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蕭天無視了她,專注地查看傷員的情況,“這里發(fā)炎腐爛了,我會把這塊肉切掉,忍著點,會很疼。”
受傷的四隊隊員,“啊,好,嗷——”
嚎了一嗓子后,他有些尷尬地掃了一眼總隊他閨女,一個硬漢,在老大女兒面前這么丟人,他不要面子了……
這人切除傷口的時候怎么都不喊開始的?
然而荀蕭天只是迅速處理好其他傷口,擦過藥,簡單包扎后,去看其他人了。
管云鴻走上前,將他扶起,“還好吧,我扶你去休息?!?p> “謝謝,嘿嘿?!?p> 處置好所有傷者后,荀蕭天站起身,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
忙完之后,他轉頭開始尋找管云鴻的身影,這才注意到付晞一直在觀察他。
他感覺自己的舌頭有點發(fā)木,“阿姨,怎么了?”
付晞笑盈盈地將一杯水遞給他,“你累不累?喝點水?”
“啊,好?!避魇捥炷笾浚呐K有些不安地跳動。
他從來沒經歷過這種見家長的事,有些擔心自己會露出些缺陷,留下些不良印象。
深深呼吸,他擰開瓶蓋,喝了口水緩解心情。
女人微笑著詢問著,“什么時候認識我女兒的?”
“一年多?!彼罅四笏康乃芰习b。
付晞的眸子映著笑,“這樣,看起來我家姑娘還挺有魅力的?!?p> “她只是鮮活得讓人喜歡?!避魇捥斓哪抗庠竭^她,找到了管云鴻的身影,“失陪?!?p> 等人離開,付晞唇邊扯出一抹笑,去看望自己的丈夫了。
病床邊。
“這個藥,一天吃三次,你嗓子不好,脖子現在也傷了,熱水沖泡后服用?!比~棲竹提醒他。
管徹用手勢回應她自己明白了。
點了點頭,她又翻出一瓶藥,“這個,一天吃兩次,餐后服用,慢慢調養(yǎng),你的嗓子會盡快恢復的?!?p> 管徹眼神微動,用手語詢問著。
“苦嗎?”
他被這姑娘的藥折磨出陰影了。
葉棲竹黑下臉,“良藥苦口利于病,不要太抗拒?!?p> 管徹雙目一閉,顫抖著比出一個自己明白的手勢。
認命了。
“……要是覺得很苦,可以兌點蜂蜜水。”葉棲竹看他這樣,做出了一點讓步。
看在師弟的份上。
處理好一切,她瞥見了門口的付晞,走了過去,“加個聯系方式,我把療養(yǎng)期間的注意事項發(fā)給你。他嗓子的狀態(tài)不容樂觀,這里還有一些食譜……”
“謝謝,醫(yī)生……”
“姓葉,葉棲竹?!比~棲竹指了指藥,“剛才我已經把藥放在桌子邊了,記得吃?!?p> 付晞點了點頭,“好的,葉醫(yī)生。”
“叫妹妹也是可以的。”葉棲竹離開。
付晞心里有了猜測,走到丈夫身邊,“看起來葉小姐會這么盡心,是有人的緣故。”
管徹比了幾個手勢,表示自己也知道。
“你覺得他如何?”
管徹垂下眸,又做了幾個手勢。
勉勉強強。
主觀上來說他更希望自己女兒找個能駕馭得住的老實小子,現在這個一看就跟他理想的性格不合。
何況,他剛才一直在接受治療,并不了解那小子的大概。
“我覺得,還好。年輕人的事,還是由著他們去?!备稌劮粗~棲竹發(fā)過來的食譜和備注,難得可以日常地思考起今天的晚餐。
管徹翻了個白眼,比了幾個手勢。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才見面一次你就向著他了?
付晞氣成包子。
慕家。
慕唯卿看著管云鴻發(fā)來的信息,臉色越來越蒼白。
她多少能拼湊出當年的真相,有三個跟她年紀相仿的孩子,因為她失去了原本的天賦。本該順遂的人生脫軌,走上不幸的道路。
盯著自己的雙手,她能感覺到上面沾滿了血。
從復活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身染罪孽。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她崩潰地哭嚎著,終于掀開被子,跑出了家門。
霍家。
霍嵐煙煎了些魚,正在一小塊一小塊地喂給霍玦。
闊別多年,難得能跟弟弟相處一下,她還是很興奮的。
雖然不能給貓穿人的衣服,她還是定制了不少給小貓的配飾。
缺缺穿著一套適合貓的小西裝,悠閑地晃了晃尾巴。
“等吃完這些,我們就開始繼續(xù)補課?!被魨篃煵媪藟K煙熏魚肉。
雖然變不回人,但還是得得補上一些系統(tǒng)的知識。
“煙煙,有人找?!鳖伻缟狭藰牵砬橛行擂?,“是慕家的小小姐慕唯卿?!?p> 霍玦抬起頭,“她應該是來找我的,我在會客室見她。”
說罷他便跳下了桌子,走向會客室。
霍嵐煙擔心著,“你一個人……”
“不會有事的?!被臬i搖了搖尾巴,走向會客室。
慕唯卿不安地坐在會客室內,眼眶微紅,像是哭過。
“我……”她看到進門的小黑貓,喉嚨忽而哽咽一般,“對不起!”
“你跟我道歉?”霍玦輕巧地跳上茶幾,有些炸毛。
“我……如果不是因為我,你們也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我……”
她正想靠近了解釋,臉上突然被甩了一尾巴。
霍玦冷著一張貓臉,“道歉就不用了,反正我們都不會原諒慕擇淵的?!?p> 聞言,慕唯卿連忙解釋,“我是來代表我自己,向你們道歉的,如果不是我,你們根本不會……”
“你搞錯了一件事,你跟我們不過是被放在天平兩端被選擇的對象,比起你,我們更恨慕擇淵?!被臬i緩緩解釋著,“因為他策劃了一切,他毀掉了我們,這一切的罪孽都是他所為,我們如果要報復,也只會選擇他?!?p> 他們跟慕唯卿,就像是在兩個不同鐵軌上玩耍的孩子,慕擇淵就是決定飛來的列車走向哪條軌道的人,孩子們之間未必會恨對方活下來,但其冤魂一定會糾纏著慕擇淵不得安寢。
慕唯卿定定地盯著面前的貓。
“就算你愿意代父贖罪,我們也不會接受的,你走吧。”霍玦轉身離開。
送客的意思很明顯。
慕唯卿微微發(fā)愣。
這一刻她才發(fā)覺,她面對的似乎是個無解難題。