稱呼方式亂了也沒發(fā)覺。
為免露出更多的破綻,他關上了門。
這種情況就先假裝是氣懵了不想見人好了。
沈峻幾乎是逃跑一般離開的。
透過貓眼看到人走之后,他舒了口氣,回到灶臺前,把飯做好。
“看他的反應,應該不會再來找你麻煩了。”荀蕭天聲音不自覺地軟和下來。
“嗯?!惫茉气櫜惶氪鹪?。
“人走了,你也不用再擔心他會來找你,讓你想到那些難受的事情?!彼麥厝岬匕参克苫畹氖忠膊煌?。
管云鴻垂下眼睫,“你怎么知道我是因為他,想到難受的事情?”
正常人不是應該想到她跟沈峻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為情所傷嗎?
“大概是因為,我覺得你不會愛上他那種男人。他太過猶豫,懦弱,就算身上鑲滿寶石,你也不會看上他。”
他拿出碗把鍋里的菜倒進去,補充道,“當然,他要真的全身鑲金嵌玉,你估計會因為錢多看一眼。”
“你還挺懂我。”管云鴻只是覺得心臟跳錯了拍。
她不會被刀山火海征服,但似乎很受用這種溫柔陷阱。
“不過,你應該不會從他對你的毆打中受到精神上的傷害,那么你傷心的到底是什么?”荀蕭天自顧自分析著。
“追究會讓人討厭?!彼穆曇艋謴土死涞?。
荀蕭天補充,“但,如果我愿意拿師父的死因交換情報呢?”
既然要揭開別人的傷疤,那么先自揭傷疤作為信任的交換,也是可以的。
“……你確定?”管云鴻狐疑。
他因為師父的死,對同門那么抗拒,會用這個跟她交換自己的秘密?
“你愿意說,那么我也愿意告訴你,很公平?!彼故菦]有太抗拒。
師父的死就像是一道舊傷疤,被時間撫平,最后留在意識里的,也只是這道疤最初被劃開的時候痛得有多絕望。
在水牢的那些日子里,他回憶過那個片段無數(shù)次,越是深刻地剖析其原因,越是尋找理由寬解自己,最后涌上來的崩潰感就越是沉重。
他可以很理智地看待過去,但永遠也無法把悲劇的成因推到別人身上開解自己。她跟自己很像,那么,關于她自己的過去,她也一樣不愿面對。
“我不想說,也不想聽。”管云鴻搖頭。
她突然有點討厭荀蕭天了。
她討厭這種,所有想法都暴露在一個人面前,跟被扒光了沒什么兩樣。
荀蕭天沒有說話,默默地把身體還給她。
盯著面前的碗,聞著湯頭的鮮香氣味,她一言不發(fā)。
這是知道她有點生氣了所以一句話都不說,讓她一個人靜一靜?太了解她了!
心里莫名有些煩躁,心臟像是被什么生物咬了一口,發(fā)癢得緊。
管云鴻想不明白那是什么感覺,發(fā)出一陣不明的怪異叫聲,囫圇吃了東西,回去跟徐漫研聊天了。
現(xiàn)在還是優(yōu)先解決司禹寒的事。
漫研姐:司禹寒那邊,還得麻煩你明天再去一趟。
漫研姐:你注意點,他公司上頭的董事,都不是省油的燈,得罪他一個,容易牽連到上頭的一串。
管云鴻回了一個“好”。
隨后,她爬上雜物間,開始翻找母親的衣柜。
家里可支配的錢不多,她的裙子大多都是改媽媽以前的衣服,這次也不例外。
她翻出一頂九成新的寬檐禮帽,戴在頭上,微微壓下帽檐,面對鏡子。
再加上一副墨鏡,就是她哥也認不出她了。
投資白家本來是她臨時起意,但她也不覺得自己會看走眼。
按說白落雨一個落魄家族的女兒,司禹寒應該沒有必要吊著她,但他明明不感興趣,卻還是表現(xiàn)出一副對白落雨有那么一點意思的態(tài)度。
商人重利,白落雨,或者說她背后的家族,一定有能讓人心動的利益。
既然如此,她不妨賭一把,幫白家度過這次未及,說不定真的能讓她一百萬套回一千萬呢。
至于賭輸了,她也想過,不論事情如何,她都有把握能幫白家度過這次危機,等到白家的公司回到正軌,她雖然沒有血賺,但有個長線的收入依舊不虧。
次日。
管云鴻準備了支票,前去跟白家的人會合。
白家的一位董事打量著進門的女性。
大衣罩著一條復古風格的黑色長裙,微微壓低的寬檐帽,幾乎看不清臉。
“你就是關小燕?”白鎮(zhèn)川狐疑地盯著面前的女人。
他是白落雨的二叔,擔心侄女受騙,特地趕過來看看情況。
這種中了百萬彩票學人投資的事,他也聽過不少,不過很快都會把錢敗光,這個叫關小燕的應該也不例外。
“是,怎么,貴司準備的合同有問題嗎?”管云鴻把支票遞上,“銀行開的,確認一下?”
“額,好?!卑祖?zhèn)川點頭,撥了個電話確認。
確認過支票是真的,他將合同推給管云鴻,“這是我們白家的股份轉(zhuǎn)讓合同,還有……您說的要幫我們白家的事,是真的嗎?”
他的態(tài)度恭敬了許多,大約是確定了自己真的遇上了財神爺,態(tài)度也從不冷不熱變?yōu)榱撕蜕啤?p> 如果真的有辦法幫白家的公司度過危機,那他把這位小姐當祖宗供起來都可以。
“我看看。”管云鴻細細閱讀起合同條款。
“您慢慢看,我們有律師在,您要是不滿意我們現(xiàn)場改?!卑祖?zhèn)川蒼蠅搓手。
管云鴻只是掃了他一眼,“白落雨不在嗎?”
“她,她被司總約走了?!?p> 管云鴻瞬間站了起來。
嚴檀
//今天犯抑郁了,病情有點嚴重 //下章在碼了,前方高能,跟主線相關的劇情快出來了,嗯,下下個篇章爆個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